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你不是有把握吗，还一副扭扭捏捏的样子？”方济凡可看不惯这小子郁郁寡欢的丧气样子
一拳头垂在杜熠可肌肉结实的胸口。
当然，一个常年奔波各地，忙于工作，腹肌全靠肋骨凑的大明星，怎么会伤害得到一个常年泡在健身房，满身腱子肉的大块头呢
连防都破不了
不痛不痒的一拳，倒是锤进杜熠可心里了，他从EMO的心绪里拔出来：“有件事我没敢告诉老师……我不知道等节目播出后，他会不会生我气”
“说说看，老方没那么小气，不行的话，不是还有我吗”、
方济凡和杜熠可算不上相识于年少，大学以后，杜熠可拜师方老，成了关门弟子，大学四年几乎都住在这里，但方济凡在教授老爸的安排下拜了另一位业内大牛为师，远赴国外深造
两人过去的求学生涯里，实际上也只有放长假的时候才会碰面
但爱好相同的人，总是很容易就熟络到一起，两人的感情一点没受时间空间的限制，好得和相处了十几年的老朋友一样
这次方济凡将要发表的首专里，有一首歌的作曲人就是杜熠可——他作曲，方济凡作词
算是他俩真正意义上的首次合作了
当年方济凡首次出道参加的那个选秀，如果不是杜熠可年龄不够，他也想参加的，偏偏差了那么几个月，但凡他在节目播出前能成年，就能上节目
不过也幸好没上，作为网暴的受害者，方济凡想起一年的经历，现在回想起来仍然心有余悸。
那时他也是愣头青，从小就活泼，到了节目里也毫不收敛，没想到节目播出后，他认为的活泼开朗，在观众看来就是“想红想疯了”“抢镜头”
杜熠可作为方济凡的好友，当年他被黑的时候，也是开过好几个小号去和黑粉厮杀的，这几年方济凡慢慢好起来了，但他们一直有意避免着在他面前提起那些事情，就怕戳到他痛点
因此，杜熠可犹豫了
他这几年也不是完全没工作，除了写歌卖以外，他也会参演一些音乐剧，只是音乐剧这种表演形式，向来是不怎么卖座的
全靠卖歌糊口罢了
但杜熠可今年才不过24岁，他不愿意一直过这样一眼看到老的生活，他也梦想要开属于自己的演唱会的
特别是今年，方济凡向他要了首歌，要放在专辑里，并且还将在今年的首场个音里首唱。
杜熠可觉得他不能再这么坐以待毙的，一直等待的话是永远也等不到时机的
“干嘛，你跟我还有什么不好说的”一罐啤酒下肚，还没听到杜熠可开口，方济凡纳闷道
手上的铝罐在杜熠可的手中嘎吱作响，电视里热热闹闹的放着综艺节目，可惜坐在电视机前的两个人，没有一个注意力放在这上面
“其实”杜熠可想，他哥也不是那么脆弱的人，不至于忌讳到连选秀这种形式都不能听见的地步，而且那件事都过去多久了
现在人家已经是某博粉丝好几百万的大明星了，他还是该认认真真听听他哥这个“过来人”的意见才对
“我不是以素人的形象去参加节目嘛，然后那节目素人不是得先海选吗”说话的空隙，杜熠可和方济凡碰了个杯
“我知道啊，刚刚我不还跟你说这事来着”干喝酒有些乏味，方济凡爬起来去翻冰箱里还有什么下酒菜没有
人走开了，虽然没走太远，但杜熠可还是觉得抑制了自己的倾诉欲，他也利落的爬起来跟上去
考虑到两人喝酒谈心，不一定几点睡，怕影响到两位老人，杜熠可过去的路上，还往旁边的半开放书房瞧了一眼
里面的灯已经关了，一片漆黑。张老师不知道什么时候备完课，没有打扰他们两个就悄悄上楼了
杜熠可走到方济凡旁边，打开冰柜，又拿了两提啤酒出来
“拿这么多？”方济凡没在冰箱里找到心仪的食物，又钻进放零食的柜子里拿了一堆鸡腿鸭脖薯片出来
一转身看见杜熠可手上的东西，深感今晚他可能要通宵了
“你放一提回去吧，我明天还有事，可没打算陪你通宵啊，再说了，你一个预备歌手，我一个在役歌手，大晚上不早睡，又喝酒又吃零食的，如此不在意身材管理，已经很罪恶了”
