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夏坐上段书砺的车,两人一路吹着海风、有说有笑,很快就到了富家别墅门口。
刚刚未下车时,平夏就已透过车窗看见远处的高楼与华灯璀璨,比起白天,夜晚更使得那里如天宫般的遥远与梦幻般的存在。
现在停下车后,平夏更是看见一路停着的简直望不到头的豪车车队,一群打扮光鲜的年轻男女,从前面的车上呼啸着跳下来,随即也就有穿戴整齐、训练有素的工作人员奔上来为他们热情服务。
平夏站定车旁不动,明明呼吸着乡野的空气,她怎么却闻到一股都市的燥热味。
段书砺跑到她身边,一眼看出她的不悦,于是愧色道:
“不如我们另找一处清净的地方——”
平夏马上微微一笑:“没事,我来主要是为见丹珍。”
正说着,丹珍到了,她是刚招呼了前面的一拨客人后看见书砺和平夏了,于是赶紧跑过来——
“平夏姐姐!可算等到你了!”
她高兴地拉住平夏的手,冲她上下一看,又笑道:“今晚你太漂亮了!简直像仙女一样!”
她亲昵地搂住平夏的腰,一边带她往里走一边又说:“我真担心书砺笨嘴笨舌的请不到你来,可是我又走不开,不然我非得自己去接你来不可,现在你来了,我也算安心了!”
丹珍的小嘴说个不停,可是一向喜欢安静的平夏却一点也不觉得吵闹,她喜欢丹珍,没来由的——
她微笑地看着丹珍,心里想,丹珍刚刚夸她漂亮,可她却觉得丹珍才是真漂亮真绝色!今晚,她又换了另一件全新的绿色纱裙,纱质的轻盈,与淡绿色的温和,完美地突出了她雪白冰肌的优点,再加上低胸露肩的款式,更衬托出她玲珑有致的骨架,她真是天然的尤物,而且还这么天真、这么可爱。
“我当然要来看看你啦,怎么样,身体没事了吧?”
“没事,早就没事了,谢谢姐姐关心!”
平夏注视丹珍的那双扑闪扑闪的、顾盼生情的大眼睛,发现简直和茶室老板娘的一模一样!但在丹珍的身上,已看不到一丝土气,她的一身装扮就像一个华美精致的漂亮娃娃一样。
三人伴着晚风携手跨过草坪,院中,有一个舞台,灯光照明从四角向下射来,将舞台照得亮如白昼,此时还未开演,舞台上并没有人,只摆着许多乐器与音响,在舞台下方的黑暗处,则有数人来来回回,大概是在调试音响或布置灯光吧,再往远处看,便是漆黑的大海,以及入夜后便几乎看不见有多少亮光的小镇街景……
平夏忽然有种萧瑟的感觉,不知自己现在身处何处,到底是在乡下,还是在城里,还是根本就是在一个梦幻的虚构的实际并不存在的某个空中楼阁里……
忽然,她听见段书砺咕哝了一声:
“怎么来了这么多人?”
谁知丹珍立马转头骂他:
“干嘛!又怕我叫你做事是不是?放心!今晚你只负责招呼好平夏姐姐就行!”
平夏生怕段书砺脸上挂不住,忙说:“你们要忙什么尽管去忙好了,不用理我的!”
“瞧你多嘴了吧!真是罗嗦!”又骂一句后,丹珍回头对平夏笑着说:“姐姐别理他,他这人就是这样,没事就爱找我麻烦。”她沉默的,等段书砺走上来后又低声说:“大维来电话,说今晚会回来,所以临时又加了一批客人,我已经叫人再开几张桌了,一会儿我就得过去接待——”
段书砺用力皱起眉头来:“那大维呢?他几点到?”
丹珍被气笑的样子,淡淡道:
“你问我?我问谁?”
说话间,三人已走到了门口,丹珍仍旧笑着挽着平夏带她进入。
丹珍问平夏要不要去见一见她的朋友,结果段书砺站出来阻止道:
“我看还是请平夏去二楼坐吧!那里清净,没人打扰,又能看海景,等你忙完了,再来找我们。”
丹珍没理他,只问平夏:“姐姐你的意思呢?”
平夏笑道:“我倒不是不愿意见你的朋友,不过怕不熟,反累你照顾。”
丹珍有些黯然,但也没有勉强,只笑说:“好,那姐姐一定等我回来,我有一肚子话想跟你说的呢!”
平夏说好。
丹珍把平夏交给段书砺,又警告他:
“千万招呼好平夏姐姐,要是怠慢了,我绝不饶你!”说完,又问平夏:“我这就让人送一桌菜来,姐姐想喝什么酒?啤的还是红的?”段书砺不长记性,又过来插嘴:“这个我来安排好了,你快去忙你的吧!”
