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是个噩梦，我基本上没睡着，一闭眼身体就在帮我重复痛感。
我的眼皮睁了又闭，闭了又睁，最后带着满眼的红血丝扛到了天亮。
天蒙蒙亮时，伊尔迷就把我拽了出来，让我再给他演示一遍昨天的教学成果。
“希望你不要一觉睡醒就忘了。”
我就没睡着。
我伸出手，它逐渐变成爪，伊尔迷才满意地笑了。
“把不可能的事情变成可能，或许这就是西索欣赏你的原因吧。”
他的眼神分明是在看一只泥地里的老鼠痛苦挣扎，试图摆脱困境跳到岸边，而他则是蹲守在岸边的大黑猫，随时趁老鼠不注意给它致命一爪。
我不认为那是夸奖。
我觉得他更像是带着玩笑的性质，在问我“你还能做到什么地步”。
我好像一不小心打开了什么变态开关键了。
“下午我有个委托，爸爸让我带你熟悉一下我们杀人的流程，13:00来我房间找我，我不喜欢不守时的人。”
伊尔迷说完转身就离开了。
我这才放松下身体靠在树干上睡着，一个小时后被晨跑的糜稽摇醒，他晃悠了我好半天：
“你看起来好像快死了，是昨晚没睡吗？”
不愧是糜稽，说话就是这么的难听。
我睁开了眼，见到那张胖乎乎的脸时猛然泪目，一把抱住他：
“你们家……还是你最好了！！！”
“喂喂喂！你可不要对我有什么想法啊！我的心已经属于二次元世界了！我是不会喜欢你们这些三次元活人的！”
我又跟着糜稽跑了一上午，这次也是和昨天一样的累，勉强吃完了饭就回房间喂了小红，闭目养神了一会儿就提前守在了伊尔迷房间门口。
13:00时他打开了门，这次还是和上次一样的小正太，只不过眼睛的形状变成了细长型，似乎听取了我的建议，开始把钉子插到眼睛里。
我：“你杀人都用这幅形象吗？”
伊尔迷：“也变过大人，只不过维持的时间比小孩短，钉子也会暴露出来。”
什么？
所以这就是集塔喇苦脸上有那么多钉子的原因吗？
“这个给你。”
伊尔迷掏出一张卡片，我接到手中，那是一张身份证，贴了一张我的照片，姓名为……
“爱奥尼亚·菲特鲁伊斯·米特洛耶什。”
我沉默了很久，抬头看着伊尔迷：
“这名字有什么含义吗？”
伊尔迷瞅了我一眼，好像有点疑惑：“嗯？”
我想到他之前在幼儿园时起的那个巨长无比的名字：“你那个小阿……”
“是阿米艾璐卡·杰夫兰西·卡纳西米诺奥尼。”
伊尔迷异常严肃道。
我抽了抽眼角：“所以，你起这么长的名字有什么特殊含义吗？未知名的外文词汇？还是古老的魔法咒语？”
伊尔迷：“你不觉得，这么复杂的名字，看上去可信度很高吗？”
我：“……”
我深呼吸了两口气。
“那样反而会让人更加关注你的名字啊！如果不想被人识别出自己的名字是假名的话，你就取简单一点儿的、不会引起别人注意的名字啊喂——”
伊尔迷摇了摇头：“我用这个名字参加过好几次任务了，他们都夸我名字好听，没有人会怀疑我。”
我觉得他们肯定是没记住你的名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所以才敷衍你名字好听。
伊尔迷：“你是不喜欢我给你取的名字吗？”
他现在是比我矮的小正太，要抬头看着我，只不过昨晚带给我的恐惧已经深深埋在了我心底，在我眼中自动浮现起他居高临下睥睨我的那个眼神，残忍又无动于衷。
“不，你喜欢就好。”
我很怂地认输了。
伊尔迷：“我还是很开明的，你想改成什么名字？我现在让梧桐重新帮你办一张。”
“不用不用了，那个……”我低头看了一眼身份证，“爱奥尼亚·菲特鲁伊斯·米特洛耶什……挺好听的哈哈哈哈哈！不用改了！”
我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身前的伊尔迷正面无表情，我猜不出他到底有没有生气。
“哦，看来你还挺喜欢的。”
他面无表情地用略微带一点开心的语气道。
“那准备好我们就出发吧。”
我跟着伊尔迷乘坐了揍敌客家的直升机，直升机在到达任务地点前，停在了十公里以外的大厦楼顶。
伊尔迷背对着我站在楼顶天台，黑色短发被风吹拂而动：
“杀手要从入场前开始伪装。作为一名杀手，我们要尽一切方法来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现在我们要扮演一对普通的姐弟，第一个目标是成功混入宴会大厅。”
我郑重点头：“明白！”
“再问一次，我的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艾欧尼可！”
“……”
伊尔迷回头看了我一眼：“是‘爱奥尼亚·菲特鲁伊斯·米特洛耶什’。”
我点了点头。
伊尔迷：“我再问你一次，你叫什么名字？”
我想了想：“爱奥尼亚·菲…&%…#**耶什。”
伊尔迷：“什么？”
我抖了抖身子。
他微微扶额：“算了，有我在，应该不会让你出大问题。”
