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很舒服,风中已有了凉意,干干爽爽的。上午第三节课上体育课,跑两圈后就可以自由活动了。莫栀觉得在启山能正常上体育课很神奇,学校还算有点良心,也许想到学生们基本没有娱乐时间,所以保留下了一周两次的体育课。
莫栀和季芊芊在操场草地的一个角落坐着聊天,有很多人在跑圈,一圈又一圈,显得耐力十足。
“这些人这么能跑,是特长生吧,他们得训练体能。”季芊芊看着跑步的人,头却向莫栀那边歪了歪。
“应该是吧,还以为进启山的以后都是靠文化分高考呢,居然有这么多特长生。”莫栀也看向了远方。
“不矛盾那,有特长,文化分又高,以后就是妥妥的名校生。”季芊芊眼中闪着光。
“不一定吧,不太信启山有好的特长老师。”莫栀眼皮下垂若有所思。
莫栀一直都是中规中矩读书,对其他林林总总的升学方案一点概念都没有,爸妈没什么文化,并且不操心孩子的学业,在学业上给予指导就甭想了,莫栀每次听到其他升学路径时会先有小小的好奇与惊叹,但马上又回回到自己的状态,因为家庭条件一般,所以她的人生基本只能走文化分高考这一条路,但她心里没有一点不舒服,因为绝大部分同学,不管是家里有钱的还是没钱的,美的还是丑的,有特点的还是没特点的,都选择了基本纯凭高考文化分升学,想想同行的大部队,她心里平衡多了。
“嘭!”足球从侧面飞来,不偏不倚,正好砸中了莫栀的头,莫栀顿时感觉被砸中的左半边脸火辣辣的疼,脑袋里好像有古琴发出低沉的嗡嗡声,眼中的世界晃来晃去,瞳孔根本无法聚焦,还有想呕吐的感觉,操场上这么多人,她想强装镇定,但脸真的好痛,她觉得自己肯定被毁容了,揪心地捂着脸往草坪上倒去,眼泪止不住地一汩汩往外流。
“莫栀,你别倒呀,让我看看你的脸。”季芊芊到莫栀身边想把她扶起来。
“我的脸好烫好疼,我是不是被毁容了,头还好晕,想吐,呜呜呜。”莫栀痛苦地不想抬头,只想趴着。
“同学,不好意思,我们踢足球,球好像砸到你了,你没事吧。。”班级里一个叫吴泽的偏瘦、小麦肤色的男生跑过来怯弱地说。
“你看我像没事的样子吗?”莫栀把脸抬起来斜瞥了吴泽一眼。
“天哪,你的脸有点擦破皮,还有点肿了,这得去医务室看看吧。”这会又有几个同学凑了过来,不知谁说了这么一句。
“对,莫栀去医务室看看吧,医生一定会让你的脸尽快恢复如初的。”季芊芊皱着眉在旁边劝和着。
“不行,我头晕,眼睛也有点看不清了,就想躺着。”莫栀呜咽着可怜地说。
“季芊芊,你去和老师说一下情况,我背她去医务室。”莫栀觉得这个声音很熟悉。
莫栀闭着眼睛趴在男生略微单薄的肩膀上。"你好瘦啊,背着我累不?累的话就停下来休息会,医务室还得走会呢。"
“我很壮的好不好,背你这个小女生还是不费什么力气的。”魏何一脸轻松的说。
莫栀觉得声音太熟悉了,抬起头眯着眼看了看男生。
“魏何,怎么是你啊?”
“是我咋了,这年头像我这样见义勇为的男生可不多了,对了,我帮了你,是不是不用请你吃东西了。”魏何打趣地说。
“切,你不是见义勇为,行侠仗义吗,不想请就算了被。”莫栀心想这个魏何还有“耍无赖”的一面。
“害,逗你的,说请之后一定请,不会趁火打劫的。”
“是被我说中了痛处才改口的吧。”
“哪有,别瞎说,你头不痛了,脸不疼了是吧,哭都不哭了,思路还挺清晰,还用去医务室吗?”