丹珍突然孩子气地冲他皱了皱鼻子,接着又依依不舍地拉了拉平夏的手,最后好不容易才扭头走了。
丹珍一走,段书砺便领着平夏上二楼,一路走上去,只见满墙都是画,平夏一眼便知,都是名家真迹。
段书砺带平夏走进二楼的露天阳台,这里宽阔幽静,既有玉兰树的暗香阵阵,又有从海面上吹来的凉风习习,实在是清净舒适。段书砺拉开椅子请平夏就座,又说去吩咐让人送餐来,因此暂时离开。平夏稍坐一会儿后,听见下面有乐声响起,于是起身倚向栏杆——
底下的大草坪上,已有乐队人员登台表演……
不过一会儿,段书砺回转,身后有一队人马跟着送上丰富的饭菜。
段书砺立于桌旁开酒,强壮的手臂,令动作更显潇洒从容。
平夏笑着,观赏他倒酒的动作,而后二人伴着轻风明月、与底下激荡的乐声,痛快对饮。
平夏感到很放松,虽与段书砺认识不久,但她在他面前已毫不感到拘束,甚至不说话都可以,俨然已成老朋友。
但她心中始终有疑惑,于是酒过三巡,她问道:
“你在这里陪我,不去帮丹珍,可不可以?”
不料段书砺竟淘气,将原话问过来:
“不如我问你,丹珍去陪别的客人,却没来陪你,可不可以?”
平夏大笑。
她仰起头、望着夜空中的星星,乡间的美好无数,其中之一就是还能看见如此清澈繁多的星星,多么美丽!
她感叹地说:
“没想到丹珍竟这样了不起!我看她这么年轻,以为还在求学,没想到她竟已能招待这么多客人、应付这样大的场面,换我可不行!”
段书砺略迟一下,轻轻回道:“也不是所有人都需要做这类事的,能清闲,谁不想清闲。”
平夏听出他话里有话,又见他默默喝酒,眼里遍布忧郁之色,不禁心里一动——
“段书砺,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什么?”
“你和丹珍的关系——”
“啊?”
“你们是男女朋友吧?我看得出来,你很关心她的!”
段书砺面露难色,他迟迟没有回答,只是呆呆地看着手里的酒杯——
平夏调皮地凑近他:
“怎么,被我说中了?在害羞吗?”
他用力甩甩头,接着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而后,他苦笑了一声说:
“有那么明显吗?”
平夏鼓起嘴巴说:
“反正我的眼睛不会骗人!”
段书砺马上回了她一句:
“那请你的眼睛,以后不要再去告诉别人了好不好……”
平夏吃了一惊,正想问为什么,却听到了丹珍的声音:
“平夏姐姐!我来了!”
丹珍一路笑咯咯地跑过来,风把她身后的绿色裙摆吹得蓬蓬的、就像一朵凌空的云一样,她真的好美!跑近后,她更是像一朵云一样又香又软地抱住了平夏:
“对不起啊平夏姐姐,一直不停地来人,我只好招呼到现在、才能抽空上来看看你!”她笑着,又歪起身子去看桌上的菜,转头又问:“姐姐还有什么想吃的,尽管说,楼下有烧烤你要不要?有烤鱼,烤羊肉串什么的……”
平夏哎哟叫起来:
“快别了,我肚子都快撑破了,还叫我吃呐!”
丹珍只是笑,她好像有点醉了,脸颊红扑扑的,但更显出一份天真与娇憨来,她笑起来露出一口洁白细致又小巧的牙齿,看上去像小孩子的乳牙一样。
段书砺的眼睛从刚刚开始就一直盯在丹珍的背上——
“来了很多人吗?你一个人招呼得过来吗?”
但丹珍照例没理她。
她笑嘻嘻地对平夏说:“姐姐怎么不下去跳舞?大家在楼下都玩疯了,你怎么不一起?哦,是不是书砺他懒得带你去?他这个人呐,就是这点不好……自己不高兴做的事,也不想别人去做……”
平夏忙说自己不喜欢跳舞。
丹珍马上又哼了一声道:
“反正都是书砺的错!一点都不懂得待客之道!”
段书砺在这句话后站起了身,丹珍以为他怒了,立马转头喝住他:
“你干什么去?我才说了你一句,你就不高兴听了?你忘了之前是怎么答应我的?说好了会好好招呼平夏姐姐的,结果呢!”
平夏拉住她好声好气地说:
“我很好,我很开心,你不要骂他了——”
丹珍却甩开平夏的手,恨恨地走过去:
“我知道你不高兴,不高兴那你走好了!干嘛还呆在这里!反正你那么有能力,何必委屈自己在这里受我的气!”
段书砺缓缓回头,回了一句:
“我去楼下看看、有没有可以帮你的——”
“我不用你帮!”丹珍大吼起来:“你只要在这里顾好平夏姐姐就行了!楼下的客人,自然有我应付!”
段书砺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他一把抓住丹珍的手,肯定是太用力了,因为丹珍马上痛得叫了起来:
“你干嘛!”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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