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缈其实也是猜的，她不过是将自己放在了沈忘的位置，以此推测她会看房间里的监控。
当然说到底，她根本不会选择入住沈忘准备的房子，所以只大概摸了一遍内部的构造，便径直离开了。
时间紧迫，她笃定沈忘没有过多的时间更改屋内的设施，而她恰巧能从这些陈设中窥见一二沈忘的性格。
这对她来说很吃亏——沈忘知道她的所有，甚至比自己更清楚。
“统子哥，既然你说我的记忆是假的，那我以前的记忆呢？”沈缈问道。
“在沈忘脑子里。”
沈缈面无表情：“真是恶心它妈妈给恶心开门，恶心到家了。”*1
她想过很多种可能，例如被销毁，被流放，万万没想到在沈忘脑子里。
微风温柔抚摸着她的发梢，她现在似乎又不是那么想剪头发了。深思片刻，她轻笑了声：“怎么看都觉得事态的走向有些狗血。”
“为什么这么说？”
沈缈本想说“我们那里”，又意识到自己记忆是假的，叹了口气把这句话咽回去：“你不觉得这像是一本巨大的xx小说吗？”
“真千金和假千金？看来我那位人造人没少看小说啊……”她顿了顿，察觉到细微的诡异，“不对啊，这个世界的文化和我记忆里的那些压根不一样，沈忘怎么会知道？”
“我说是上古秘籍你信吗？”系统打了个岔，“文明本就是个轮回，不存在差异。”
信息量越来越大了，沈缈感觉脑子有点绕：“什么意思？”
“你的人造人，接受了你的记忆，给你植入的记忆当然也是她知晓范围内的。文明会覆灭，但总会有一两本古籍得以幸存。”系统明显不想在这件事上浪费太多时间，避开了话题，“总而言之，你口中的狗血不是沈忘造成的，书是你自己看的，这个词也是你自己编的。”
沈缈突然悟了。
浑身上下跟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舒畅。
她原本对沈忘稍有忌惮，但现在没有了。
正如那句话，人类永远创造不出来认知以外的东西。沈忘除了她自身未被上锁的基因序列和掌握的资源外，不会强到离谱。
这些，她也可以做到。
“所以下一步我该做什么？”沈缈头一次询问自己的任务，“既然剧本是你们写的，总得给我这个主角讲解下剧情吧？”
“总统竞选快开始了，现在是拉票的环节。”系统语气淡定，说出来的话倒是不普通，“去参与竞选吧，你需要把资源先拿回来。”
沈缈竖起食指冲着自己：“你说我吗？”
“是的。”
“你在开玩笑吗？”沈缈折眉，“我一穷二白的啥也没有，你让我去竞选总统？总不能是你可以暗中篡改票数吧？”
“我能，但我不会这样做。”系统说，“你得用正当的方法拿到属于你的声望值，否则总统的位置只会是披着皮的空壳。”
沈缈默不作声，她不是傻子，系统说的话虽然不太好听，却十分在理。
她再次叹气：“大导演，能用你聪明的脑袋算一算，我要怎么才能积累声望值呢？”
“打开你的情报小铺。”它说，“已经有无数的权贵来找你了。”
想要参与竞选并获取选票，拉拢权贵是最快捷的方式。权贵最会拉帮结派，只要拿到他们的票，底下的人为了表衷心自然会紧跟而上，这事儿就算成了。
沈缈感谢他们对利益的狂热，同时无比庆幸自己拿得出他们想要的东西。
最近忙着康拓的事情，她有段时间没上线了。此时一打开，就跟系统说的那样，她的消息提示快炸了。
舆论没能击垮康拓，却给她带来了不少业务往来。沈缈盯着频繁跳动的讯息，忽然开口：“统子哥，你随便说个数呗。”
系统“？7。”
沈缈手指缓慢划拉着屏幕，在心底默念7个数后，她睁开了眼。
指尖停留着的用户名是一串乱码，大概就跟在键盘上撒把让小鸡啄出来那样乱。
她先点进去看了眼个人资料，确认是女性后，修改了备注“乱姐”。
乱码姐不好听嘛。
乱姐：你好，慕名已久，请问最近还接单吗？需要排期吗？我可以加钱。
嚯，大金主。
沈缈回复道：你先说委托内容，我再考虑接不接。对了，插队加2个数。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金主回了消息。
乱姐：我急需一批炸弹，你能帮我找个渠道吗？
沈缈呆住，这么朴素的进货方式吗？
“这个乱姐是谁啊？”
“黑日的人。”
沈缈瞬间和之前自己在市中心图书馆遇到的爆炸结合起来：“康拓养的供应商？”
系统默认了她的说法。
“他们要炸弹干嘛，又被逼急了？”
“是联邦。”系统说，“他们看到你放出去的消息后，仔细回看了你提供的视频证据，得知了联邦和康拓暗地里勾结的事情。”
沈缈一拍脑门：“怪不得。”