“用,用,我痛,也疼,还怕毁容,赶紧走吧。”莫栀乖乖地把右脸放在魏何肩头,左手悬空掩着左脸,右手轻轻地搂着魏何脖子,又闭上了眼睛。
魏何觉得好像有一只香香软软的小绵羊趴在了自己的背上,莫名觉得安心和踏实。
到了医务室,医生用清水清洗了莫栀脸上的一两处小伤口,然后用碘伏进行了消毒处理,随后医生从冰箱里拿出一个冰袋,让莫栀用校服裹着来冰敷左脸,跟她说其他无大碍,头晕,坐着缓缓就会好很多。
莫栀和魏何走出医务室时,莫栀在门口的玻璃上仔细看了看自己的脸,觉得好像也没啥改变,没红,只是微微肿了点。刚才她的脸火辣辣的,她以为得又红又肿呢,看来虚惊一场,容没被毁,她舒心多了。
“我头还有点晕呢,你好人做到底,坐台阶上陪我休息会被。”莫栀叫住走在前面的魏何。
魏何看了看表,还有大概10分钟下课,走到操场估计大家也都散了,就默默地退回去,坐下了。
“你以后尽量别坐操场边了,尤其是操场上有人踢球的时候,球往哪飞可不能保证。”
“知道了,这次的教训这么惨痛,我长记性啦。”莫栀用冰块冰敷着脸皱着眉嘟着嘴。
“对了,谢谢你背我来医务室。”
“小事一桩啦,别客气。”
“你喜欢踢足球?”
“是啊。足球算是我第一喜欢的运动了。”
“挺好,我也想踢踢球玩,但都没女孩子踢,我也不好意思加入你们男生。”
“你也喜欢足球?”
“对啊,在家有时会跟着我爸一起看球赛。你喜欢哪个俱乐部?”
“皇马。你还知道足球俱乐部,可以啊。”
“啧啧,我喜欢巴萨。喜欢梅西。”
“呃,巴萨那球衣多丑啊,是我见过最丑的!”
“哪丑了,我觉得好看,我是红蓝魂!”
“你的审美好像出了点问题,皇马的白色球衣多帅!”
“一种颜色还单调呢!不和你说话了,你这个喜欢皇马的。”莫栀把头一扭,对魏何的好感度降到了冰点。
“我还不想和喜欢巴萨的说话呢,拜拜。”魏何说完起身就手插兜往教室方向走。
莫栀还是坐在台阶上,一只手拿着冰袋敷脸,另一只手无聊地玩鞋带。
“同学,你的脸怎么样了?”刚才在操场上见到的吴泽突然出现。
“没事了,好很多了。”莫栀感觉头也不怎么晕了,起身想往教室走。
“实在抱歉,球是我踢的,没注意那块有人。”吴泽跟着莫栀边走边说。
“我真的没啥事了,也是我坐的位置不对。”
“之后我请你吃饭吧,以表歉意。”
“不用不用,你不用愧疚,我脸挺好的,没毁容,要是毁容了,不用你要求,我估计得以身相许,哈哈开玩笑。”
吴泽有点脸红,一只手挠了挠头,然后脸害羞得低下了。
“莫栀!”季芊芊大声叫道。
“我朋友叫我,我先走啦!”莫栀向吴泽摆了摆手然后向季芊芊小跑过去。
“你感觉怎么样,头还痛不?”季芊芊关心道。
“刚才坐着缓了缓,又拿冰块敷了脸,基本上没啥事了。”
“那就好,在操场你那难受样真让人揪心。对了,刚才在路上碰到了魏何,他和我说的你在医务室门口,我才朝这边走来的。他情绪有点低,我还以为你有啥不治之症了。。。”
“季芊芊,你盼着点我好吧行么,魏何,这个可恶的人,不想和他说话了。”
“你俩咋了?”
