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末冬初,寒潮席卷了整个北平,广袤的天空撒下几片雪花,卷着刀割般的寒风,飘到宋诗的窗台。
“下雪了…”宋诗用纤长的手指接住一片雪花,指尖冰的不像话。
宋诗以前并非体寒体质,大概是几年替陆榕挡酒,身体越来越差,到后来,无论空调开多大,手脚还是像冰块一样凉。
陆榕就把宋诗的脚放在他肚子上,躺在床上紧紧抱着宋诗,温柔的说:“以后公司上市了,我们每年冬天都去马尔代夫,这样诗诗就不冷了。”不一会儿,宋诗就觉得身上暖烘烘的,连心也暖暖的。
只是最近两年陆榕回家时间越来越短,宋诗也习惯了冬天的寒冷,刚开始,宋诗希望陆榕能多回来几次,怕陆榕一个人孤单。
不过后来,宋诗发现自己的担忧多虑了。陆榕有新的人陪着,孤单的从来都是宋诗自己。
陆榕最长有一个月没回家,宋诗清楚的记得,那年冬天格外的冷,陆榕说是去出差,却看见顾凡的朋友圈,ip在马尔代夫,照片里陆榕的墨镜太扎眼,宋诗才明白,原来马尔代夫谁陪着去都一样。
陆榕回来后,宋诗问他:“马尔代夫好玩吗?”陆榕含糊其辞,“出差哪有这么好的待遇。”
直到宋诗把照片给陆榕看,“你不是说墨镜等到我们去马尔代夫时戴吗?”
陆榕却瞬间发了火:“宋诗你不要无理取闹好不好,一个墨镜就能证明我出轨了?”皱着眉头摔门而出。
可陆榕不知道的是,这个墨镜是宋诗自己设计的,还花了宋诗五个月的稿费,却成了顾凡炫耀的小心思。
宋诗只觉得胃中一阵绞痛,本想着陆榕出差回来,让他带自己去医院看看,最后也落空了,现在想来那时已是胃癌的征兆了。
陆榕在回家是傍晚,屋里没开灯,宋诗脸色苍白像鬼一样,陆榕吓了一跳,随口训斥道:“大晚上不开灯吓唬人?”
陆榕看见宋诗心里就一阵烦躁,有愧疚和愤怒夹杂的复杂情绪,最近他正和顾凡打的火热,接到陆榕的电话又心虚起来,想想是有段时间没回家了。
“睡着了就没开灯,你公司不忙了?”宋诗低声说着。
“再忙也要回家啊,免得没良心的忘了我。”
“你怎么这么瘦了,像鬼一样倒胃口,不是让照顾好自己,别天天学别人减肥减肥的。”陆榕扯开领带,往宋诗床上走去。
宋诗听了心里一阵冷痛,好像被狠狠地剜了一刀,对于陆榕来说自己的憔悴或许不值一提,但是和外面的花花草草比,倒胃口却是真的吧。
串门的邻居尚且知道关心几句,一起生活了十年的男人嘴里却都是不耐与烦躁。一开始的柔情蜜意早已被十年的时光打磨的干干净净,宋诗又怎会不懂得照顾自己,只是疼痛向来由不得他选择。
到最后只剩宋诗被弥天大谎谎言蚕食的空壳。
陆榕从后面抱住他,心中拧着劲,“你这是瘦了多少,别把自己弄的跟林黛玉一样,没人觉得可怜。”
“没胃口就吃的少了些。”宋诗眉间尽是萧瑟。
陆榕从肩胛骨一寸一寸往下摸着,摩挲着白嫩的肌肤,呼吸也热了起来。
“很累。不想做。”宋诗推了推陆榕,胃里还是痛的要命。
陆榕的火却噌的一下上来了,毕竟在外边从来没有别人拒绝自己的份,“宋诗你真觉得自己有多清高是吗?”