我感受到被他嫌弃了。
但没事，今天现场这么多人，他应该不会当着他们的面打我。
我安心的跟在他身旁，从大厦楼顶跳了下去。
虽然我很想告诉他，其实普通人是不会从楼顶往下跳的。
但我们俩落地时是在一个黑暗的小巷子里，没有被路人看到，所以我就忍着没说。
从小巷子出来进入了马路，我们直奔目标地点，前方一座豪华酒店。
我感觉我来到猎人世界后天天在逛各种各样的酒店。
酒店门口摆了几排鲜花，大屏幕上播放着婚礼祝福语，之前从糜稽那里得知，这次的任务目标是一对新婚夫妇。
也不算是新婚吧，对于丈夫来说，这已经是他第二任妻子了。
不过值得在意的一点是，委托人是他们的女儿。
我脑补了各种各样的狗血剧情，渣男老爹劈腿小三，踹掉了原配最终与小三携手走入婚姻殿堂，亲生女儿怨恨滔天，重金聘请杀手解决掉两个人。
如果后妈不是自己亲生的妈妈，她让伊尔迷把她杀了还能理解；但亲生父亲，她下得去手吗？
不，也许正是下不去手，所以才花钱让伊尔迷来杀人的。
宴会入门处，他们正在检查宾客们的请帖，轮到我和伊尔迷时，检查的工作人员愣住了。
他仔细地盯着名字看了许久，又带着试探看向伊尔迷：
“先生，您确定您叫‘阿米艾璐’……”
“是‘阿米艾璐卡·杰夫兰西·卡纳西米诺奥尼’。”
伊尔迷抬起头看向他，那名工作人员被伊尔迷“天真无邪”的脸蛋忽悠瘸了，笑了笑说：
“真是个特别的名字啊。”
瞧瞧，这算什么低调。
感觉整个饭店都知道这儿进来了一个名字特别长的小鬼。
偏偏伊尔迷还不见好就收，继续追问：“哪里特别了？”
工作人员被他那一眨也不眨的死鱼眼盯着，渐渐额头冒出了冷汗：
“特别在于……从来没听说过这种名字。”
他核对了请柬无误后，把伊尔迷放了进去。
轮到我时，他已然没有太多耐心，看了一眼我的身份证就摆了摆手：
“进去吧。”
一进门，我就跟着伊尔迷朝人最多的方向走去。
人群之中，一对夫妇正握着酒杯与来往的宾客谈笑，值得注意的是，男人已经头发花白，女人看上去才20岁出头。
他们身后的不远处，一脸阴森地在盯着他们看的，应该就是委托人了吧。
我咽了口口水，朝委托人看去，她看上去也才20岁左右的模样，只是眼神之中充满哀怨与戾气，周身两米内都没有人敢靠近她。
话说，这要是把任务目标杀了的话，第一个怀疑目标就是委托人了吧？她的杀气已经能具现化出来了啊喂！
伊尔迷：“现在人太多，待会儿趁他们上厕所，我们再动手。”
“我们？”
我惊恐地看着伊尔迷。
伊尔迷：“我负责进男厕所，你负责进女厕所。”
我疯狂摇头：“不不不，你不是说只是带我来参观的吗？没说要实战啊！”
我还没有做好准备啊！
伊尔迷：“杀手训练，主要是为了杀人。如果只为了训练本身，那一切都毫无意义。”
我不理解：“难道杀人就是有意义的吗？”
伊尔迷愣了几秒，低头思考着，恍然大悟：
“你是想问，你有没有酬劳？”
我：“？”
伊尔迷摸索着下巴，十分痛心道：“我可以分你5%。”
我：“……”
“我不要啊！”
我往后退了一步，抗拒之情溢于言表，
“我不想杀人。”
伊尔迷：“为什么呢？”
“没有为什么。”
“啊……你不会是因为……所谓的‘愧疚’与‘负罪感’吧？又或者说……道德？”
伊尔迷饶有兴致地看着我，见我沉默着没有回应，他又继续道，
“可是，站在我身旁看着我杀人，你这也不是置身事外吧。有个词叫‘共犯’，比起直接上手杀人的我，像你这样既没有去杀掉他们，也没有去帮助他们的人，才是最虚假伪善的‘旁观者’吧？”
他的声音不大，却在我心中重重回响。
因为道德，我不愿意杀掉他们。
因为这是伊尔迷的委托，我也没办法去救走他们。
这样什么也不能做的我，好像真的像他所说的那样，是伪善的旁观者。
我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还是我一开始就是这样？
我抱着脑袋蹲坐在原地，恐慌地盯着地面发呆。
“现在，你决定加入我了吗？”
伊尔迷的声音从头顶响起，像是临行前的钟声，震荡着我的灵魂。
我已经连续发烧三天了，要是今天晚上还发烧的话，可能是阳了。
是抓着意识清醒的时候码字的。
明天再肝一更就去医院。
晚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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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3章 第二百一十三章【已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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