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信念的裂痕
沈墨言的办公室坐落在城市最高建筑的顶层，从这里可以俯瞰整个中央商务区。此刻，他的目光正落在远处那片热火朝天的工地——"安心公寓"的项目现场。即便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他依然能感受到那里的生机勃勃。
"沈总，这是本季度财报。"助理将文件轻轻放在桌上，"各项指标都超出预期。"
若是往常，沈墨言会立即投入数据的分析。但今天，他只是摆了摆手："放着吧。"
助理离开后，他点开一个加密文件夹，里面全是关于姜月璃和"安心公寓"的资料。这不是商业间谍的情报，而是他从公开渠道收集的报道、采访和项目文件。
他先点开一段姜月璃在社区食堂的视频。画面里，她正和老人一起包饺子，动作熟练得像是在自己家里。一个老奶奶把最大的饺子夹到她碗里，她笑着接受，眼角弯成温柔的弧度。
"演戏？"沈墨言自言自语，但随即否定了这个想法。那种放松的状态，不是能演出来的。
他又打开"安心公寓"的设计图。那些被他在答辩会上嗤之以鼻的"共享空间"，此刻在图纸上呈现出惊人的巧思。每栋楼之间都有连廊相接，下雨天居民不用淋雨就能串门；屋顶农场的设计考虑了承重和排水，甚至预留了儿童种植区。
最让他困惑的是项目的财务模型。明明可以砍掉这些"不必要的设计"来提升利润，姜月璃却宁愿多花15%的成本。而更不可思议的是，陆沉舟居然同意了。
桌上摊着今早的报纸，头版照片里，陆沉舟正在为姜月璃戴安全帽。那个向来冷峻的男人，眼神里竟带着他从未见过的温柔。
沈墨言烦躁地合上文件夹。他想起父亲临终前的话："墨言，做生意不能只算经济账，还要算人心账。"当时他嗤之以鼻，认为这是老一辈商人的迂腐。
但现在，他第一次产生了怀疑。
"备车。"他按下内线，"去'夕阳红食堂'。"
中午时分的社区食堂热闹非凡。沈墨言穿着昂贵的西装站在门口，与这里格格不入。他看见姜月璃正在给一位坐轮椅的老人喂饭，动作自然得像是做了千百遍。
"沈总？"姜月璃发现了他，略显惊讶。
"路过。"他生硬地解释，目光却不自觉地被墙上的"时间银行"积分榜吸引。上面记录着邻里间的互助：李阿姨帮看孩子2小时，王叔叔修理水管1小时...
"要尝尝我们的招牌红烧肉吗？"姜月璃递过来一个餐盘。
沈墨言本想拒绝，但看着她坦荡的眼神，鬼使神差地接了过来。他找了个角落坐下，发现餐盘里的饭菜分量十足，价格却便宜得惊人。
"这样做不会亏本吗？"他忍不住问。
姜月璃在他对面坐下："刚开始是亏的，后来有了企业赞助，再加上居民自愿支付的略高于成本的价格，现在已经能自负盈亏了。"她指着正在洗碗的志愿者，"而且我们有很多不要钱的帮手。"
沈墨言沉默地吃着饭，这里的红烧肉确实比他常去的米其林餐厅更让人有食欲。
"为什么要做这些？"他终于问出心中的疑惑，"明明可以更轻松地赚钱。"
姜月璃想了想："沈总，您计算过员工忠诚度带来的价值吗？计算过社区凝聚力降低的管理成本吗？"她指着窗外，"那个正在修剪花木的老人，曾经因为拆迁问题上访了三年，现在是社区的志愿者组长。"
回公司的路上，沈墨言一直在思考这些话。他让司机绕道经过"安心公寓"的工地，正好看见工人们下班。几个工人热情地和姜月璃打招呼，还有人给她递自己家种的柿子。
这种画面，在他的工地上从未出现过。
当晚，沈墨言做了一个惊人的决定。他叫来助理："把我们正在开发的那个高端楼盘，划出10%的面积做公共空间。"
助理震惊地看着他："可是沈总，这样利润会减少..."
"照做。"他打断道，"还有，联系几家公益组织，我要见见他们的负责人。"
深夜的办公室里，沈墨言独自看着城市夜景。玻璃窗映出他的身影，那个永远冷静自持的商业精英，此刻眼中却有了迷茫。
他想起多年前创业时，也曾怀着改变世界的梦想。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眼里只剩下数据和利润了？
打开电脑，他给姜月璃发了封邮件，只有简短的一句话："有时间聊聊你的社区模式吗？"
发送键按下的瞬间，他自嘲地笑了。没想到有一天，他沈墨言会向一个比自己小十岁的姑娘请教。
而此刻的姜月璃，正在工地的临时办公室里查看系统提示：
【检测到重要人物信念动摇】
【隐藏任务"理念传播"已触发】
【任务奖励：根据影响程度获得相应积分】
她轻轻勾起唇角。看来，改变正在以意想不到的方式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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