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你还不睡吗？子时（23时-1时）都快过了。”王悠侧躺在床上，一边打着哈欠一边问道。
哈欠似乎打的有点大，连眼角都泛起了泪花。王愈的身影在王悠眼里都变得朦胧了起来。
“大哥，你先睡吧。我快看完了。”回答王悠的是王愈依然精神饱满的声音，并伴随着书本翻页的声音。
王愈说着还去挑了灯芯，整个房间顿时变得更加亮堂起来。
又是一个挑灯夜战的晚上。可是王悠已经“战”不动了。
“那我再等等你吧。哈——”王悠又打了个哈欠，顺带拉了拉盖在腰上的薄被，然后盖住了整个身体，只露出了头部。
别误会，王悠是个大老爷们，不会做出咬着被角，眼泪汪汪地催促王愈快上床歇息的事情。
一直侧着看妻子温习功课的侧影，虽然很温馨美好，月下观美人，越看越美，但是看久了也会犯困。周公他老人家好像一直在睡梦世界里催促王悠。
陪读真的是件很辛苦的事情啊。
王悠现在很能体会，上辈子那些跟高三孩子一起备考的父母的辛苦。
为了让自己有事可忙，王悠又是做家务，又是看书，一晚上基本没有停歇的时候。可是干了这么多事情，才撑着到了晚上22点多。然后他就犯困了，不停地打哈欠，被王愈嫌弃太吵，担心会传染瞌睡给她，被赶去床上睡觉。
但是，立志成为二十四孝老公的王悠，岂能独守空闺，哦不是，是独自酣然入睡，肯定是要继续陪着啊。虽然他是个大老爷们，没法营造出红袖添香夜读书的氛围让王愈高兴地复习，但怎么也得一直陪着吧。
当然，也有王悠想要抱着王愈入睡的原因在。有自家亲亲娘子在，谁乐意抱着**的枕头睡觉啊。
“玉儿，霍华德熬夜看书我能理解，但是怎么连你也要这样呢？严夫子出题再难，也难不倒你吧。你只要跟平常一样作息，保重好身体，到月考那天自然能发挥出好成绩。”王悠对王愈有十足的信心，他从来不用担心她会考的不好。
“正常发挥是可以做到，可若想超常发挥，那我也得挑灯夜战啊。”王愈合上了书，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边伸边跟王悠解释道。
“大哥莫不是忘了我们的目标？我们要的是月考第一名那五两银子的膏火银。若是最后不加把劲努力温书，我怕是又会得个第三名。”王愈充分利用时间，在洗漱的同时跟王悠解释来龙去脉。
哦？怎么听出来一种不服输的味道？难道……
“其他同窗里有很厉害的人吗？” 王悠一个鲤鱼打挺就从床上起身，狗腿子似的凑到王愈跟前，给她端洗脸水，拧毛巾，伺候她洗漱。
王悠觉得应该是不会有人比王愈厉害的。就算有，那也应该是在高年级，对王愈构不成威胁。
什么？你说王愈入学考第三名，有人比王愈更厉害？
不会的，王愈绝对比他们厉害，入学考只是一时失手。天选之子怎么可能比其他人差，没看电视剧里女主女扮男装考科举，一考一个状元跟玩儿似的嘛。王愈有系统做后盾，怎么也不会比她们差呀。
嗯，身为将来会做女状元夫君的男人，就是对妻子这么自信。
“自然是有人比我厉害。”王愈好笑地说道。自家夫君对她总有一股迷之自信，也不知是从何而来。“论书法，论功课，论见识，他们都比我强。怪不得他们是第一名和第二名。”
“那是因为你没他们那么好的条件。”王悠可不喜欢妻子去赞美别的男人，赶忙打断了王愈的话。“你想想，你正式备考科举才几年？他们可是从五六岁启蒙就备考科举了，跟你可不是在一条起跑线上。他们有那么好的条件，却只比你强那么一点点，所以他们肯定没有你厉害。”
为了表示说服力，王悠还用大拇指和食指比划了“强一点点”的具体样子。
“哼，就知道哄我。”王愈笑嗔，但话里听得出来她的心情很好。在自己不够自信的时候，有人鼓励打气，真的是件令人开心的事情。
“赶紧睡吧。天天熬夜，身体会垮掉的。我费尽心思调养你的身体，若是因为这月月的考试累着了，那我宁愿你考的不好。”王悠老妈子上身，开始碎碎念了。
此时，王悠正站在王愈背后，伸手帮忙脱王愈的外衣。
王愈的两只手从袖子里出来之后，就一个转身，抱住了王悠的脖子，整个人撒娇似的贴在了王悠身上。
王悠顺势把她抱个满怀。
“有你在我身边关心我，我的身子怎么会不好呢。夫君……你说是吧？”
王愈的温柔软语仿佛带有魔力一般，软绵绵地飘进了王悠的耳朵里，撩的王悠心里痒痒的。再加上王愈凑在他嘴边亲了一个晚安吻，王悠感觉自己都快把持不住了。
“咳咳，”王悠强迫自己装出一本正经的样子，语带认真地说道，“就算有我在身边，你也不该放纵自己。纵欲过度可不好。”
“纵欲过度？”王愈瞪大了眼睛，一时间有点哑口无言。
她实在是太惊讶于王悠的话了。看个书熬个夜就成纵欲过度了？那头悬梁锥刺股、囊(náng)萤映雪的好学之人，岂不是早已沉迷**的深渊，再也救不回来了？
“嗯，没错，就是纵欲过度。”王悠一本正经地回应。
放纵自己的**，可不就是纵欲过度吗？当然，他王悠也是有这种纵欲过度的时候的，比如说上辈子和这辈子沉迷小说不可自拔，又比如说现在……
“夫君，你现在是不是也要纵欲过度呢？”王愈拍掉了王悠从她腰部往上移的一只咸猪手，然后揪着他另一只咸猪手的皮肤把它拽到两人眼前。
王悠立刻苦着脸扮可怜：“我是那种分不清时间场合的人吗？你考前冲刺这么重要的时候，我哪里还能增加你的负担呢？要亲热也得考完之后再亲热，你说是吧。”靠近，回赠一个晚安吻。
