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冽的桃花香扑面而来，白辞仰了下头，唇角触碰到谢无昱的唇。
“师尊……”白辞的声音刚发出来就被吻了回去，谢无昱依旧没有说话，细细吻着对方的唇角，呼吸略有些乱。
“做的不错，想要什么？”半晌，谢无昱终于错开了唇，垂眸看着白辞。
“我……”白辞张了张口，想了会没发现自己想要什么，便摇了摇头。
谢无昱轻笑一声，抹着白辞略有些苍白的唇因为刚刚的亲吻而泛起淡淡的薄红，说：“没什么想要的？”
“嗯。”
谢无昱垂眸，轻轻抬起手，在白辞凌乱的头发上轻轻抓了两下，不知从哪里找来的玉簪束了起来。
“什么东西？”
“玉簪。别乱动，为师磨了一个下午呢。”谢无昱轻轻帮他整理好头发，仔细端详了下。
自古长发绾君心，谢无昱看着指尖柔顺的青丝，俯下身来嗅了嗅。
这副模样需要很大的意志力才能不被引丨诱，白辞避开头，说：“你……不是要监察吗？”
“嗯？你们一群小弟子能闹出什么事了吗？邵芸一个人就够了。诺，你看如何？”
“尽搞些花里胡哨的。”白辞小声嘀咕一句，走上前用铜镜照了一下。发现这是用紫色的玉石磨出来的，在黑暗中发着淡淡的光，并不怎么浮夸。甚至那发簪上朵朵妖艳的桃花开的正盛，垂下来的金银色吊坠反倒让那发簪显得更高端了。
“平日不用担心它会碎掉，”谢无昱退开半步，仔细打量了下，说，“这算是……定情信物么？”
白辞一愣，反应过来，侧过脸，在昏暗的屋内，谢无昱能看到泛红的耳垂。
谢无昱轻笑了下，小徒弟什么都好，就是什么事都喜欢憋心里，不爱说话。不过没关系，他来说就好。
“今日是不是吃味了？嗯？”谢无昱抬起手轻轻捏着他的耳垂，凑近问。
“没有。”小徒弟的嘴比外面的桃花树还硬，谢无昱本就没打算得到什么回答。
“嗯，那好吧。过两日便是新年了，你……”谢无昱刚想问问他明年有什么打算，毕竟临天门对弟子管束不那么严，下山历练不分入门时间。而今晚其实也有很多弟子收拾收拾回家过年的。
除却像翡白这样无父无母，或是离家太远太远的会留在临天门，其余人都走的差不多了。
白辞奇怪看着他，好像不明白为什么他会这样问，道：“以往怎么过，今年便怎么过。你又要搞什么事情吗？”
他看着谢无昱，忽然生出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下一秒他便理所应当道：“当然要过得与众不同啊。”
白辞：……
“那么请问你想怎么样才能算与众不同？”
“嗯，这个么，让我想想。”谢无昱笑了下，故作神秘道。
白辞本能不觉得眼前人能做出什么超出所有人预料的事情，果断转头要走，“您慢慢想，我先回去休息了。”
“诶，别急着走啊。”谢无昱嘴上这么说着，却没有拦他。直到门被轻轻合上，他的笑意才慢慢消退下去。
他摩挲了下指尖，从一旁抽出一张纸，神情凝重。
那正是白辞绘出的项链图案。他指腹轻轻摩挲着上面的纹路，并没有画了再擦，擦了再画的凌乱，一笔一划都像是对他那个耳挂很熟悉的模样。
可是……
谢无昱转身走到木柜前，从柜子里找出那个耳饰，轻轻一用力，那耳饰居然瞬间变成一条项链。
和白辞所画的一模一样！
谢无昱可以确信，因为自己不喜欢任何饰品，这耳坠也只有在特殊时候才能拿出来，戴上的次数更是屈指可数。而他从没有变成过项链戴上。
那么，白辞是怎么知道的？
还有岑芜谢家的南凉剑法和朔眠剑法。
谢无昱垂眸，出神想了一会，最终还是默默把那张纸塞了回去。他信白辞，这便够了。
……
夜晚噼里啪啦的声音便不绝于耳，纵然临天门占地面积广大，仍能听到下面放鞭炮的声音。
白辞是被烟熏醒的。
因为有二十来个小弟子没回去，大家都想着一起守个夜也算是过年了。而且烟火什么的也都准备齐全。
哪料子时的钟声还未响起，一个个就已经开始犯困。为了达到守夜的目的，于是便拿出了爆竹开始玩。
然后……
白辞推开手边的窗户，木然看着眼前“仙雾缭绕”，说：“你们打算烧了临天门吗？”
翡白也没想到效果这么超群，距离远一点就能人畜不分了。他一边咳嗽，一边扇着面前的雾，说：“咳咳咳……失误失误，点错了。应该放在远处的。”
“得亏今天那群长老不在，要不然可就惨了。”一个女弟子被呛的厉害，撤开半步说。
虽然说的是“一群长老”，但是二十多个人都心知肚明，这说的是邵芸长老呢。
毕竟其他长老想着过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要是邵芸……
