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暮鸦踏上一阶又一阶的台阶，周围有人从她身旁经过，双手合十嘴里不停念叨着：“求真神保佑。”
突然，林暮鸦感觉到了一股窥探性的目光，她扫视四周，目光无处不在，像是她是被围堵到囚牢的困兽，无法逃脱，只能任人宰割。
二百三十一，二百三十二，二百三十三……
她百无聊赖的数着台阶，心绪陡然升了起来，有种尘埃落定之感。
林暮鸦面对逐渐毫不掩饰的‘眼睛’视若无睹，小法不知何时悄然消失在她身侧。
从山脚直达山顶的台阶大多数人要爬上数个小时，林暮鸦在小法离开后就加快了步伐，身行晃动间还留有残影，带起一阵风，像是瞬移般不消片刻便到了山顶，站在通天寺庙宇前。
宏伟壮观的通天寺让人感受到一种肃穆庄严的气氛，林暮鸦站在距离香炉远的位置，人群涌动，没有整齐的排队，显然——
她挤不进去。
林暮鸦无奈转了视线，看去通天寺卖香火的地方。
……她也挤不进去。
系统也有些傻眼，这次的任务一是有史以来最简单的一个任务，却根本没想到一上来就遭到了一个‘巨大的挫折’——人太多。
「呃……宿主，不然您先去做第二个任务？」系统犹犹豫豫。
站得高看得远这句话在此刻适用，林暮鸦回头望向山脚，来往的车辆越来越多，走上漫长阶梯的人也越来越多。
林暮鸦若有所思，「系统，我知道了。」
「啊？宿主您知道什么？」系统没有反应过来。
林暮鸦颇有些笃定，「这就是任务一的附加难度。」
系统：「……怪不得。」
宿主说的还挺对！系统豁然开朗，怪不得难得一遇这么简单的打卡任务，它赞同宿主的分析。
得到赞同的林暮鸦含笑点头，话音一转问向系统，「系统，你知道白天通天寺要接待多少人吗？」
「大、大概上百万。」系统看到查到的数据有些不敢说出口，为防止打消宿主做任务的激情，它含糊的形容。
两三百万也在百万上，它也不算撒谎。
「所以，现在更不可能离开。」林暮鸦回复刚才系统说的离开这里去做任务二。
一旦离开，香炉前仅剩的零星空位将会被新来的登顶的人占领，来通天寺的人络绎不绝，天亮之后的人只会更多。
林暮鸦有些苦恼地往前走了几步，这里的人基本上都是跟脑花店的员工一样，都是普通人，在普通人前她使用一些作弊手段，她还挺不好意思的。
林暮鸦默默走在纸五角星为她开辟的道路上，看着纸五角星在前面控制着人们排好队列，自己从队列中间走到了最前面。
其实她不看重脸面的。
虽然她的行为此刻算是插队，但是，林暮鸦淡定地和背后旺盛的香火合照打卡，离去时收回纸五角星，留下一句话：“记在‘真神’身上。”
这么多人都是来拜真神，她好心替供奉它的寺庙香炉前维持了信徒上香的秩序，这么说来，对方还要感谢她。
林暮鸦脑中划过这么一句，没有特意避开系统，被它捕捉到，系统：「……」
从刚才纸五角星调到周围人的肩膀上，系统的震惊和沉默便一直持续到现在。林暮鸦的行为也并没有违反规则，系统也说不出什么不对，它又默了两秒，道：「宿主您厉害！」
系统：「恭喜宿主！任务一打卡通天寺旺盛香火已完成！」
林暮鸦走进主殿，依旧是一样的拥挤，她站在门口附近，抬头看向高高在上，居高临下的佛像，一股别扭感出现在系统心里，「宿主，这就是真神吗？」
系统曾经在其他世界也有幸见到过神仙，但与殿内这座真神像给它的感受截然不同。
林暮鸦嗤笑：「怎么可能。」
也没有进去的必要了，她退步绕过人群去了寺庙后院，一处寂静、空无一人的院落，林暮鸦进去后没待几秒，小法就推门而入，走到她面前点头道：“是它，只是没抓到。”小法愧疚。
林暮鸦料到不可能这么快解决，她张开口准备说话。
“砰——”
“救命！救命！”
“啊！”
“咚咚——”
“这里这里！”
清楚的噪杂声打断林暮鸦，她看着闯进来的两名外来者，对方也注意到了他们，脚步顿住，要进不进的纠结表情浮现在脸上，除此之外还有焦急。
“他们是大巴车上那两个npc。”玩家们小声道，“我们还进吗？”
为首之人看了眼后面，想到二人一直都是比较温和的，道：“进！”
“……我们打扰一下。”其中一名玩家尴尬的指着自己和其他人，对着院子中间的两名npc不好意思地说。
