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没有接过吻，不懂舌尖入侵口腔该怎么反抗，只下意识地偏头躲开。
姜尚没有强迫他，垂着的双手紧紧拉住他十指，再扣死，鼻尖对准他鼻尖，轻轻晃了晃，示意他别说话。
上面有人在找他们，江寒也不敢开口。趁着坑底的光越来越亮，他瞧清楚了眼前这张紧蹙眉心但依旧好看的脸。
见鬼，他居然打心眼里承认姜尚长得好看。
高挺的鼻梁，秀气的轮廓，丹凤眼微微上翘描出诱惑的弧度，眼睛里还有光，甚至有那种bulinbulin的漫画感。
有光！
我靠！
江寒一抬头，顶上射出一束电筒灯光。
心跳刚刚嘭一下，他就被姜尚抱着倒进了左侧的坑壁洞里。
-
掉下来的时候江寒没注意到这个坑里还有个半人高的洞，不然也不至于趴在姜尚身上抖了半天。
姜尚也因为那束照下来的光，才在同一时间发现这个洞，来不及说，拦腰截住江少爷就压进了洞内。
“嘘。”姜尚贴着他嘴唇，轻言细语，“平生没干过这事，洞里黑，我怕。”
江寒没明白姜尚这话是在影射他，基于对方救了自己，他关切地问：“那你想怎么样，安慰你两句？”
姜尚“嗯”声摇头，有那么一股子撒娇味：“抱我，像刚才我抱你那样，抱紧了就不怕了。”
“……”
大汉带了人，在上面搜了大概十分钟，之后离开。
江寒一直抱着姜尚蜷在洞内，听到声音远去才碰碰对方，提醒道：“喂，他们走了。”
姜尚没有回应，头搭在他脖颈处。
江寒又耸了下肩：“喂，倒我肩上舒服么，赖上了。”
姜尚依旧没有回应，江寒这才意识到糟糕。
他忙去摇晃姜尚，碰到姜尚额头，好烫。手腕接触到姜尚背部时也才发现，他整个后背都是湿的，应该是刚才摔下来时，直接摔进了坑底的积水里。
怎么办？这下急到江寒了。
“喂醒醒，你别睡啊。”江寒使劲去摇他。
姜尚无意识地栽进他怀里，小声说了句：“别吵，冷。”
整件湿了的衬衫贴着后背，不冷才怪。江寒没多想，直接上手去解姜尚的扣子。之后他脱了自己的衬衫给姜尚穿上。
大夏天都只有一件衬衫，好在江寒平时有锻炼，洞里也没有风，稍微和姜尚抱紧点也能取暖。
现在要紧的就是想办法出去。
他开始摸姜尚的裤子，以他看人的眼力，姜尚这人的手机不可能丢。
果然，他在姜尚的裤兜里找到了关机的手机。
呵，江寒不知道该骂他还是打他一顿。
但发烧的姜尚像条蛇一样箍着他，手指在他紧实的腰身抓捏。
一种极度缺乏安全感的抓捏。
-
姜尚醒来是在进医院后的五小时。
医生说他是着凉感冒，加上后腰被碎石扎伤，伤口没得到及时处理，积水又脏，便受到了感染。
两相一交加，人也就发烧了。
江寒一直在病床旁陪着，身上穿的是姜尚那件湿过的衬衫，并且撑在床头边睡着了。
姜尚骂了一句白痴，费力地上手去解江寒衣扣。
江寒被惊醒：“你神经病吧，醒了就脱人衣服。”
“脱了，这件是湿的。”不容置疑的口吻，姜尚依旧不罢休。
“等等等等——”江寒抓住他手，“你知道衣服打湿了你不说话！你知道你后腰被扎伤了你不说话！你手机明明在你兜里你瞒着我！姜尚，你脑子里面是呈几何长的吧，边角挺多的！”
姜尚偏了下头，听江少爷骂他的时候确定了一下，衬衫背后干了，他才这松口气，幽幽回复江寒：“我衣服你穿挺合身的，为了表达你的救命之恩，以后我买新衣服时多买一件。反正你打比赛没时间，以后你的衣服我包了。”
江寒：……
-
连着好几天，江寒一下比赛就先跑医院，为的就是给姜尚送饭。
他非说他吃不惯食堂，必须要江寒给他送。
正是百城联赛的关键时期，江寒哪有那美国时间。但又受不住人家救了他，只好跟胖子家的酒店订好餐，下了比赛就赶紧送去，之后还要赶回基地复盘。
这一切，江寒都秘而不宣。时奈他们也只是以为江寒手伤不适，请假去做理疗，就没人多问。
反正只要不耽搁比赛进程，什么都好说。
江寒也这样以为，所以他在比赛之余承包了姜尚的所有生活细事。
五天了，就是生孩子他也该出院了。可姜尚就是咬定脑子昏，死活不出院。医生那边也检查不出什么异样，开点葡萄糖，让姜尚好好歇着。
五天后，Gyang启程去天津参加百城总决赛。
前一晚他跟姜尚挑明了，说：“我明天就要去天津了，你要是还想在医院待着被人伺候，我就替你找个护工。”