陆榕狠狠地压住宋诗的身体,用手把宋诗两个手腕锁在一起,抵在床头,用嘴掰开宋诗的嘴唇,发了疯似的啃咬着,只想把那奇奇怪怪的情绪释放出来。
宋诗用腿使劲蹬着陆榕,嘴里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陆榕的力气太大了,再多的反抗也无济于事,只能背对着陆榕流泪。
陆榕正动作着,感觉到一阵湿润,无名火烧的更旺,“你踏马的哭啥?和我做就这么难受?”手上却稍稍松了点力气,却没想到宋诗狠狠地踢了他一脚,正中要害。
疼的陆榕皱起了眉头,看着病殃殃的宋诗,心里的怒气到达了顶点,咬着牙拖着宋诗,一巴掌打在宋诗泪眼婆娑的脸上,苍白的脸颊很快红肿了起来。
宋诗感觉一阵火辣辣的痛,眼里满是不可置信,“你知道的,我最怕疼……”
陆榕狠狠地挥出那一拳后,瞬间便后悔不已。
其实,他从未想过要与宋诗如此决然地分开,然而强烈的自尊心却如同恶魔一般驱使着他的双手,动作远远超过了大脑思考的速度。
“走,我不想看见你,走啊!”宋诗压抑的情绪在此刻爆发。
"诗诗,我......我不是故意的。
"望着宋诗那蒙上一层水汽、楚楚可怜的眼眸,陆榕的心像是被千万只蚂蚁啃噬般疼痛难忍,满心都是深深的懊悔。
此时宋诗胃里犹如翻江倒海一般,剧烈的绞痛令他浑身颤抖不止。气得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但还是紧闭双眼,静静地躺在那张冰冷的床上,一动也不动。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房间里安静得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终于,陆榕小心翼翼地伸出双臂,试探性地搂住了宋诗纤细的身躯。
令人意外的是,宋诗并没有躲闪,可他那颗破碎的心早已陷入了无边无际的深渊。
因为他清楚的明白,无论怎样努力,自己和陆榕的感情,都已如摔碎的镜子,再也无法拼凑回到最初的模样了。
最近林风经常借着校对的名义给宋诗带来各种小玩意儿,或是声音悠扬的口琴,或是气质淡雅的兰花,兰花娇贵,宋诗养了几天,就蔫蔫的耷拉着脑袋,只能不好意思的让林风拿回去了。
降温了,日子更加难熬,胃疼起来就不要命,好像尖刀一点点剜着肉一样,宋诗几次在床上疼的汗涔涔,平静下来又感到一阵瑟缩,反反复复,就这样感染了风寒。
这天是《飓风》定稿的日子,林风同宋诗约好了书友会,只是不巧下起了雪,起初只是一片两片,慢慢地成了漫天飞雪。
看着院子里的雪越来越厚,宋诗给林风打去了电话:“林编辑,天气不好,今天的活动推到明日吧。”
林风听到宋诗闷闷的声音,担忧的说:“我已经和主办方联系了,你感冒了吗。”
“有点低烧,不要紧。”宋诗轻咳了两声,手脚都缩进被窝里。
“吃药了吗,打开电热毯,我马上过来。”林风焦急的皱起了眉头,随手拿起车钥匙就往外跑。
“林风,不用这……”宋诗还没说完,只听到电话嘟嘟的挂机声,叹了口气。
林风穿着毛呢外套,白色高领毛衣,从院子里走进来,卷进丝丝凉意。
“宋诗,看我给你带了什么。”白色的盆栽里,紫褐色的花朵傲然挺立。
“墨兰比蝴蝶兰好养活,现在正是开花的时候。”林风眼睛亮亮的,双手冻得通红,衣服上都是雪,墨兰却丝毫不染。
“林风,下着大雪,你不必跑这么远来看我。”
“可是我想见你。”林风擦干净桌上的水渍,把墨兰放下,搓了搓手。
宋诗心中一动,眼神中有片刻的慌乱,随后低下头去。林风察觉到气氛有些微妙,忙转移话题:“你身体好些了吗?”