考完之后还能假借庆祝为名，多占点便宜呢，嘿嘿嘿。
不知道是不是王悠幻想考后的美好生活时表情太过猥琐，王愈不跟他闹了，直接上床准备睡觉。
“玉儿，说真的，你这么熬夜肯定不行。你自己心里觉得身子没亏损，可是身体总是诚实的。你这个月月信迟了好几天还没来，这难道不是身体变坏的前兆么？”王悠总算没有忘记关心妻子的初衷，趁着王愈睡觉前，赶紧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王愈在遇到王悠之前，身体先天瘦弱，月信经常有不正常的时候。等后来经过王悠食补、药补、针灸等多方调理之下，月信才恢复正常。如今，连着熬夜这么多天，月信又开始有变糟的迹象了。
王愈沉吟了片刻，终于点点头赞同了：“好吧，我接下来就不熬夜了。”
王悠听得一喜，刚想露出欣慰的笑脸，结果王愈下一句话又把他打回原形。
“我以后都早起好了。”
表这样，你早起，不就表示我要更早起。
一起抱着多睡会儿不好吗？王悠欲哭无泪。
考前最后两天，王悠和王愈天天早起。王悠照例是要起的比王愈早，烧好热水，做好早餐，然后再把王愈叫醒。等到王愈都开始看书好一会儿了，他们才会听到公鸡打鸣的声音。
月考当天，王愈又早起温书。她快速过完了听讲时的笔记，正准备收拾考试文具时，刚好见到王悠鬼鬼祟祟地拿着什么纸片往卧室里走。
“大哥，你手里拿的什么？”王愈立即发问。
“啊，退之，哦，没有什么，就是一张废纸，我写废的废纸，我正打算把它扔掉。”王悠一边解释，一边把手里的纸片背在身后，不让王愈瞧见哪怕一星半点。
王悠的话经不起推敲，他的动作更加经不起推敲。废纸怎么还往卧室里拿的？往厨房拿烧掉都更加有说服力一些。而且，王悠这两天早上好像天天都要拿着什么纸往卧室走一趟。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不过，没时间追究了，再过一刻钟就要开考了，王愈必须得抓紧时间收拾好笔墨纸砚赶赴考场了。
出于对王悠百分百的信任，王愈暂时压下了涌上心头的好奇心。
王悠王愈刚出房门，就碰上了霍华德和书童霍忠。于是四人结伴而行。在去考场的路上，王悠注意到霍华德整个人斗志高昂，抬头挺胸地走路，眼神锐利地看向前方，看起来整个人拥有非常惊人的集中力，就等着去考场大显身手了。
有猫腻。眼前的霍华德根本不像被严夫子吓破胆的霍华德。难道他的灵魂被人换掉了？
“华德，你还好吧？”王悠试探性地问道。
“很好。”霍华德快速回答。
“昨晚温习得怎么样？”
“很好。”
“昨晚有正常睡觉吗？”熬夜看书不利于第二天考试。
“很好。”
“？？？你早饭吃了什么？”
“很好。”霍华德眼睛始终盯着前方，王悠问什么，他就答什么。虽然回答地很快，但是驴唇不对马嘴。
“退之，霍华德这样子，真的没问题吗？”王悠担忧地问道。
“应该没问题吧……”王愈也不确定了。
以他们所见所闻来看，霍华德的精神状态真是很容易走极端，要么是担惊受怕，要么是充满自信，都不知道哪个才是真实的他了。
“霍忠，你家少爷这样……常见吗？”王悠斟酌了一下词汇，转头问跟在霍华德身边的书童。
“少爷他……他常常这样。”霍忠突然被王悠问话，回话就有点慢，支支吾吾的，眼神还有点躲闪。
“那他考试有问题吗？”王悠又问。霍华德主仆两人都不大正常啊。
“应该……没问题……吧。”霍忠语气不确定太明显了。
“对了，你少爷这两天有没有收到……嗯……那样的纸……”王悠想说得详细点，可是又担心泄露了秘密，所以语焉不详地说道。
“没有！我们什么都没收到！”这次霍忠倒是又急又快地说话了，不过怎么听着有点欲盖弥彰的意思呢。
“你们怎么……”王悠还想再追问，不过被霍华德打断了话语。只听霍华德意气风发地大声说道：“我们到了。”
此时，四人已经到了考场正前方，考场门口正有考生陆陆续续地走进去。
小剧场：
考前几天，王悠早起时，总能从门缝底下发现一张纸。
王悠：这是什么？是画……啊……这这这……这是……（始惊，次醉）
黄酒：不可描述。
王悠：多好看的画啊，怎么就不可描述了？（不满）
黄酒：你描述给王愈看看。
王悠：不敢。（害怕跪搓衣板）
霍华德的状态参考自《文豪野犬》第三季第11集作战前的芥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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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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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红袖添香夜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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