姜尚背靠病床，手里拿了本书，眼皮都不抬一下，边翻书边回答：“喔。行吧。要去几天？”
江寒眼尾拢了下，把削好的苹果递给他：“一周，但也不一定。万一我们每场都打加时赛，可能十天半个月也说不定。”
姜尚抬头了，视线从苹果沿着手腕落在江寒脸上。他没有接苹果，只是把书一放，说了句：“我要上厕所。”
江寒：……
前面几天，只要江寒来了，姜尚第一件事就是上厕所。并且他说他腰疼，要人扶着。江寒就那样很无语地扶着对方去洗手间，还被迫听着跌宕起伏的嘘嘘声。
后来他腰上的伤口拆线了，他又说脑子晕，依旧要江寒扶着。
这会儿江寒看姜尚精神抖擞，脸色比刚削的苹果还红。
“你去啊，跟我说干嘛。”江寒哽了一下接道，“不会还要我扶吧，你是使唤奴才上瘾了。”
姜尚“嘶”了一下，抬手把散着的头发扎了起来，又故作艰难地下床。
没走两步，他立在原地扶额：“江江江寒，我头为什么还这么晕。”说着，那手就抓上了江寒臂膀。
我可去你大爷的，江寒心道，重重把苹果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
那天晚上十二点，江寒如约下训之后来医院陪床。也就剩最后一天，他忍。
收拾好后，他扶姜尚去洗漱。可是，人家提出了非常过分的要求，他今晚要洗澡。
“你都住院了，现在是个病人，瞎讲究什么呀。”这一点，江寒实在不能忍，因为姜尚一洗澡，他就得站边扶着，递个毛巾沐浴露都是小事，他还得弯腰给人抹腿。
咬咬牙，江寒抿成一条线，续道：“我的意思是，你拆线那天洗过，晚两天回去洗又不会死人！”
姜尚哪管这么多，还是两个字，要洗。
靠！行！
“你现在可以弯腰了，我站门口等你行吧。”江寒蠢蠢欲动的巴掌按奈了下来。免得一巴掌下去，这人的院得住到明年。
-
从脱衣服到进浴室，江寒全程背着姜尚，跟个佣人似的，替他拿衣服，递毛巾。开个浴室门，都得手把手亲自上手。
最重要的是，他还担任陪聊，不给钱的那种。
姜尚问他：“我有一件事情想不通。”
江寒翻翻白眼：“说。”他就搁玻璃门口站着。
里面水声下来，姜尚敲了敲玻璃门，给江寒吓一跳。
“上次那件事完了以后……”姜尚停顿一下，“你为什么不来会所了。”
江寒的嫌弃转瞬僵硬。他怎么可能告诉姜尚，那件事太羞耻了，他想离他远点。甚至要姜尚从他生活里消失。
见江寒不说话，姜尚又说：“你跟我助理说我技术不行，江寒，你又指的我哪方面技术。”
一道玻璃门隔绝了雾气，浴室外面并不热，江寒却红了脸。
他动了动脸颊，咬了咬唇，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常态回答姜尚：“理疗技术不行，你那些看起来不怎么样的理疗器械，对我手并没有帮助。”
“是吗？”姜尚很快接问，“我还以为你说的是……”
话语说半截，姜尚笑了一声。
江寒脸烫得不行，随便在脑子里揪了个问题打断道：“那你呢，那天在坑底，你为什么要对我动嘴？”
倒是很讶异自己突然问出这个问题，也是江寒扎根心里最深的问题。
浴室里面除了水声没有一点其他杂音。
江寒就那样抱着姜尚的衣服站在门口，心里多了丝忐忑。
突然，玻璃门被拉开，江寒被姜尚一把拽了进去，怀里的衣服瞬间撒到地上。
雾气氤氲，他被姜尚抵在玻璃门的内侧，里面特别暖，姜尚一.丝.不.挂。
江寒的血压蹭蹭蹭往上飙，连句为什么都堵在喉咙里，不敢惊扰面前的狼。
对，姜尚现在就像匹狼，他身上的危险系数直线攀升，甚至超过了那天在水池里的危险度。
但他又很温柔，至少眼睛里的光是柔的。他逼近的动作也很缓慢，指尖插.入发丝的速度也突然变得矫情。
江寒眼睛只敢往上或者平着看，因为往下他会血脉喷张，有种要被吞噬的错觉。
姜尚倒很满意江少爷的木讷，他破开面前的雾气，将脸怼到江寒眼前，他回答他：“当你在怀里发抖的时候我就知道，我想亲你，脑子很清楚地想亲你，明白吗？”
瞳孔一点点增大，江寒都傻了。
姜尚趁着他傻掉欺负他，咬他下唇，诱惑说：“就像现在，我服了，所以想亲你，还想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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