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沈缈所料，系统保持了沉默。
这意味着她的猜测是正确的。
沈缈在搜索框输入“外置大脑”这个关键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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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朦胧，光影摇曳。
静谧的氛围里，沈缈的内心却实在无法平静。
这是件很恐怖的事——正在进行违法实验的“科学家”，为了规避被发现的风险，将相关的记忆全部存储在了单独的安全之地。
而研发者之一的啮鼠，他曾是康拓培养出来的人，说明这个实验跟康拓逃不开关系。
作为名列前茅的公司，康拓掌握的专利数不胜数。
在生物领域，他们能造出来像楚尧那样的仿生人。
在科技方面，他们拥有近乎全部的义体研发技术。
如果沈缈搜到了“外置大脑”相关的词条，或许她会认为，这是大众允许的。可她没有。
这说明，控制人类记忆的事情不在人们的接受范围内。康拓却仍一意孤行，利用这项技术掩埋更深的罪恶。
沈缈总觉得，如果放任自流的话，这个世界大概要完蛋了。
世界不能完蛋，她还想继续快乐吃瓜呢。
沈缈坐在电脑前，重新将手里的事情根据轻重缓急做了排序。
关于拉德曼，他现在被其他事绊住了脚步，暂时无法分心来杀人灭口，可以再拖延点时间。这台初代机到底应该如何处理，她得再考虑一下。
至于萧强，单是把他送进局子并不能解决问题。即便没有了萧强，也会有李强王强别的强出现。
所以在处理萧强前，得先弄清楚他背后错综复杂的势力。
沈缈低头在纸上写下“实验”两个字，所有人都围绕着实验，那她是不是可以伪装成买家？
她转着笔，很快否决了这个办法。
被联邦禁止的买卖，他们对买家的要求势必很高，单是在身份核实上她就无法通过。
更重要的是，她现在对康拓一无所知。
网络上能够查询的信息到底有限，能看到的只是他们想让众人看见的。
沈缈抓了把头发，她总觉得自己遗漏了某件事情。
她将自己的人物面板调出来。
经过几次开枪，她的体力值有了小小的提升，虽然不多，但至少快追上普通人的水平了。
沈缈目光落在可用道具上，逐渐有了新的想法。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她沉声问道：“萧强线下开会的地点能告诉我吗？”
“挺远的，在季冬。”系统察觉到她想干嘛，音色染上担忧，“如果你打算那样做的话，我只能说不建议。”
“太危险了，你现在体力很差，一旦被识破，你知道下场。”
沈缈当然知道这个道理：“你把我想得太嚣张了。”
虽然她的确准备用道具伪装成萧强的模样，冒名顶替去参加他们所谓的会议。
“可你有这个想法不是吗？”系统说，“风险与收益不成正比的情况下，其实你有另一条路可以选择。”
“比如说？”
系统平静地说道：“萧强的假期一直会持续到本周结束，独立办公室不会出现其他人。”
沈缈觉得，统子哥这是把饭勺都捅自己嘴里了。她如果再不开窍，似乎有点对不起系统的良苦用心。
“好，明天就出发。”她说，“所以在这之前，能给我一份完整的资料吗？”
***
联邦大楼外。
沈缈踩着增高鞋垫推开了大门。
整体白色的装潢衬得里边的温度都比外边低上好几度，挑高的大厅正中央是联邦的标志投影，恢弘大气。
沈缈若无其事地走到安全闸门处，顶着萧强的脸通过了验证。
她只有三十分钟的行动时间。
顺着记忆里的线路图，沈缈进入了高层的专用电梯。
联邦的安全措施做得非常到位，不光电梯做了区分，甚至连楼层都只有本人的虹膜才能解锁。
萧强的办公室在走廊的尽头，金属门牌闪着寒光，冰冷提醒着她，目的地已到达。
正如系统所言，这层楼暂时没有出现任何人，只有遍布每个角落的监控安静转动，扫描着一切可疑物。
沈缈坦然在办公室门口站定，门应声解锁。她甚至复刻了萧强的习惯——他喜欢用右手的手肘顶开门。
办公室的装饰极少，沿用了联邦一贯的简约风格。如果是不知道内情的人走进来，大概会误以为房间的主人是个不喜好钱财的大善人。
大门在沈缈背后自动关闭，房间内没有监控，这给了她极大的便利。
“你还有24分钟。”系统充当着报时的角色，“房间内没有监控，你可以放心行动。”
