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 5 章

乾成钱庄院内,姜琰正伏案叹气。

不动用系统的结果就是这样,她逼不得已开始做起了手工账,一炷香前她刚想离开就被沈瑜春阻拦,随便找的借口都被那位老先生戳穿,无奈之下她只好留在这里,钱庄主事却在这时给他们二人抱来两摞过人高的账册,说先试试他们二位的水平,姜琰深知用系统胜之不武,只好拿起笔一字一画的整理着账册。

至于沈瑜春为什么在这儿,她不知道,这人此刻正正襟危坐在院子角落的杏花树下看着他们,不知道在想什么。

姜琰下意识摸了摸脸,今日她出门时特意用涂了深色香粉,脸上粉感还在,再摸摸头冠,也是束得好好的,她想沈瑜春应该没认出她来。

身旁的老先生不停地拨弄着算盘,噼里啪啦的算珠碰撞声响彻院内,姜琰连忙回神,其实古代整理账簿的环节和现代差不多,先做明细账再做总账最后编制财务报表,只不过体现形式和叫法不同罢了。

她先是大致扫了一眼账簿,钱庄的会计科目不多,大概一炷香的时间她便整理好了明细账,就在她将做好的分类账整理在一起准备进行下一步时,突然听到身旁传来哐当一声,姜琰被吓得差点站起,一扭头,发现那位老先生已经满头大汗地昏倒在地了。

“啊!来人啊,来人啊!”她惊呼着从坐上跌下,跪到那位老先生身边,沈瑜春看到如此情景,也疾呼随行郎中医治,钱庄上下所有人都忘了这场考试,几人将他抬去后院的客房内,郎中为他诊脉后擦汗起身道:“此人并无大碍,盖肝郁气滞尔,只需静养几日切勿劳神费心。”

姜琰也随之呼了口气,心想应该是账本过多,老先生大脑过载,cpu烧了。

钱庄主事见如此博闻强识的老先生都不堪经受此等摧残,她一个稚气未脱的小伙子却神采奕奕,不禁好奇道:“既然如此,那便是公子你胜了。”

“可我还没做完。”

钱庄主事哈哈两声道:“无碍,那就比较一下你与这位老先生已做账簿谁更正确便好。”

姜琰嘴唇上下碰了碰,心说那她做得他们肯定看不懂了,核算制度不一样,挠着头还想再说什么,只见沈瑜春已经捻起她案上的一张纸,浅看两眼便皱起了眉。

完了,她在心中咆哮。

沈瑜春满脸疑惑道:“这是......”

姜琰硬着头皮解释道:“小人不才,从小没读过书,没人教我怎么记账,只能用些野方法,所以......”

沈瑜春没有回她,长身玉立站在桌前,垂着眸子,鸦羽一般的睫毛在眼底扫下一片淡淡阴影。

这人的记账手法是很奇怪没错,但他怎么总觉得做得还是很整洁的呢,而且最后的数额也对......

他指着纸上的“借”和“贷”道:“这是何意?”

姜琰一听到借贷二字,下意识脱口而出:“有借必有贷,借贷必相等。”

如果说遵纪守法是会计人的信条,那么有借必有贷便是刻在每个会计人灵魂深处的烙印,这句话深入每个会计人的骨髓,哪怕刮骨疗毒都忘不了。

这也是每个会计人大学时上的第一节会计课老师说的话,其重要程度,就像方便面不能没有调料包,西方不能没有耶路撒冷。

但沈瑜春不是现代人,不知道这句话的含义,整个人嘴角有些抽搐,姜琰只在他的脸上看到一个巨大的问号。

但她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能打哈哈道:“小人做账方法不入流,污了大人的眼,不过大人要是信我,是否可以让小人把账做完给大人看呢。”

沈瑜春沉默良久,点了点头,姜琰迅速回到座位上,将凭证、明细账统统整理好,拿笔蘸墨,又抽了张纸,一炷香以后,终于整理完成。

这几天她也在和府上账房学习古代的记账方法,但会的不多,只会总结,她将报表得出的结论用古制誊写在纸上,递给沈瑜春。

他的神情还是淡淡的,看不住任何情绪,在翻到最后一页时,他的眼中终于有了一丝动容,他向钱庄主事点头示意,主事将她拉到一个小屋内,语重心长说道:“请问您贵姓啊?”

姜琰怔愣回道:“免贵姓刘。”

钱庄主事欣赏地打量他两下,接着说道:“是这样的,您也知道站着的是官家的人,那你就不好奇朝廷官员为何来到咱们这座小钱庄?”

姜琰心想您这可不是小钱庄,每月流水那么大,至于沈瑜春为何在此,姜琰确实想不明白。

她问道:“为何?”

“唉!”钱庄主事佯作无限烦恼道,“咱们钱庄虽然不大,但好歹位列濯州前三甲,最近漠北打仗,户部的官员通宵达旦的盘算军中物资,军饷发放,但因为人数有限,短期内实在算不出来,咱们钱庄名声响亮,又离应天较近,恰好户部巡访,所以就分了一部分军中账务给钱庄的人算,只不过数额过于庞大,我钱庄十几名账房也算不明白,这才想着广纳贤士,我看公子你算学天赋过人,虽然笔法过于清奇,但却简明了当,数额也正确,不知阁下可否助我一臂之力?”

