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备队的Beta士兵们原本只是侥幸逃生的残兵,士气低迷,惶惶不知前路,但跟着试验兵团突围了两次,他们也振作了起来,尤其是此刻。从无线电里传来的牺牲情况与战况的汇报比任何动员演说都更有说服力,这些Beta士兵们只是不是Alpha,但不代表他们没有血性,此情此景下,即使没有信息素佐证,路斐也能感觉得到,如果试验兵团真的出了意外,这支第三突击队恐怕绝对不会独自撤离,只会选择跟试验兵团一起死在这里。
帝国的Alpha军官中多的是拿普通士兵替自己挡枪的,挡在士兵们前面的长官,这群Beta士兵只见过殊勋和试验兵团里的成员们。
第三突击队接近山顶时,两架从敌军手里缴来的侦察无人机分别从隘口东西两侧起飞。
阴沉沉的天色里,两架无人机低低地从林海表面掠过,在谁也没有察觉的情况下,带着最大载重的榴弹靠近了山顶的敌军工事。
“放!”路斐下令。
“轰!”
榴弹精准地落在了敌军仓促垒起的工事里,随即,两架无人机也被操控着直直落下,一同爆炸。
这些反叛军没有给这两座仓促堆起来的工事封顶,真是老天送来的意外之喜。
压在第一突击队幸存士兵们头上的火力封锁立时消停了,但余下的十几名Alpha士兵却没有趁机喘息,而是选择再度冲锋,凶悍得仿佛浴血的猛兽。
他们已经几乎弹尽粮绝。从凌晨时分战役打响,到现在临近中午,每个人携带的弹药都已经告罄,尽管如此,他们依旧与惊慌失措的敌军扑在一起,展开了最原始的肉搏战,用手头能摸到的一切东西杀伤敌人,抢夺敌人身上的武器。
所有人的信息素都混合在铁与血的气味中,已经不再有任何交流,只是简简单单地汇合成一个坚定的信念:要赢。
第三突击队几乎是拼了命地向山顶赶去,没有人拖沓,也没有人想逃。路斐所在的东路小队抵达时,东侧山顶的试验兵团成员已经只剩下五六人了。
这五六个人,路斐全都叫得出名字,包括那些已经躺在地上失去了呼吸的、和那些落下山崖也要再拉一枚榴弹带走一波反叛军的兵团成员,他也全都叫得出名字。
“东队D组、西队H组进入工事,火力对准山腰给我炸!炸平!炸平!”路斐凶性顿起,第一个冲向战场,一梭子弹扫向一个趴在兵团成员身上死命掐着对方脖子的反叛军:“其他组跟我上!”
战场上空,黑云密布,阴嗖嗖的冷风盘旋在山崖上方,混乱地打着旋,宛若河谷底部那数千个阵亡士兵的魂灵正在游荡,悲鸣,向下俯瞰地面。
忽然,一声惊雷在远处的云层中炸响,隆隆的声音似乎让脚下的大地也震颤不已。
雨滴大颗大颗地砸下来,只几秒钟,就演变成了一场暴雨。
血和泥被雨水裹挟,冲下山崖,从两侧被占据的工事里,弹药发射时的火舌与轰响从未断绝过。榴弹、集束弹药、□□……各种各样的弹药,都被用回在了半山腰的反叛军自己身上,炮火洗刷过的地方,反叛军的火力点和暗哨全都被夷为了平地,可那些舍弃了阵地逃窜出来的反叛军士兵们,竟然没有四散奔逃,反而更为凶恶地朝第二突击队迎了上去。
已经到了这种地步,这帮人竟还想着负隅顽抗。反叛军确实不是只想抢钱抢物的乌合之众,这是一支由仇恨拧起来的、真真正正的军队,即使眼下败局已定,这些反叛军依旧没有各自逃命。
这些人仇恨第一帝国,胜过自己求生的本能。
到了下午,隘口两侧的制高点已被彻底清扫干净,来到了自己人的手中。暴风骤雨中,工兵们在山崖上打下铆钉,系上绳索,让山崖上的士兵们能够速降到隘口底部,支援主力部队。
暴雨仍未停歇,隘口最低处,伊河的水势明显地变大,又急又凶。河道最窄处,河水已经溢了出来,凶险万分。
“D组H组对准敌人,追着他们打,把他们往河里逼!别用杀伤面大的武器!”路斐只顾着从对讲机里指挥,落地时没有踩稳,脚下的石块被水流拍得松动,他一个踉跄,差点摔进水中。
一只手伸了过来,有力地把他拽回来。
“殊勋!”
即使隔着手套,路斐也分得清那只手握住他时那熟悉的力度和触感。
“砰!”一股鲜血喷洒在两人身上,是一名士兵扑到了他们身前,替他们挡下了子弹。
士兵的身体倒进河水里,瞬息间便被浑浊的土黄色水流吞噬。
殊勋双眼血红,抄枪便往那枚子弹来的方向扫射,路斐更是拉开一颗榴弹就丢了过去,弹药炸偏在一旁的石壁上,四溅的碎石中,隐约有个人影被气浪掀飞,掉进河中。
“后撤还是向前!”路斐抓住身侧的绳索,稳住身形,嘶吼着问道。
水势还在持续变大,必须尽快脱身。队伍身处隘口的中段,后撤可能会让残存的反叛军得到重新掌握隘口的机会,但前进同样阻碍重重,不仅要与反叛军的残兵狭路相逢,还要逆着暴涨的水流往上。
“向前!”殊勋坚定道。
试验兵团向两人方向收拢,如同一柄尖刀,把Beta士兵们掩护在后面。
路斐抹了一把脸上的泥水,向身后喊道:“三队跟上,向前突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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