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比赛开始的前两天，周日早上七点禾黍接到了《明日之星》节目组的电话，说是要录赛前视频。
打电话的人叫夏梦，自称是《明日之星》的音乐总监。
刚洗完脸的禾黍，在狭小的卫生间里拿过毛巾擦干净脸上的水珠又把毛巾搁回去，视线落在屏幕上，声音清列，“具体要录哪些内容，在哪里录？”
禾黍的声线具有先天的优势，一句话就让从业多年的夏梦耳听仙乐，眼前一亮，难以克制的惊喜从听筒里传出来，“禾黍是吗？”
“是。”禾黍扫了眼镜中的自己。刚洗过的脸非常干净，头顶的白炽灯照耀着他，像舞台的聚光灯。
“你的声音真的很好，是难得的嗓子，只要你们乐队不拖你后腿你定会从众多乐队歌手里脱颖而出！”
夏梦的话让禾黍不太舒服，什么叫你们乐队不拖你后腿你定会从众多乐队中脱颖而出？
禾黍自知话不能说得太过，但他实在年轻有血性克制不住，以至于在深呼吸一口过后，道：“夏总监，我想您的话有些歧义，不是我从众多乐队中脱颖而出是乌托邦乐队横空出世。”
对面明显被噎了一下，不过也算正常，她不是没见过禾黍这种人，一开始觉得乐队是个团体，有集体荣誉感，与乐队共患难，但是往往后来都会为了各自的执念而分崩离析。
不论这个乐队成功与否，大千世界，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是不争的事实。
夏梦没太与禾黍计较，毕竟他才二十一岁。
夏梦沉默了会儿，讪讪而又不失威严地说：“希望如此，禾黍，我期待看到那一天。”
“这次录制就是录一些平时乐队排练的视频，再比如一些个人独白这些，录制地点的话在您的排练场地，个人独白的话，您看，家里啊学校都可以，时间的话，您看您什么时候方便。”
她看过乌邦托乐队的介绍，知道他们都是p大的学生。
禾黍想了想。
学校东边的废弃大楼排练，那里人迹罕至，根本无人驻足。不管排练到多晚，都不用担心影响到他人。
录视频的话可以放在那里，个人独白这些私密的东西当然对着越少的人越说得出口了。
如果是他的话，他会选择在家里。
禾黍拿起手机贴近耳边，关了洗手间的门，走出去到墙边拿了吉他和桌上的钥匙，“我们平时排练都在学校的废弃大楼里，个人独白的话我想在家里录，至于时间的话，我周一没课，其他人的个人独白录制，我和他们商量一下，过会儿与你答复。”
电话里，短短的沉默后，夏梦道：“废弃大楼这个地方实在是不适合录制，你再想想换个地方吧。确定了时间和地点之后在明天之前记得给我打电话，加我微信也可以，就这个电话号码你直接搜就可以了。”
眼看着她交代完了事情的下一秒就会挂断，急着给下一个乐队打电话，禾黍比她还急，忙道：“哎等等！”
“怎么了？”夏梦语气并没有不悦或者烦躁。
“谢导会来吗？”
谢导便是谢君豪，他是导师业内尊称谢导。
参加本次乐队选拔的人不敢说有绝大多数都是冲着他来的，但起码有一半是。业内人士对此很是理解，禾黍会那么问不足为奇。
夏梦温婉一笑，道：“会的，赛前都会见见你们，记得好好表现。”
“好的。”禾黍挂断了电话，打开门，准备去学校天台找贾森他们商量事情。
一向脏乱满是怪味的楼道里今早却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味。不是炒饭的香气也不是谁家吃水果开门飘出来的清香水果味儿，是香水味儿。
并不是很浓郁，但对于在酒吧工作对气味比较敏感的禾黍来说，即使激动忙着去找贾森，却还是在出门的瞬间闻到了。
禾黍不喜欢任何香水味，那天酒吧里邀请他喝酒的女人身上的香水味早就被浓郁的酒味盖住了。
他轻蹙了一下眉头，下意识……朝陆檐的房间瞥了眼。
经过那天晚上的事情之后，禾黍对陆檐实在是喜欢不起来，并且从那天早上之后已经有一个月没见过陆檐了。
禾黍差不多已经忘记了陆檐这个名字。
前几天楼道上并没有这个味道，并且在他住了这么长时间里都没有现世过的香水味，在陆檐来之后楼道就有了这种味道。
不是陆檐弄的还能有谁。
禾黍重新记起了这个名字。
他盯着紧闭的房门，拉了一下背上的吉他，走过去敲了一下房门，三声过后，里面没人应，倒是听到了几声模糊的猫叫。
禾黍皱了皱眉，仔细一听，确定是猫叫没错。
他还养了猫。
人都不在了，那猫还不得把家祸祸得不成样子。
禾黍觉得那少年心真大。再没多管，他转身下了楼。
***
禾黍骑着自行车到p大东边的废弃教学楼停下时，贾森就站在顶楼破旧的没安玻璃的窗户前朝他大喊：“禾黍！快点啊！”
夏天早上的阳光依然毒辣，禾黍眯着眼睛仰头望去，视线穿过五层楼，锁定最顶层的贾森……乌淮也探头出来，却没有说话，只匆匆一眼就回去了。
他取了吉他踩着荒草和枯枝，穿过满目疮痍的大地，走进了大楼，一口气上到六楼。
贾森见他来了，远远坐在鼓前，道：“你今天怎么迟到了？被什么事情耽误了？”
“嗯。”禾黍走过来，放下吉他，“我早上接到了节目组音乐总监的电话，他们说要录赛前排练视频和个人独白……”
他目光扫过破旧的大楼，水泥的框形建筑群里，头顶的天花板能清楚地看见一些钢筋，地上只零星放着三把马扎，和一个地毯以及吃饭的小方桌还有一个垃圾桶，墙角、阳台乃至整个地面都散落着大大小小的石子和土。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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