关于这个问题，沈缈在刚得知的时候就想问了。
她走到萧强的办公桌前，小心翻找资料的同时问道：“是萧强的办公室没有监控，还是所有高层的工位都没有？”
“所有。”系统的回答言简意赅。
沈缈了然点头：“藏污纳垢。”
以前的她对联邦持有基础的信任，至少在她心底，更偏向于联邦是个正义的组织。
可从萧强开始，她彻底转变了自己的看法。
或许下面做实事的人有不少怀揣着正义之心，可联邦高层烂透了，至少萧强是这样。
不开设监控是为了给高层们**吗？沈缈认为不见得。
她更倾向于，这是一种默认。
是联邦对高层所作所为的默认。
萧强的资料很多，大部分是关于工作的，只偶尔有一两份与啮鼠相关的抓捕行动方案，沈缈全都拍摄了下来。
纸质文件翻找完，沈缈的目光落在了萧强的电脑上。
原本为了节省时间，她并未打算破解电子设备，那样风险太大。
然而萧强直接把密码用便签纸写下来贴在屏幕旁。
沈缈：“……突然觉得他的电脑应该没有搜查的必要。”
但古人云，来都来了。
她输入密码，比脸还干净的桌面登的一下跳出来。
“不对啊……”沈缈皱眉。
电脑里的文件少到她甚至觉得，萧强平时根本不用工作。
这显然不合理，情报科的科长，连他抽屉里的纸质文件都厚厚一沓，怎么会空荡到如此地步。
沈缈在皮质沙发上坐下，双眼放空。
系统念叨着“还剩15分钟”的声音被她自动屏蔽。
到底是为什么？！
沈缈笃定一切都是蒙蔽真相的假象。
她目光重新聚焦到那张写着密码的便签纸上。
早在她那个时代，电子设备就已经有了“访客技术”，只要输入特定的密码，就能进入为访客准备的页面。
既然是给访客看的，自然内容少之又少。
沈缈的眼睛亮起来。
她将输入密码的键盘高高举起放置眼前，从侧面望去，常用的几个键位泛着磨损的油光。
通过便签上的密码可得出，开机密码是4位数。
她没有时间挨个去试，10000种组合方式她得试到晚上，这还没加上多次输入错误的锁定时间。
“比拼运气的时候到了。”沈缈暗忖，“9125，看上去并非特指某个日期。”
她尝试从小到大排列输入。
屏幕弹出“输入错误，若重复错误5次，电脑将进入锁定状态”的提示。
沈缈又换了两种排列，但无一例外，屏幕全都提示错误。
她神经紧绷，大口深呼吸着让自己冷静下来。
“统子哥，”沈缈选择呼叫外挂，整理好措辞后，才问道，“萧强在那个实验组织里有代号吗？”
“有。”系统说，“他的代号是翼手龙。”
沈缈微怔：“什么玩意儿？”
系统又重复了一遍：“他觉得这个名字比较霸气。”
沈缈十分嫌弃地开始解读密码。
翼手龙如果用首字母的顺序，排序应该是25、19、12，这远远超出了4位数密码。
当然不排除4位数密码是萧强特意留的烟雾弹。
还剩下2次机会，沈缈先按照顺序试了一遍251912。
错误。
最后一次。
“如果失败，电脑会报警吗？”沈缈问。
“不会，放心试。”系统打消了她的顾虑，“你只剩7分钟了。”
时间紧迫，但她同样不想放弃这来之不易的机会。
能被隐藏起来的东西，一定是至关重要的！
她抿唇将思绪放在密码上，如果剔除重复数字呢？
1和2都重复了，在保留先出现数字顺序的基础上，她输入了2519。
伴随着屏幕无声的点亮，沈缈觉得自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开屏就是满满当当的会议实验记录，从0001的编号到2719，这意味着他们至少已经进行了将近三千场试验！
沈缈拿出提前准备好的存储设备，开始复制所有文件。
“你还有5分钟。”
“我知道。”沈缈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好在文件并不大，传输速度不会像乌龟一样。
等待的间隙里，她顺带检索出了其他隐藏文件。能看出来，萧强对双桌面很放心，隐藏的手段在沈缈看来就是小儿科。
但问题是，时间来不及了。
她死死盯着最下方跳动的时间，4分钟、3分钟……
乘坐电梯需要时间，离开联邦大楼同样需要不短的路程。
沈缈额头沁出了冷汗。
上次兑换完加命中率的道具后，她的积分不足以让她再兑换一份换脸的道具。
资料传输完毕，还剩下1分钟。
沈缈已经能隐隐感觉到脸上开始发烫。
那是道具即将失效的提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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