在黑日眼里，他们、联邦、康拓应该是个稳固的三角形。大家旗鼓相当，互相制衡。没想到另外两个角竟然暗度成仓，把自己当狗耍。
恼怒是人之常情，供货商也是人的，供货商也不想背负骂名。
“所以黑日这是准备去炸了联邦？”沈缈问道。
如果真的是这样，她倒是不介意助他们一臂之力。
她就爱看点狗咬狗的剧情。
“报复社会。”系统说，“黑日的人可没那么善良。不出意外的话，他们会布置在各个人流密集的场所，引起爆炸后，他们便能顺理成章出来指责联邦不作为。”
那就不太行了。
报复联邦可以，报复社会不行。组织势力之间的冲突，没必要牵扯到普通人，他们都是无辜的。
沈缈回到家中时，李喻心已经在门口蹲着了。她身旁大包小包放着东西，零零散散的。
听见脚步声，她抬起头讪笑：“嘿嘿，我被赶出来了。”
联邦的宿舍她没法进去，组长倒是念及旧情找人给她把东西打包好送了出来。原本是打算回自己租的房子，没想到房东也把她的行李打包好丢在门外，还换了锁。
就一天的时间，她因为被联邦开除，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找房东理论过，房东推诿说房子卖出去了，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再租给她。直到隔壁邻居出来丢垃圾，她才知道压根不是卖房子，而是联邦的人上门来送解聘通知，正好被房东撞见。
房东在得知她被开除且扣除了工资后，当即决定收回房子另行出租——她还指望每月的租金来买药呢。
李喻心不怪房东，只叹人性本就淡漠。
这些话她没有跟沈缈说，没意义。她不想让沈缈觉得自己在博取同情，沈缈是个善良的人，她不希望给她造成负担。
沈缈也没问，径直推开门，然后弯腰开始搬纸箱：“先拿进来吧。”
李喻心的东西算不上多，大多是生活必需品和她的衣服，甚至因为长期当卧底的缘故，她连衣物都不多。毕竟卧底脱身后，那些衣服都得销毁掉。
她看着沈缈漆黑的长发，应了声，眼眶悄无声息的红了。
自从母亲去世后，她的生活就如同一潭死水，掀不起半点波澜。在联邦尚且如此，当卧底的时候更是得整日戴着面具。
她似乎认识很多人，却又完全没有朋友。
沈缈在系统那里得知了李喻心的过去，表面风平浪静，晚上吃饭的时候给她多加了个蛋。
第二天一早，宋承望发来消息，说房子已经找好了。
虽然不是自家的产业，他却拍着胸脯保证绝对安全。
“放心好了，以前的房主身家背景我仔细调查过。”宋承望把开门的原始芯片递过来，“你拿芯片去录入虹膜就行。”
沈缈点点头：“谢了，晚点我拿现金给你。”
现金不会留下交易记录，更安全。
“嗐，给啥钱啊，这也太见外了。”宋承望笑着，“区区小钱，不值一提。”
沈缈也跟着笑了：“那我在酒吧消费下照顾你生意吧。”
李喻心也跟着过来了，作为沈缈的保镖，她自觉得做到寸步不离。
对于沈缈的提示，宋承望果断拒绝了：“吃饭吧，我想吃市中心那家高级餐厅的饭，据说最近出了个智械喷火表演，有点意思。”
沈缈：？
智械喷火，不怕给自己烧短路吗？
不过既然宋公子都这么说了，亏欠人情的她断然不会拒绝。
沈缈接过地址后，先找了专人帮忙搬家，才前往餐厅。
夜幕降临，酸性的雨帘冲刷着车窗。高耸入云的康拓大楼被厚重的雾霾遮盖，与它相望的联邦高楼同样如此。
沈缈低垂着头回消息。
乱姐不知疲倦的骚扰她，认定了她手上有火药商的渠道资源。
“其实就算你拒绝了她，她也会找到别人。”系统提醒道，“这件事不可避免，黑日迫不及待想要给世界带来一点震撼。”
但实话实说，沈缈还真没资源。
她会做点儿看起来唬人的炸药，可那没办法量产，她又没有自己的工厂。
“找宋承望啊。”系统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宋公子有钱，能帮你解决很多事情。”
沈缈：你不是说你不会干涉我的选择吗？
系统（抬头望天）：来自朋友友好的建议罢了。
1来自于网络热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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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开出租的第六十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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