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到家之后，顾鸢挪到沙发上坐下，抬眼看向后面跟来的男生。
迟瑜把书包放到沙发上，站在一旁垂下眼睑看她。
僵持了许久，顾鸢捂着饿扁的肚子说道：“你还不走？”
迟瑜往前走了一步蹲下，顾鸢下意识往后一仰。
“对不起。”
“？”
“我不是故意向你隐瞒的，那天和我一起上楼的是我妈，之前在蛋糕店你见过。”迟瑜说完双眸勾勾地盯着顾鸢。
顾鸢撇开目光，淡淡地“哦”了一声。
“我一直想跟你说，但是没有机会。”话音里带着幽怨。
明明就在教室，前后桌这么近的距离，顾鸢愣是躲了他一个星期。
“那你为什么不在手机上说。”
“你不回消息。”
“打电话呢？”
迟瑜直接拿出手机拨她的手机号。
语音提示无法接通。
顾鸢正要拿出手机看，陡然想起来那天回来后为了防止过度上网她就把手机锁起来了。
这事确实没法说了。
她偷瞄了眼迟瑜，淡定地咳了一声，理直气壮道：“我饿了？”
“我是你保姆？”
顾鸢看他一眼，扶着沙发站起来，一跳一跳地往楼上走。
没走几步，手腕就被攥住，他嗓音蓦地低沉，“干嘛去？”
顾鸢没好气道：“睡觉。”
“大小姐想吃什么？”
说的咬牙切齿的，顾鸢怕他把自己打一顿。
她转身蹦跶两步坐回沙发上，仰着脖子气势首先拿捏住了，“讲道理，是你先骗我的，而且那天你明明有机会跟我解释，是你自己没说。”
“嗯，是我的错。”迟瑜低着脑袋，语气诚恳。
为什么没说？
那天脑子太乱，他没想到那儿。
顾鸢噎住，认错态度这么好，再发脾气就无理取闹了。
她放软了声音，“我是想上去拿手机点外卖。”
迟瑜低垂着眼，微蹙眉，“你要忌口。”
顾鸢一怔，又道：“我会挑着点，你要吗？”
迟瑜漆黑的瞳眸盯着她看了须臾，在顾鸢忍不住要出声的时候他放下手机转身去了厨房。
顾鸢讶然，难不成他要做？
迟瑜这手艺最终没有施展，因为刘阿姨突然回来了。
周天顾鸢到教室的时候座位已经换了，她的桌子挪到了后面，江皓阳换到了前面，中间是言酥和江百川。
迟瑜抬眸看她一眼，语气淡然道：“怎么不坐？还是你要坐右边？”
顾鸢拉开椅子坐下，偏眸说道：“看书。”
迟瑜笑着收回目光，打开英语阅读。
—
时间一晃到了十二月，元旦晚会每个班要出一个节目，在全班同学激烈的讨论下确定了跳街舞。
中午提前到教室选人。
顾鸢嫌回去麻烦，让阿姨把饭送到学校吃完就趴在桌子上午休。
林雪和同桌从外面进来，一进门就看到顾鸢趴在桌子上，迟瑜拿了外套小心翼翼地披在她身上。
两人掐着对方的手臂，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
林雪：你看到了？
同桌：亲眼所见。
等人来全了，林雪先把找到了舞蹈视频放了一遍，从三个里面最终确定一个。
“觉得不行的可以退出。”
言酥扭头对顾鸢小声说道：“我觉得我不行，你加油。”
顾鸢嘴巴还没张开，林雪说道：“这个舞我也不行，女生里就剩顾鸢和刘欣了，你们俩一定要学会。”
“其实我……”
“我相信你，加油。”林雪伸手做了个加油的动作。
江皓阳举手，大声道：“迟哥行。”
顾鸢诧异地偏眸看向他，“你会跳街舞？”
迟瑜捏着手里的笔身体往后靠了靠，眉梢微扬，“我不能会？”
最后只剩下八个人，顾鸢和刘欣两个女生，剩下的六个都是男生。
由于时间紧迫，大家一致决定每天中午提前到校练习半个小时，下午晚饭时间缩短，加上晚读凑够一个小时排练。
艺术楼教室有限，林雪提前联系了老师才借到一间，结果刚进去就有其他班的人涌了进来。
顾鸢正靠着窗台背单词，看到来人下意识要站起来，迟瑜按住她的肩膀。
“看你的书。”
来的是隔壁十六班的，领头的正是白佳丽，林雪放下手机走过去，警惕道：“你们要干什么？”
白佳丽扬着笑脸，拉着她的手臂摇了摇，“林雪，你们才八个人，教室借我们一半呗。”
林雪皱眉抽出胳膊，“不行。”
这间舞蹈教室本来就小，两个班的人要怎么在一起练。
“那么独断干什么，教室你们又不是一直用，我们就挑你们不在的时候来。”
“是啊，这是学校的教室，你们也不能抢占啊。”
林雪平日里为人骄傲，可真要让她和别人理论也说不出几句话，一时间气的脸红脖子粗。
正要说话，顾鸢扣住她的肩膀把人往后一带，林雪顺势靠在她怀里，脸颊腾起红晕。
“把时间说好不能撞到一起，这样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白佳丽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当然可以，谢谢你。”说着她挑衅地看了眼林雪，冷哼道：“不愧是第一名，果然跟某些人就是不一样的。”
林雪气的要冲上去，顾鸢拉住她，“钥匙是林雪借的，只要你们征得她的同意就没问题。”
