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趴在床底,呼吸与心跳都停止了。
脸颊紧紧贴在地毯上,老八的皮鞋在地毯上走来走去,我可以清晰地看到皮鞋鞋头的褶皱和白色棉袜上的起球。
他来回在书桌和浴室附近踱步。
他好像在找东西。
他在找什么?
不会是在找他的钥匙吧!?
我偷偷从口袋里摸出那串钥匙,四指扣得紧紧的,生怕它发出一丝声响。
终于,在老八第三次去浴室时,我悄悄地把那串钥匙扔在了书桌下方的地毯上。
钥匙掉在地毯上,被消音般发出微弱的响声。
即使声音不大,也够在浴室里的老八听见了,他狐疑地在浴室门口探出头:
“谁?”
我仍旧处于“绝”的状态下,就连呼吸声也几乎没有。
老八压着脚步从浴室走出,他往门口走去,走出了我的视野。
他没再闹出动静,似乎把耳朵贴在门上,见门外没有人,又走了回来。
他走回书桌旁,猛地弯下腰。
桌底没有人。
“是错觉吗?”
老八低声道,正欲转身离去,突然踩到了东西。
他低头看去,蹲在地上,捡起了钥匙。
“刚刚没看到啊……奇怪。”
他说着,越来越怀疑,突然趴在地上。
我顿感不妙,连忙滚出床底,趁老八看向床底时快速爬到床上。
老八在床底什么都没发现,于是抬了头。
在那0.85s的时间内,我再次趴回地板上,并爬回了床底。
老八从地上站起,他走向衣柜,打开了门。
里面也没有藏人。
老八揉了揉头发:“想多了吧。”
他转头正要走出门。
我没敢松气,一直在听他的脚步。
脚步变了,他又走回来了!
我抓紧了地毯,如果他这次还是发现了我,我就……
我就要和他开打了!
幸运的是,老八并没有走向我,他走向了浴室。
浴室里传来一阵叮叮当当的响声,没多久,浴缸里堵住的水就“咕噜咕噜”地降下去了。
老八开着水龙头,水流“哗哗”地流淌着,他洗完了地毯,拧干了水渍,把洗干净的地毯又摆回书桌前的空地上。
他走回卫生间,用拖把将地上溅出来的血水拖干,随后再次打开水龙头。
这次要洗的是拖把。
流水的声音很大,我小心翼翼地借它的掩盖,爬向了门口。
水龙头声音停止,老八开始拧拖把。
我慢慢按下门把手。
没打开,老八进门时按了反锁按钮。
我用余光瞟向浴室,他刚拧完拖把,正把浴缸的塞子拔出来。
我拧开反锁按钮,用流水钻入管道的声音遮住我的开门声,随后谨慎地卡着老八闹出来的所有动静,完成了开门——逃离——锁门三个步骤。
逃出房间的那一刻,仿佛活过来一般,我大口大口呼吸着,奔回了厨房。
现在是22:30了,甲板上有些水手已经喝醉睡着了,还有两个站在瞭望台上聊天,酷拉皮卡坐在围杆前的绳索上,望着远处的月亮沉思。
我越发忧愁。
没有找到尸体,证据也被销毁了。
船长的尸体究竟在哪?
船上这么多人,夜晚还有守夜的,老八不可能趁天黑把尸体扔进海里。
尸体不在休息室,难不成是被分尸了吗?
浴室堵塞,是被尸块堵住了吗?
不,不可能。
水手们只说从昨天开始没见到船长,短短两天之内,老八还经常在甲板上晃悠,根本没有足够的时间把尸体碎成小块,冲入下水道。
这活太精密了,需要电锯、碎骨刀等一系列工具,休息室里应该是惨不忍睹的案发现场,不可能只脏了一块地毯,骨头残渣也不可能通过那个浴缸的降水口。
那么小的洞,就连我的小臂都过不去,更何况是人类的头骨、胸骨、和盆骨。
他也不可能把尸体尸块冲进马桶里,且不说走廊里时不时有人来上厕所,就说他运送尸体残块,也必定会在所经之路留下血渍。
他一定是把尸体藏起来了。
他能藏到哪儿呢?
在所有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
我走向甲板,随机抓取一个幸运水手:
“你好,请问你知道这艘船除了厨房、厕所和船长休息室外,还有别的房间吗?”
水手笑了笑:“你说的是货物储藏室吗?”
我瞪大了眼睛:“货物储藏室?”
