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古堡惊魂05

钟诲挣扎着想要晃动脑袋,可是他那点力气在希尔面前显然不够看,用力了半天脸被磨蹭得更疼,却连动也动不了。

他眼里渐渐泛起泪花,哽咽着说:“我希望你们每个人都开心,这样就不会被丢掉了……管家大人,能不能不要掐着我?”

希尔愣了一下,随即像是摸到了滚烫的山芋立刻松手,他眼里划过一丝愧疚,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只见钟诲偏过身子坐在凳子上,眼泪啪嗒啪嗒地往外掉,他还带着哭腔,指了指刚才被放在桌上的手帕。

犹豫着问道:“请问我还可以用它吗?”

希尔觉得自己坏透了。

他在这古堡里当了这么久的反派,从来没有哪一刻像这样愧疚。

他背过身,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

钟诲睁大了眼睛,吓得赶紧上去拦住他。

“你疼不疼啊?”他用手背抹着眼泪,哭得更凶。

希尔顿时手足无措起来,却见钟诲忽然哽住了,死咬着嘴唇,不敢再哭。

“怎么了?”希尔问道。

钟诲眨了眨眼,由于刚才还续着大颗的眼泪,这回全被打落了。他呆呆的,“弹幕嫌我哭得太烦了,观看人数急剧下降。”

说完他抿住嘴巴,脑袋不自觉地后仰。

希尔作为资深反派,当然知道他在说什么,他上前一步将少年搂进怀里,“请多关心您自己的状况吧。自己的不开心会比别人的不开心更重要,如果仍然觉得困扰,或许您可以假装没看见。”

钟诲窝在他怀里,怪异地眨了眨眼睛,他扬起脑袋,与男人对视,“可是这样是不是太坏了?”

“如果你的仇人要杀你的朋友,你帮助朋友逃脱会让仇人不开心,你还会这么做吗?”希尔并不觉得他这新手上路,用力过猛凹出的人设愚蠢。

反而温声细语地哄他,又编造了一个场景让他选择。

钟诲脸色一白,“杀人是不对的,而且那是我的朋友,我当然要救他。”

“可是你这个例子举得不好,他与我朋友有仇却不是与我有仇,抛开他是个坏人这点来说他或许是个好人……”他睁大了眼睛,试图反驳希尔。

希尔嗤笑一声,“抛开他是个坏人这点来说,他或许是个好人……这句话真有意思。”

“那我换一个问题,”男人妥协道:“如果两个人要拼的你死我活,你救下他们会让他们感觉到不高兴,甚至来杀你,你又要怎么做?”

要害我的人当然都该死。

钟诲垂头,藏掉眼里险些暴露的凶光,他声音颤抖,“我不知道……我或许还是会选择救他们,如果眼睁睁看着别人在我眼前死掉的话,我晚上睡觉都会惊醒吧……”

“可是你救了他们,却要面对人性的丑恶、追杀的疲惫,午夜梦回时,是不是也会感觉到痛苦?”希尔继续劝导他。

钟诲脑海中不知想着什么,他犹豫着点点头,他屈了屈手指,“我知道了,我会注意这些的。”

“谢谢你。”钟诲仰起头和他道谢,“从来没有人和我说这些,谢谢你。”

***

“啊——啊!!”

花园里的一声惊叫划破天际。

与他们那边的含情脉脉不同,其他玩家都是在实打实地做探索地图的。

那是一位年轻的男子。他走到花丛边,感受着花朵的独特香味,愉悦地勾起了唇角,伸手就想要摘下其中一朵。

黑暗中却忽然掠过一道诡异的身影。

他警觉地转身去张望四周,什么也没发现。

却忽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拖拽起来,他双脚止不住地扑腾,感觉到身体不断肿胀,就好像被不断吹大的气球。

忽然血肉在半空中像天女散花一般炸开,污臭的鲜血和肮脏的东西炸了一地,将洁白的花朵染红。

一只修长而骨节分明的大手拂过娇嫩的花瓣,他轻轻折下一朵,放在鼻尖轻嗅,“卑贱的平民,为给我献上生命而感到荣耀吧。”