翡白想了想，觉得对方可能会把他们通通摁去抄门规。
“嘶……幸亏邵长老也回家过年了。”翡白感叹道。
“嗯……但是灵尊是不是没回去啊，我们要不要一起去拜个年？”有个女弟子小声开口。白辞侧头看了过去，不知为何下意识想起来他头上绾发用的紫簪。
“诶对，我听说灵尊超有钱的诶，要不我们也去拜个年？”另一位兄弟目的明显不在这里，他搓了搓手，贼兮兮道，“听闻咱临天门要是资金不太充裕，好像都是灵尊补的。甚至好几年了呢。但是我平时看灵尊也没怎么出去啊。”
白辞想，本来岑芜谢家就有钱，更别提最开始剑阁还是陆既白找谢无昱借的钱，如今分红好像谢无昱还占了一半。
要知道剑阁可是供养了大半个修真界人的灵器，一把灵器就价格不菲。
而且修真界就三个灵尊，随便拿点灵丹妙药都可以被炒到天价。江清淮一个到处游历的灵尊不缺钱，他一个占着临天门长老一席的怎么可能没钱。
“诶，走了，你还在愣什么呢？”翡白的声音出现在耳边，白辞骤然回神，就见他们真打算去讨压岁钱。
白辞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翡白半推半拉朝着师斋走去。
一群人本就是被起哄着，一时胆子打了起来。更别提如今最严的邵芸不在，其余长老……看归棠灵尊那模样，应该很好说话。
结果没想到他们刚到师斋，就迎面碰到了谢无昱。
不仅如此，他还侧着身，和掌门萧余风说着什么。
一群弟子：……
这时候想躲也来不及了，一群人浩浩荡荡的不知道还以为是要来砸场子呢。本来还在说事情的两人瞬间看了过来。
谢无昱一挑眉，就瞧见站在一边一脸无语的白辞，走上前去，问：“怎么？”
走在最前面的弟子碰见人就不会说话了，结结巴巴道：“我们……我们来……来……”
谢无昱：？
白辞没好气道：“一群人找你来讨压岁钱呢。”
谢无昱：？？
谢无昱疑惑看着他们一群人都忍不住往后缩的模样，道：“那怎么一副好像我来讨债的？”
“大概是您身上杀气太重了吧。太像压祟钱里的祟了。”白辞不走心道。
谢无昱：？？？
萧余风走了过来，笑了下，温和道：“本打算今夜给你们的。既然来了，直接去找傅黎长老领吧。”
“谢谢掌门！”小弟子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瞬间把刚刚的事情抛之脑后，谢完后欢快跑去后面的师斋要压岁钱去了。
白辞没跟着去，他看了眼萧余风，随后转头看着谢无昱。
谢无昱挑眉：“你不去吗？”
白辞：……
他那双眼睛里清清楚楚写着：临天门能分多少压岁钱我还不知道？我是缺那点钱吗？
萧余风忽然道：“武试结果倒是出乎我的意料，无昱你可要好好教白辞学一些术法。”
谢无昱“啧”了一声，道：“知道了。带他出去玩……不是，出去历练的时候就让我别没事误人子弟。不带了就要我好好教。”
嘴上这么说，谢无昱眼里却是含着笑，他偏头示意白辞先回避一下，随后和萧余风越走越远。
白辞知道他们大概要谈些什么重事，于是顺路直接回了素离山。
依旧是百里桃花林正开的茂盛，白辞漫无目的走着，直到眼前看到了一颗颗结果的桃树。他踮起脚，随手摘了一个，咬了下去。
和普通桃子没什么两样，甚至有些凉意。白辞踢了踢脚边的小石子，顺着石板路走了下去。
“嗷……”
耳边忽然传来一声咆哮，白辞一顿，抬起头，和泽狸面对面。
白辞：……
他下意识想后退，因为泽狸不是普通的兽，他对气息的察觉特别敏感，记得有一次白辞差点被他闻出来灵魂不对劲了。
要不是当时有强悍的灵力做后盾，说不定就被揭穿。而虽然这几天他一直提升灵力，却也没有能在泽狸面前掩饰的实力。
但是现在要是转头就跑未免太可疑了。白辞只能内心祈祷泽狸现在并没有想一探究竟的意味。
谢无昱：我那么温柔和气好说话的，怎么就像祟了？？？
白辞：嗯嗯嗯，你说的都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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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压岁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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