姜琰试探着问道:“在哪办......算账?”

钱庄主事以为有戏,瞬间咧嘴笑道:“就在咱们钱庄啊,管吃管住,还......”

姜琰却摆手道:“那不行,钱庄离我家太远。”

主事嗐一声道:“管吃管住!”

姜琰不吃这套:“那也不行,我家老母体弱多病,我要时时回去照看她,钱庄离我家太远,账务又多,钱少事多离家远,我何不找个轻松的活儿呢。”

“那你想在哪算账?把账带回家可不行啊,要掉脑袋的。”

姜琰沉默不语,主事无奈道:“那你说,你家离哪近,钱庄不行,县衙也行。”

姜琰终于等到这句话,思索道:“县衙也行,离家不远......”

主事被说的汗流浃背了,匆匆说了句“你等下”就放着姜琰在原地自己跑去和沈瑜春商量了,片刻后主事满头大汗地跑过来道:“行,大人说了县衙也行,但是今天就得去算了,你赶紧收拾收拾随其他账房,去县衙吧。”

毕竟近水楼台先得月,先打入敌人内部,至于李氏的账本,再说吧。

出了钱庄,姜琰看到已经有几人正站在门口寒暄,姜琰默不作声地走过去挨着他们,一辆金毂马车从他们面前慢悠悠晃过。

钱庄主事没看清前面的形势,在后头大喊道:“马车坐不下了啊,太多人了,有没有会骑马的,实在不行只能坐牛车了!”

这时马车前驾马的士兵适时侧身,好像是车里人说了什么话,那士兵昂起头垂眼看他们道:“大人说了,可以让你们其中一个上来。”

此话一出,几个账房都目瞪口呆,支支吾吾地不敢拒绝,如今沈瑜春新官上任,又出身名门,而他们只是一介布衣,虽说他堂堂户部侍郎,钦封的正三品,与他同坐一车那可是光宗耀祖的好事,但沈瑜春此人汪汪如万顷之陂,澄之不清,淆之不浊,不可量也,还是不去比较好。

几人这么想着,你推我我推你的在那儿扭着身子,互相推脱道:

“你去”

“不,你去”

“你去吧”。

姜琰听得烦躁,刚准备偷偷溜走去坐账房马车,就听后面的主事喊道:“人呢?还来不来了!”

几人一听,跑得比谁都快,姜琰只感觉眼前几道黑影闪过,再反应过来,马车前就只有她一个人了。

春风起,杏花落,白皙修长的双手划过车帘露出沈瑜春平淡无波的双眸,他压低声音道:“姜小姐,请吧。”

——

车内阒然无声,姜琰不安地攥着衣角,心里打鼓:沈瑜春肯定认出自己了,但是好奇怪,像他这样出身清流世家的人,不是应该天天嘴里念着什么之乎者也仁义礼智信之类的大道理吗,他能允许女子看国库的账?

不过纵使姜琰心头有万般疑惑,此刻她也不敢出声询问,倒是沈瑜春先开口道:“姜小姐身为濯州富商之女,怎么还回来钱庄做账房。”

姜琰沉默片刻后谨慎回道:“我想先熟悉一下怎么记账,大人您也知道我虽然可以算准,但方法不对。”

这是真话。

沈瑜春听完之后便一直沉默,直到外面侍卫提醒已经到了县衙,他的目光也没有在他身上停留片刻,姜琰总算松了口气,跟着他下了马车。

车外知府好像已经等了很久,见到沈瑜春立刻迎了上来:“沈大人!您可回来了!”,说完又看看身后的几人,问道:“这是什么情况?”

沈瑜春回道:“负责算军中辎重账务的账房,你带他们去吧。”

知府恍然,点点头后摆手道:“你们跟我来吧。”

穿过甬道和大堂,一行人又走了一段路,路过西花厅时,姜琰看见对面的瓦房外有不少侍卫守着,悄悄问其中一个账房道:“这屋子是干嘛的,为何差人守着?”

账房悄声道:“这是户房的主簿衙,里面全是这次巡查查缴的赃物赃款,你赶紧把眼神收回来,你没看人家正盯着你吗?”

姜琰闻言立刻收回视线,心中思考如何在不违法的情况下查李氏的账本,走着走着前面突然停下,姜琰立刻清醒及时停住脚步,差点撞上前面的人,知府在前面转头说道:“边关辎重的账本已经挪到三石坊了,银局现在不便进入,诸位就在这里查账吧。”

说完打开屋门,狭小的屋子内,三面都打起了木架子,上面放着全是账本,人在其中,就像被三座账本推成的三团团围住一般。

窒息感扑面而来,此时系统说道:【第三方会计核算任务正在进行,重置奖励积分:10000】

姜琰:“这个体量,一万积分都打不住吧。”

唉我这个破文笔,最近太累了就放飞了自我了,以后会注意不会写的这么白的?_?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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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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