“庭风，你可真是大忙人啊，约你一次真不容易！”走进熟悉的包间，宋寒笑着拉开椅子说。
戚庭风今天也一反常态穿了一件咖色的毛衣和一件白色的休闲裤，显得眉眼都柔和了许多。
闻言他将手中的杯子放下，一贯严肃的脸上破天荒地的有了几分笑意：“肯定是不如你这个老板悠闲啊，下午还得去上班呢！”
要是让沈如安和叶白听见这句话，脸色一定非常精彩。
毕竟不要说用这种语气打趣了，平常在办公室里像昨晚那样有几分放松的戚队都不常见，导致叶白常常腹诽戚庭风可能不是人类，人工智能还要充电呢！戚队一疯起来动辄就是好几天不眠不休，精力之旺盛程度之拼命简直令人咋舌。
与其相信工作狂魔戚庭风会打趣人还不如相信夜昙首领明天主动到警察局自首更靠谱点！
“还老板悠闲，庭风你可别嘲笑我了！”宋寒笑着起身摆摆手，给戚庭风刚喝完的杯子里倒上了热水：“要是说上班有什么不好，”
说到这，宋寒狡黠地眨了眨眼睛，冲刚刚倒满水的杯子努了努嘴：“那就是耽误咱俩喝酒咯！这次只能让戚警官以水代酒了！”
戚庭风被宋寒这幅情态逗得有点想笑，又喝了半杯水：“嘴上说着上班好，这么多年了也没见你上过班啊！”
“这个嘛，我一生放荡不羁爱自由，上班虽好，终究不是我的路！”宋寒笑着一口饮尽杯中的水，神色得意。
这顿饭吃了将近两个小时，席间两人话题不断，戚庭风虽然话少了一些但却对宋寒句句有回应，虽然两人都未喝酒，桌上的水却是上了一壶又一壶。
直到接近一点，戚庭风才提出离开，宋寒更是一直把戚庭风送到车前，目送着戚庭风的车远去直到完全看不见一点影子，才转身回来。
但仅仅是转身的一瞬，宋寒脸上的笑意便散的干干净净。
胜地不常，盛筵难再。
这样的宴席还能有几次？
自己和庭风，这样的关系又还能维持多久呢？
他从头到尾都明白，从他加入夜昙的那一天起，他与庭风，就已经不可能了。
他的庭风一直都站在光里，理应受万人景仰。
警察，一个与所有光荣息息相关却与所有黑暗势不两立的职业，也是，一个他曾经也想过的职业。
可如今，他清楚地知道，再也不可能了。
与戚庭风有联系的有且只有宋寒。至于X，他希望戚庭风永远也不会知道，如果一定要知道，他希望是在自己死去的那天。
想到这，宋寒有些自嘲地笑了一声。
如果没有那件事发生的话，或许……他们还有可能成为同事吧。
只可惜，这世上从来没有或许。
宋寒与戚庭风，注定要站在黑暗与光明的两面，此生不复交汇。
回到家后，宋寒看着穿衣镜内的自己，看着那身自己出门前亲手挑出的搭配，内心却只觉得自己可悲又可笑。
长时间在宋寒和X两种身份间穿梭，自己早已分不清真实和假面的区别，到底自己是谁？
是“黑白酒吧”里冷漠疏离的老板宋寒？还是夜昙里那个视人命如草芥的X？亦或是，庭风面前活泼开朗的那个少年？
到底谁是我？我又是谁？
因为长时期缺少睡眠，宋寒的头如炸裂般疼痛，他却根本不在乎只是依然自虐般的一遍遍思考这些早已困扰他多年的问题的答案。
窗外清风掠过树枝，沙沙作响。
刚下车的戚庭风似有所感，抬眸向头顶遮蔽半边天空的枝桠望去望去，却只见一片翠绿。
没发现什么问题，他重新收回视线，抬脚迈上了灵异局门口的台阶，谢局刚刚通知他上面派来的顾问已经到了，他要赶紧带人去谢局的办公室。
见人之前三人还以为顾问会是是个满头银发的老头，但当三人赶到谢局办公室时却只见一个身形颀长，穿着一袭月白长衫、戴着半框金丝眼镜的青年正在和谢局聊天。
见到有人来了，男子礼貌地微微颔首和三人打招呼，行为举止间自带一股书卷气。
“这是要来实习的学生吗？什么时候灵异局需要招人了？”叶白低声和身边的沈如安咬耳朵。
“什么学生！他就是上面派下来的顾问，专门从事异能方面研究的萧教授。”谢局瞪了叶白一眼，正式介绍道。
“教授？”一时间叶白连尴尬也顾不上了，直接惊呼出来。
“是的，我叫萧景行，家父和家母之前就是从事异能研究的，因此有幸遗传了一些天分，目前我个人的研究方向刚好与异能提升方面有关。”萧景行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景，从容地自我介绍道。
“萧教授你好，我是调查组组长戚庭风，也是这次案件的主要负责人。”戚庭风见状也上前半步自我介绍，还顺便向萧景行介绍了调查组的剩余两人。
双方简单打过招呼后便到楼下调查组的办公室开始进行案件相关情况的交流。
沈如安再次描述了一遍遇到水雾时的情态，这一次萧景行很快做出了判断，他沉声说道：“是元素域，并且和资料上记载的水系元素域形态一致。并且，根据白雾的持续时间来看，这位水系异能者至少进行过异能提升两次。”
两次，想到昨晚谢局说的那两种提升方法，戚庭风的脸色陡然难看了几分。萧景行察觉到了，却只是深深看了他一眼，没有多说什么。
“异能大多会有距离限制，如果异能者进行了异能提升……肖教授，能知道他们的距离限制最多会放宽多少吗？”沈如安思考了一会后向萧景行问道。
“非常抱歉，但目前不能。距离限制根据异能和异能者的不同本就长短不定，比如戚队的极限是方圆20米，这是目前记录在案的金属系异能最远极限，但像水系、火系这种自然元素，目前记录在案的极限能达到30米。更何况这只是没有提升前的数据，提升后……”萧景行停了下来，神情间有些犹豫：“没有足够的数据支撑，无法估算。”
“那接下来的调查要怎么进行下去啊？异能提升？这也太犯规了吧！”叶白忍不住哀嚎，面露苦色。
“之前的那个电话号码，警局那边有什么线索吗？”戚庭风突然扭头向叶白问道。
“目前没有。”叶白急忙翻了下手机回复。
“那咱们下午去找秦队问问相关情况。萧教授，多谢您提供的信息。”在听到秦队的时候，萧景行的眉头轻轻上扬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正常，微微笑着和他们道了别。
“叩叩——”一阵有节奏敲门声陡然响起，宋寒仿佛突然从梦中被惊醒一般，眼睛死死盯着玄关的方向，双手下意识翻找起口袋，在摸空后原地愣了一会才逐渐恢复正常。
他刻意放轻了自己的脚步声，一路小心翼翼地走到门前，透过猫眼看到外面站着的是两名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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