“嗯。”宋诗轻声应道,其实他知道,胃癌又怎会好呢?不过是自我安慰罢了。
林风在屋里四处看着,发现角落里堆着一些画稿。“这是你画的?”林风好奇地拿起几张翻看,上面都是些雪景中的小事物,笔触细腻且充满孤寂感。
“闲来无事画着玩的。”宋诗有些不好意思。
林风认真地看着画作:“画得真好,没想到宋作家画画也是一把好手,每一幅都像是有故事一样。”
说着,目光不经意间触及宋诗苍白的脸,心中涌起一股怜惜之情,忍不住伸手轻轻触碰了一下宋诗的额头,担忧地问:“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宋诗脸微微泛红,摇了摇头。
林风的手触碰到宋诗额头的瞬间,仿佛有电流穿过两人。林风尴尬地收回手,空气变得安静而暧昧。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林风出去查看,原来是几个孩子在打雪仗不小心砸坏了院子的篱笆。林风帮忙简单修理了一下,回屋时身上带着雪花。
“孩子们总是调皮捣蛋的。”林风笑着说。
宋诗看着他,心中泛起一种别样的温暖,“林风,谢谢你一直照顾我。”
林风坐到宋诗身边,“你不用跟我说谢谢,只要你好好的就行。”
突然,林风的手机响了,是出版社催他回去处理紧急事务。林风无奈地看着宋诗,“我得先走了,别忘了按时吃药,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宋诗点点头,望着林风离去的背影,心里空落落的。他走到桌前看着那盆墨兰,心想,也许自己不该拒绝这份关心,毕竟在这寒冷孤独的病痛时光里,林风像一束光照了进来。
可是宋诗不知道,陆榕重金买下了宋诗邻居的房子,一回来就撞上了林风,林风正从宋诗家里匆匆出来,陆榕打量着林风,心里一下腾起了怒意。
“你为什么从诗诗家里出来?”陆榕三步并作两步,死死盯着林风。
林风只见一个憔悴的男人,胡子应该两三天没刮,皱了皱眉,说道:“我是他的编辑,他生病了,我来看看很正常。”
陆榕冷笑一声,“恐怕不止如此吧,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
林风大概猜到,眼前的人应该就是宋诗那个渣男前任,“我对宋诗是什么感情,不需要向你解释。”
陆榕气得握紧拳头,“宋诗是我的人,你最好离他远点。”林风不屑地转身离开,“那就看宋诗怎么选了。”
屋子里的宋诗抚摸着墨兰的花瓣,想着林风的温柔体贴,但当他想到自己的病情,又不禁黯然神伤。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林风的感情。
就在这时,门铃响起,宋诗开门一看竟是陆榕。陆榕看到宋诗病恹恹的样子,心疼不已,但嘴上还是不饶人,“刚刚那个人到底是谁?他为什么从你家里出来?你们很熟吗?
“陆榕,他是谁恐怕和你没关系吧。”宋诗说着,赶紧关上了门。
陆榕用力扒着门框,咬牙切齿的说,“看见我就像看见瘟神一样,刚刚那个人就能随便进出,宋诗,你就这么贱吗?离了男人不行吗?
虽然已经过去了几个月,但是宋诗听见这样的话,心口还是隐隐作痛,脸色更加苍白,不顾一切的拉着门把手,仿佛关上门就能和陆榕给他的痛苦告别。
陆榕还是没放开手,虽然指尖已经渗出血来。
宋诗咬着嘴唇,“陆榕,你走吧,我不想再和你有任何纠葛。”陆榕看着宋诗决绝的眼神,心中一慌,缓缓松开了手。
林风回到出版社后,心里始终放不下宋诗,处理完事务便又往宋诗家赶。而此时陆榕并没有走远,他躲在角落看到林风回来,眼中闪过一丝阴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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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去马尔代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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