“我们这艘船是货船,你就没想过我们的货物要放在哪儿吗?”水手指向船舱,“在尽头。”
我还是很疑惑:“我没看到有房间啊?”
水手用手指指向地面:“在地下,这艘船下面的一层都是用来储存货物的仓库。”
地下?!
我震惊道:“你是说,门在脚下的地面上吗?”
“我也只是知道大概位置啦,我们这些人都是被雇佣过来送货的,签了保密合同。”水手不好意思道,“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了解,可能只有船长和老八知道。”
“老八?”
“你不知道老八的职位吗?他是仓库管理员。”
我惊在原地。
仓库管理员!
如果老八是仓库管理员,仓库就在船舱内的走廊里,老八就可以在半夜时,在没人知晓的情况下把船长的尸体扔进仓库里了!
破案了!
我欣喜地奔向酷拉皮卡,他刚从绳索上下来,正要去睡觉。
我一脸严肃:“老八就是凶手。”
酷拉皮卡无奈地看着我:“你找到证据了?”
我摇头:“等我抓到他进入仓库储藏室,我就能找到证据。”
酷拉皮卡连连点头:“嗯嗯,好。”
他打了个哈欠:“这么晚了,赶紧睡吧。”
见他不信我,我郁闷地回到了厨房。
恰巧这时,老八来到了厨房,他笑呵呵地问我:“还有剩菜吗?”
他一定是来检查我在不在厨房的,他已经怀疑我刚刚去船长房间了!
我揉了揉眼睛,装作十分困倦:“在桌子上,你自己看吧,我要睡觉了。”
说着我趴在了地上,闭上了眼睛。
老八从桌子上拿了一些吃的,又退出了厨房。
听脚步声是走向围杆旁了。
我就趴在地上和他僵持,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在2:30左右时,我听到老八的脚步声再次朝厨房走来。
他停在门口,没有进门,又转身离开。
他朝船舱走去了!
我不动声色地爬起,跟在他身后。
我躲在走廊的拐角处,听到厕所前方传来一道声响,探头看去
——老八正把钥匙插在厕所前方的地面上,拧开了锁孔,掀开了那块白色的“地板”。
他左右来回望了望,我连忙把头收回,听到地板轻轻合上,这才把头又探了出去,地上的钥匙还竖直地插在孔内。
老八下去了。
我没有犹豫,走向白色地板砖,将耳朵贴在上面。
下方没有声音。
我掀开了白色地板砖,下面是一个5立方米左右的小空间,里面没有人,但左右两边的墙壁上各有一扇门。
储藏室有两个房间。
我顺着扶梯爬了下去,站在小空间里,望着两边的门发愁。
又要选择了。
我走向左边的门,门并没有上锁,用力一推。
里面黑漆漆一片。
没有人的呼吸声。
我打开手机的手电筒,用光探寻前方,发现这里摆放了很多大型的铁桶,铁桶上还用白色的颜料标记了编码数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气味。
难以形容的味道,感觉很脏很杂,像是放了三年零六个月的臭鸡蛋,光是闻着就感觉要中毒了。
我捂住鼻子观察房间,除了铁桶,还有三个大型木箱。
木箱用钉子钉死了,连条缝儿都没露出来,无法得知里面是什么东西。
突然,我听到有沉闷的响声,像是铁器碰撞发生的声响,它来自于另一个房间!
我离开转头朝另一个房间靠去,把耳朵贴在门上。
里面有两道呼吸。
一道较强,应该是老八。
一道较弱,听起来不太稳,似乎受伤了。
可能是船长!
船长没有死!
我悄悄地推开门缝儿,朝门内看去。
里面开了灯,有一个身材微胖的中年男人被手铐铐在了铁栏杆上,他坐在地上,栗色的头发因血液干涸而打结成一团。
他的眼镜片碎了一块,额头上的伤口已经结痂,暗红色的血液糊了半边脸,眼下一片青紫的眼袋,嘴唇也苍白一片,混身都在发抖,看上去不管是精神还是身体,状况都不太好。
他的衣服不是水手服,里面穿的白色衬衫,领口系上了深蓝色的丝巾,外套是一件棕红色的皮大衣,腿上穿了一双很长的马丁靴。
他的衣服的质量和细节都比船员们要好很多。
很显然,他就是船长!
而他的对面,老八正居高临下地望着他,突然把手揣进兜里,正准备往外掏东西。
我瞪大眼睛,一脚踹开了房门:
“不许动!”
看你们猜,我有点儿不敢剧透
晚安啵啵!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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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第一百三十六章【已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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