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唤醒意识。
洛瑞昂睁开眼睛，入目是昏暗的天花板。
斯佩德：“哟，醒了。”
陌生的声音让洛瑞昂立刻清醒。
洛瑞昂猛地坐起身，耳畔传来铁链碰撞的声响。
斯佩德：“别乱动。”
红发雌虫敲了敲墙壁。
斯佩德：“通电的。”
刑讯室里没有闲物，四条固定住手脚的锁链都是接电的，一旦受刑者拉扯抻到铁链，那酸爽可不是娇弱的雄虫承受得来的。
面前的雄虫还算识时务，很快停下了挣扎的动作。
斯佩德把玩着手上的两只终端，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开口。
斯佩德：“说吧，是谁派你到处散播谣言的。”
斯佩德手上的两只终端都是从雄虫身上收缴来的。
一只是雄虫从战场上抢来的，一只是雄虫自己的。
这只抢来的终端，从雄虫拿到它到被抓获不过短短半个小时，这只雄虫竟给终端中所有能联系到的虫发了信息，声称手上有他与维温暗通曲款的证据。
而雄虫自己的终端里，有大量与奎恩有关的信息。
这只雄虫似乎真的知道些什么。
斯佩德将雄虫终端中的信息全部考取备份。
看来他要好好审审他。
洛瑞昂的视线从自己特意留下信息的终端上移开，神色冷漠。
洛瑞昂：“是不是谣言，你心里最清楚。”
这场袭击太具有针对性。
我方的军事情报必然遭到泄露。
维温是此事最大嫌疑者，洛瑞昂有理由怀疑维温想借敌军之手复刻当年萨默大校的惨剧。
而敌军既然能与维温几度配合左右战事，这些年间的暗中勾当绝不少见。
在调查奎伊的过程中，洛瑞昂记下了奎伊取得显赫战功的几场战役。
方才在战场上，洛瑞昂在发送给敌军所有军官战士的信息中特地点名了这些战役，暗示这些战事的“失利”是他们的少将与帝国之间的交易。
既然我军有遭遇陷害的希维利安，那敌军也可能有遭遇毒手的军部将领。
洛瑞昂：“我说得不对吗？斯佩德少将。”
洛瑞昂从敌军军雌的终端中了解到领军的少将名叫斯佩德。
而好巧不巧，当年击溃萨默的敌军中也有一只叫斯佩德的军雌。
只是那时候他还是个少校。
红发雌虫低低地笑了。
斯佩德：“尊贵的雄虫阁下，这通敌叛国的罪名我可承担不起啊。”
红发雌虫将手中的终端丢至地面，一脚踏碎，倾身上前抓起了洛瑞昂的头发。
斯佩德：“不过像你这么幽默的雄虫可不多见啊。”
他在战场上的表现，斯佩德已经听下属说过了。
斯佩德：“我就勉为其难地再听你说几句胡话吧。”
绷紧的铁链已经传来噼里啪啦的响声了。
斯佩德看着雄虫苍白的脸色，眯起眼睛。
斯佩德：“说，是不是希维利安派你来的。”
听到熟悉的名字，棕色的眼眸瞬间柔和了神色，紧抿的唇角也无声地松了一口气：
他在怀疑希维利安。
这说明，希维利安仍旧对他有威胁。
否则他不会紧张于希维利安的用意，更不会花费时间审问他这只手无缚鸡之力的雄虫。
希维利安还活着。
希维利安没有落到他们手里。
高悬的心脏终于落地。
低沉的神情渐渐有了起色。
洛瑞昂：“这重要吗？”
洛瑞昂直直地望着雌虫凶恶的双眸，脸上突兀地抬起一抹笑。
洛瑞昂：“维温将萨默、希维利安作为礼物送给你，你也借奎伊之手铲除了自己上位路上的阻碍。”
不可告虫的秘密被轻描淡写地说出。
洛瑞昂：“你当真以为你们做的天衣无缝，无虫察觉，无虫知晓吗？”
话音未落，下颚便被狠狠扣住。
红发雌虫神色阴郁，眸中已浮现杀意。
斯佩德：“说胡话也要有限度！”
连多年前与萨默那场战役都被雄虫翻出来了，斯佩德无法再气定神闲地与雄虫交谈了。
这只雄虫是真的知道些什么。
洛瑞昂：“如果我说的都是胡话……”
洛瑞昂心念流转，淡薄的雄虫素渐渐凝聚。
洛瑞昂：“你为什么要在战场上费尽心思地找我，还要抓活口呢？”
猛烈的雄虫素在爆发的前一刻被剧烈的疼痛打断。
红发雌虫一言不发地抓着洛瑞昂的头发撞上墙壁，粗糙的水泥面在雄虫细腻的皮肤上留下猩红粘稠的痕迹。
斯佩德：“别以为你是雄虫我就不会对你动粗。”
娇贵的雄虫只能在安逸的环境中释放雄虫素，任何恐惧、痛苦、抵触、不适都会让珍贵的雄虫素烟消云散。
斯佩德：“放聪明点，如果不想死就不要继续和我作对。”
面对事情败露背上叛国罪名的风险，斯佩德没有太多的耐心。
斯佩德不再跟雄虫打哑谜了，直白道。
斯佩德：“把你手上的证据都交给我，我还能考虑放你一条生路。”
然而，满脸是血的雄虫发出了沙哑的笑声。
洛瑞昂：“证据的话……”
洛瑞昂侧首看向斯佩德：“你刚才的证词算吗？”
所有的猜测在斯佩德讨要证据的这刻被证实。
意识到雄虫给自己下的套，斯佩德怒不可遏，狠狠地将他摔到地上，挣动得铁链噼啪作响，伴随着雄虫低哑的痛呼。
斯佩德：“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斯佩德抽出佩枪正想教训一下这只不见棺材不落泪的雄虫，忽而终端响起急促的提示音，斯佩德看了一眼，暗骂出声。
第一军发起进攻了。
斯佩德收枪起身在终端上敲了两下，刑讯室的门打开，两只身穿红色机甲的虫走进了房间。
斯佩德：“在我回来前把谁派他来的，为了什么目的，手上还有什么情报全部审出来！不论死活！”
“是！”
斯佩德恶狠狠地瞪了地上的雄虫一眼，转身离去。
血色模糊了视线，洛瑞昂看不清来虫的面容，只能感到两个身影向自己靠来，越走越近。
洛瑞昂闭上眼睛，等待疼痛的刑讯。
忽而一阵呜咽伴随重物倒地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洛瑞昂诧异地睁开眼睛，只见一个模糊的身影跨过倒在地上的“同伴”，走向自己，动作轻柔地将他从地上扶起，抓起带电的铁链施力，小臂般粗细的铁链应声断裂。
而后，熟悉的气息笼住了洛瑞昂的所有感官。
“希维利安……”
温热的唇瓣上有苦涩的味道。
轻微的钝痛印于唇舌。
洛瑞昂含着对方的气息，感受到对方唇齿间的颤动。
“别再这样了，雄主。”
他的嗓音比自己更加沙哑。
环抱着自己的双臂颤抖着收紧。
“我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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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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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刑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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