“哈哈哈哈……”这笑声富有一种极大的穿透力,藏在附近的几人瑟瑟发抖,只敢等他的身影彻底消失,才敢仓皇逃走。

他们回去把看到的场景和众人细细说了。

虽然是一群烂人聚在一起,但在这种生死存亡之际,只要不是极端的反社会分子,都是可以作为合作对象的。

最多是防备着不要被对方推出去挡枪了。

透过劣质的玻璃,横空飘来的几滴污血飞入屋中,钟诲和希尔几乎可以说是第一批见证发生了这样残留景象的人之一。

他现在已然短暂地告别了希尔,混在这群人中间,听亲生经历的人诉说刚才具体都发生了什么。

他现在算是知道被充气球是什么意思了——物理爆炸,血液四溅,脏器炸了一地,不得不说这木偶人的手段当真残暴,也……挺不讲卫生的。

钟诲伸手触了下鼻尖,好看的眉头不自觉簇起,他仿佛又回到那间卧室,闻见那几滴血飘入时的腥臭。

他垂下眼眸,手指细细地搓起,大约是想起了黄昏前那只脏兔子。

“他很宝贵那些花吗?以至于摘花被认为是对他的侵害?”他沉思着,抿紧了嘴巴,静静等待着那几个仍然惊恐的亲历者的回复。

“也许吧,阁楼上有挂钟,我出去的时候看到指向5点06分,我们大约在那里呆了一个半小时。在此之前,没有发生祸端。”

“怪物往往是吝啬的,即使只是普通的小花也吝啬被人夺取。”

“那些花也未必普通,我遥遥看见它们好像能消化人的血肉,或许那是怪物的一部分。”

人们七嘴八舌。

“不是这样的。”队伍中逐渐站起来一个人。

他也是花园探索小队中的一员。可是自从踏入古堡以后,就浑身抖个不停,说话也大舌头的断断续续,拼凑不出个完整。

他张开手心向众人展示,那里分明躺着一株被压坏了的几乎透明的小花。

“这是……山荷花?”

有人将它认出来。

那人低头看了一眼,“我摘它的时候是白色的。我现在手里全是冷汗,它大约是沾染了我的汗液,才变得透明了。”

“我想说的是,”他定了定心神,直视众人,“我到达那片花园就摘下了这朵花,没有怪物出手攻击。所以我想,怪物并不是因为这点杀的人。”

他喉结滚动了下,紧接着将问题抛出:“而且在极度恐惧之下,我真切地听见他说:‘卑贱的平民,为给他献上生命而感到荣耀吧。’这样。所以我想,他会不会是城堡主人的亲戚之类的?”

给他献出生命……难道是鲜血或者粪便他有什么作用?比如施肥之类的……

钟诲陷入了沉思,5点06分出去……从门口到古堡大概有半个小时的路程,走到花园只会短不会长。第一次摘花的时间应该不会超过五点半,那时天还没黑……

皮肤病?!钟诲联想到某处,茅塞顿开。

会不会怪物其实是出于某种限制,不能够在白天活动?

希尔长久的没有见过玫瑰,那是否可以认为古堡里的人晚上也无法外出?

他心思逐渐活络了起来,手指不自觉收紧。

不爱卫生的切片攻还是过于逆天了,但不能排除这个可能。想到这,他也就谨慎地没有把这件事提出来。

毕竟木偶怪人要真的是切片之一,被这么多人抓到了弱点,难保他不会被当做巫师杀死。

*

“花店姐姐,这朵透明的小花好漂亮,它是什么花?有什么寓意吗?”

“它是山荷花。花语是亲情、默默隐藏与纯净。我觉得这几种意思相辅相成呢,纯净的亲情,就是说每天默默守在对方身边。①”

陈旧的记忆已经逐渐褪色,却还是在不经意间带给他意料之外的惊喜。

已经失去纯净的,只能隐藏在黑暗中的……亲情吗?

深夜,他躺在女佣安排的房间里。

他的手垂在额头上,止不住地叹息。

“或许我应该去问问希尔。”他纠结着。

但很快便将这个想法否定。

在那老登嘴里,估计问不出个什么,说不准还得再来波掐脸。啧,真是受不了。

他苦恼地翻看着只有寥寥信息的弹幕,这个点只剩下二十多个观看了。

且大多是没看前半场,觉得他性格软萌,所以故意在晚上说些荤话,逗他玩的。

钟诲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宝宝你怎么唉声叹气的呀?要是难过的话,不如直接咬嘴唇哭吧!姨姨就喜欢看小男生哭。 手榴弹]

[这破碎感绝了,不知道真的被捏碎的时候是什么样子,期待嘻嘻嘻。]

钟诲对这些或是调侃,或是诅咒的都并不在意,他长呼出一口气,“我只是觉得花园木偶人有点太过分了,完全不尊重生命。”

“我痛苦于自己的弱小,没有办法帮助大家。”躺在温暖的被窝里,实在是挤不出眼泪啊,钟诲晃了晃大腿。

“请问我能进来吗?”是希尔的声音,他叩响了房门。

①亲情、默默隐藏与纯净。来源于百度。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古堡惊魂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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