“没啥大事,走吧走吧。”莫栀推着芊芊的后背。
回到教室莫栀走到了自己座位那一看位置那么小,迟疑了一下,看向魏何:“你的位置挺大,往后拉拉桌子被。”
魏何往后撤了撤,莫栀坐下后,他身子努力往前伸:“不是不和我这个喜欢皇马的说话了吗?”
“你听错了,我说的是不和你谈论足球了,快拿出语文书做准备吧!”莫栀其实并不想彻底和帮了自己很多次的魏何闹翻,还是想把关系给找补回来。
上语文课,听老师讲白居易写的《琵琶行》,里面写琵琶的声音是“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莫栀觉得白居易太会描写了,琵琶的声音像珠子落在盘子上,一下子就能想象出声音是怎样的了。在享受语文课的同时,她的心也终于安定下来,她感觉这一上午都是鸡飞狗跳的。
吃完午饭回宿舍午休路过操场,莫栀看到还有人在跑圈。甚至之后的好几天在操场上总能发现运动的身影。
“他们训练这么刻苦的吗?要天天练?”一天傍晚吃完晚饭在回教室的路上看了看操场后,莫栀把疑惑抛给季芊芊。
“不是啦,你没听说吗,要开运动会了,他们在做准备呢。”
“运动会?啊对,好像在国庆前会开秋季运动会。你报名不?”
“我还是算了,我这脆皮身体没啥适合的项目,你可以试试。”
“我还挺想参加的,去年没注意报名的消息错过了,明年高三估计没啥心思参加,只剩高二了。 ”
“你要是真报名参加,那我会称你为勇士!”季芊芊握紧拳头一个胳膊向上弯成了90°然后胳膊肘猛地向下一沉。
莫栀也有点犹豫,但她什么都想体验体验,而且她在启山中学上学,活动少之又少,能参加的她都想参加,她觉得这样生活会有趣点,也能尽量变得像上正常高中一样,于是她还是毅然决然地主动地在班级收集表上写上了自己的名字和想参加的项目。
但启山的运动会真是没啥氛围,莫栀并没有参加开幕式或在操场看比赛,轮到自己比赛去参加就完事了,这里可是启山,学习才是重中之重,其他文体活动就算能进行,也不能碍着学习的道。下午第三节课莫栀出去跑了个400米,比赛结束后要回教室继续上自习了。
风轻云淡,鸟啼声声,太阳像月饼里的红色蛋黄缀在空中,微弱的阳光映了下来,走在红橘色光里,让人感觉温度刚刚好。莫栀的心放松下来,边跳边跑,有时还穿插着一两个转圈,觉得这时光可真美好。
“看不出来你瘦瘦弱弱的,跑得还挺快,得了第三?”魏何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莫栀身边,歪着头问她。
“你怎么在这,你也参加项目了?”莫栀扭头瞥见了魏何。
“是啊,我跑800米。”
“好吧,我没注意到,你跑得咋样?”
“一般般,也就第二。”
“第二还一般,你真凡尔赛。”
“我以前初中跑步总拿第一欸。”
“好吧,你厉害。”
“啊!哎呦。。。”莫栀的脚卡在了石头下水道缝的中间。
“正常走路都能卡住脚,还是你厉害点。”魏何小声嘟哝了一句。
“怎么每次遇到你都会发生点意外。。。”莫栀弯着腰,仰着脸皱着眉头对魏何说。
“别给我泼脏水啊,好像每次你遇到意外都是我帮了你呢。。”
“那大好人快过来扶我一下,我脚好像拿不出来了。。。”
柔柔的橘色阳光照在莫栀的侧脸和马尾辫上,在拔脚时,头时不时撞击到魏何挺拔颀长的身体。总是和这个女孩发生些故事,魏何觉得和她好像有着不一般的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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