最后白佳丽说了几句软话林雪答应把钥匙借给她。
“你怎么能答应她，万一她们抢了我们的教室怎么办？”
顾鸢开玩笑道：“那我们就再抢过来呗。”
林雪震惊。
顾鸢笑笑，“开玩笑的。”
练了几遍之后，林雪根据熟练程度开始排走位。
“就是这里，迟瑜你把花给顾鸢，然后你们跳完这段最后的时候顾鸢再把花扔掉。”
迟瑜瞅着那朵塑料花蹙眉，“花为什么要扔？”
林雪：“人家就是这么排的呀。”
她怎么知道。
走位变了之后顾鸢和迟瑜有几个动作显得很亲密。
就比如。
“迟瑜你把手搭上去。”
“迟瑜你眼睛看哪儿呢？”
“迟瑜你能不能跟顾鸢配合着点？”
最后跳下来其他人都没问题，反倒是他们两个哪里都透着奇怪。
林雪叹气，“今天先这样吧，我们明天再继续。”
从艺术楼出来，迟瑜走到顾鸢身边一言不发。
林雪和刘欣小声私语，“怎么回事？”
刘欣：“我也看不懂。”
林雪：“要不行只能把你和顾鸢换了。”
刘欣看了眼前面的人，眼睫微闪。
元旦节目要练，期末复习也要准备。顾鸢最近睡眠时间每天不足四小时，全靠着清凉油和抽屉里的薄荷糖保持清醒。
这天中林雪终于忍不住了，跳到一半直接喊停，“顾鸢你和刘欣换了。”
顾鸢仰头不解道：“为什么换我？”
林雪：“呃，那迟瑜和墨谦换了。”
迟瑜：“我不换。”
林雪气结，“那你倒是把状态改过来啊。你们俩体育课继续练，再不对就换人。”
等教室里人都走了，林雪留下对迟瑜苦口婆心道：“你们俩是不是吵架了？你就不能让让她，你一个大男生跟她计较什么呀？你知不知道这次节目成败关乎我们十五班的尊严，你要上点心呀。”
从卫生间回来的顾鸢和刘欣趴在后门偷看。
顾鸢咂舌，“林雪最近话多了。”
傲娇女神变老妈子。
刘欣点头，“头发也掉的厉害了。”停顿了下，她道：“你和迟瑜怎么回事？”
顾鸢摇头，“我不知道啊。”
自己跳的时候好好的，一到两人一起迟瑜就浑身僵硬哪哪都不对了。
刘欣看着顾鸢，心头微动，“要不我们俩换一下吧，下周就要上台了。”
顾鸢抿唇，“再看看。”
上课铃拉响之后，林雪和刘欣去上体育课，教室里只剩下迟瑜和顾鸢两人。
迟瑜曲腿坐在地上，光晕透过窗帘打进来落在他周身，男生侧脸轮廓流畅，额头碎发遮住眼睛，握住手机的五指修长骨节分明，衣袖被拉到臂弯，露出劲瘦的胳膊，看着就很有安全感。
顾鸢在他面前蹲下，拿了瓶汽递给他，然后试探着问道：“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了。”
顾鸢头发长长了很多，刚才跳完舞太热她拿了一个皮筋扎起来，碎发贴在两边，像是在偷偷亲吻女生的脸颊。
迟瑜撇开眼，淡淡地“嗯”了一声，抓着汽水的手指微微用力。
顾鸢点点头，慢悠悠地说道：“没关系，你可以和墨谦换一下。”
“说了不换。”
迟瑜拧开瓶盖喝了大半瓶水，顺手拉起顾鸢，“练吧。”
顾鸢小声问他，“真不用换？”
“你就这么不想和我跳。”男生眉心微蹙，嘴唇也紧紧抿着，眉宇压着淡淡的躁意。
顾鸢：“是你自己状态不对，我是毒药吗，你碰上就躲。”
练这么久，手都不会放。
“不是。”
迟瑜凝眸看着面前的女生，喉结上下滚了下。
“是我的问题。”
“那还练吗？”她仰头问。
看着女生清丽的小脸，迟瑜敛了敛长睫，薄唇吐出一个字，“练。”
接下来的效果明显好了很多，最后一遍的时候顾鸢脚下没踩实身体往后仰。
电光火石之间一切都发生得非常快，顾鸢下意识攥紧什么。
砰的一声。
顾鸢只觉得天花板在转，眼睛里好像还有星星在闪呀闪。
空旷的教室里音乐还在响，夕阳透过窗纱落在地上躺着的两个人周身。少年宽阔坚实的胸膛坚忍地起伏着，手虚虚扶在女生腰间。
预料中的疼痛没有来，反倒是耳畔响起吸冷气的声音。
迟瑜闭了闭眼，薄唇轻启，嗓音极其喑哑：“顾鸢？”
“啊？”
“先起来。”
“哦。”
顾鸢往侧翻了身坐起来。
迟瑜仰躺在地上，脸色平静，看不出什么情况。
“你没事吧？”顾鸢抓着他的胳膊要把人扶起来。
他看着顾鸢须臾，缓慢闲散道：“你是不是胖了。”
本来还在担心他，听到这话顾鸢直接撂下胳膊，“你自己爬吧。”
“啧，无情，谁给你当了人肉垫子。”迟瑜边说边自己爬了起来，起身的时候衣摆撩了起来，露出劲瘦的腰线。
一晃而过。
顾鸢看的意犹未尽。
“看什么？”
清凉的声音响起，顾鸢忙撇开眼，“没看什么。”
顾鸢：一腰钟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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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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