林暮鸦看到他们身上的伤痕，被深渊攻击过。玩家们见她没有阻止一个个穿过院子往另一边走了。
林暮鸦带着小法走到门口，往外望去只见到残留的点点血迹，顺着血迹来路走过去，她见到了三名被深渊黑雾包裹着的外来者。
林暮鸦眼神一凛，飞出三张纸五角星贴在外来者身上，自己和小法则是跟深渊打了起来。
深渊在加工厂已经溜走过一次，不久前被小法挨个地点搜索踪迹，它本想趁着林暮鸦不在他身边，好直接吞噬掉对方，但是玩家又触到了它的‘陷阱’，在玩家和小法二者的取舍下，深渊还是选择了玩家。
只是没料到，现在连快到手的三名玩家也要错失，深渊震怒，原本想慢慢享用的心思消失，直接吞噬掉三名玩家，黑雾随之更浓郁了。
看到这一幕的林暮鸦睁大了眼睛，没有想到深渊增加实力的方法竟然是依靠吞噬这些外来者！
她最初好奇的答案当下已经明明白白地摆在了她的面前——外来者是被深渊拉入以喂养自身的养料。
深渊吞噬玩家后，就来攻击林暮鸦二人，她的想法暂时隐了下去，专心面对深渊，不过五分钟，深渊离开了这里。
没能将深渊解决，林暮鸦有些遗憾，但也无可奈何，她拍了下手上的灰尘以及遗留下来的深渊气息。
「这么久了，你上报的事情应该得到回复了吧？」林暮鸦接过小法递来的湿纸巾擦手。
系统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主系统不同意分成记忆碎片。」
虽然系统知道这个不是宿主现在要问的，但正是因为这样，它才能装成功。
「看来深渊很重要。」系统还是没瞒过林暮鸦，她思索出声。
系统：「……」
「深渊不是我们世界的吧？从哪里来的？」林暮鸦发出问号抛向自己，偷听到的系统一阵心虚，百般纠结过后选择向宿主坦诚。
「深渊是曾经叛逃的系统。」
简单的一句话解开了林暮鸦的疑惑，也就是说，他们的世界变成现在这副到处充斥着深渊气息的模样，都是因为创造系统的‘人’没有管好自己造的系统？
林暮鸦深呼吸一口气，该说不说这种滋味有种说不出来的憋屈感，有种整个世界都为某不知名物种的失误而买单的一言难尽。
林暮鸦逐渐攥紧拳头，心中的郁气无处释放。
系统已经闭嘴有一会儿了，这也是它一直心虚不敢告知宿主却又决定告知宿主的原因，前者是愧疚不敢，后者是宿主该有知情权。
这件事一交代出口，系统接下来的话就更加顺溜了，「大巴车的车票也是主系统决定的。」
三百三十公里路途的车票不该是大巴车车票，只不过是主系统亲自发布的通知并附带了大巴车车票，有意将宿主与玩家们牵扯到一起。
话音落下，系统慌忙补充：「宿主，火车车票不是！」
它生怕宿主误会。
按系统所说，也就是在古镇任务完成前，系统已经收到了回复，甚至更早，或许她刚到古镇问这件事的时候，系统就已经收到了回复，只不过瞒着没有告诉她。
「为什么？」林暮鸦困惑，「为什么主系统会想着把我和那些外来者聚到一起，难不成是因为我们的世界都被深渊所掌控？」
这个问题系统也不知道，对于玩家们的世界，它知道的内容还是从宿主这里得来的，再多的它根本没有权限，毕竟宿主只是这个世界的人。
系统也很好奇这件事，主系统没有告知它，只是吩咐安排内容让它照办，它有猜测是主系统查到了什么。
系统：「抱歉宿主，我不知道。」
系统的答案带着真诚，林暮鸦相信它这次并没有说谎。
她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停留太久，这几个疑问她会慢慢解答的。
林暮鸦朝着之前经过后院溜走的外来者们的位置摸了过去。既然主系统想把她和外来者牵扯到一起，那她就顺势而为，说不定正好为她解了惑。
而且，她也很好奇深渊能将外来者拉进他们的世界，然后再吞噬他们，为何不选择直接去外来者们的世界。
“他们在哪里？”林暮鸦念叨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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