他哥又来了……
杜熠可心里腹诽，手上还是乖乖听话放了一提回冰柜
方济凡就是这样，在全是陌生人的场合能当活跃气氛的E人，在全是熟人的场合更是放飞自我，暴露他姓方名济凡字唐僧的本性
继续贴着方济凡坐下，杜熠可努力缩小自己的身体，试图将脑袋依偎在他哥瘦小的肩膀上，只不过他忽略了自己这些年坚持健身的成果，高估了他哥的瘦弱
像个阿拉斯加一样，拱的他哥直往旁边倒
方济凡一只手撑住地面，一只手费劲的抬起秒变小孩的人的脑袋“突然撒什么娇，你给我坐好了……”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心里莫名升上一股不祥的预感
养过狗子的都知道，回家最怕看见狗子莫名其妙对着你飞机耳，还畏畏缩缩不敢看你
杜熠可现在这行为，和那样状态的狗子简直一毛一样。
“说，你干什么坏事了”方济凡严肃脸
本来是心里突然有些感慨，他哥好久没管过他了，今天又是坦白局，就像回到几年前，方济凡决定参加选秀，和他坐着谈心，一起畅享未来的时候
结果这个不解风情的木头疙瘩，居然觉得他不怀好意，杜熠可觉得他简直比窦娥还冤
“不是，我就靠靠你，不让靠就不让靠，怎么还凶人呢”杜熠可壮汉但委屈
打了几句差，杜熠可心里的纠结散了不少，大男人的，这么一件小事，拖拖拉拉一整章了都说不出口，实在是有些叽歪了
“其实也不是多么……的事，就是那个海选，据说节目组打算做成一档衍生综艺，全程录制加合宿”
“等等……衍生什么的先不谈。合宿？”方济凡没记错的话，这档综艺的海选是没有限制性别的吧？合宿？嗯？
杜熠可就是他哥肚子里的蛔虫，一看他哥这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想啥，男女寝肯定是分开的，我是说，这衍生，目前透露出来的机制，可能会涉及到粉丝观众投票什么的……就是和选秀差不多”
都说到这儿了，方济凡终于听出来他想表达什么意思了：“你是觉得老方会不同意你参加还是害怕你参加这个录制，我会认为你背刺我？”
其实杜熠可心里是有答案的，这会儿委婉的提出来，也不过是欠而不自知的想给自己心里的答案盖章而已
“呃，其实我也知道你们肯定是支持我的，只是……”
“行了行了，我知道，都在酒里了，干杯”方济凡打断了他的话，大家都是成年人，相处这么多年了，有些话不用说的那么明白
如果说方济凡是语言上的巨人——和任何人都能很快聊开，且话多到爆
那么杜熠可就是思想上的巨人——想法天马行空，一天能有八百个新点子
不过也正是因为他们各自的特点，一个在歌手的路上狂奔，一个在原唱音乐人的圈子里也是站稳了脚
其实按照杜熠可写的歌曲的质量，哪怕他一直在幕后当一个音乐人，也能很快在乐坛里做出成绩。
只是上过舞台的人，又怎么能忍受台下的寂寞呢
而且，看着他哥在聚光灯下熠熠生辉的样子，他是真的很羡慕啊
正事说完了，睡觉前总要聊些轻松愉快的话题才好入睡——比如八卦什么的
“哥，洛落和你是一个高中的，你们两岂不是比我跟你还早认识？”想到第一次见到这个女孩
那时候是傍晚，天已经黑了，他都没怎么看清脸，只知道是个个子小小的，在背上轻轻的女孩子
今天吃饭是他们第二次见面
或许是因为来见张老师的缘故，女生穿的粉粉嫩嫩，一看就是乖孩子的打扮，看上去学生气的很
特别是他哥进门的时候，女孩从脸一路红到脖子
要不是他知道他哥从小就立志当歌星，都要怀疑他俩是不是高中时期有过一段了
方济凡倒是没什么特别感觉，当明星可能就是这样，被小女孩们追捧惯了，在杜熠可眼里暧昧满满的表现，在他看来不过是正常的粉丝行为罢了
“我不记得了，那都多少年的事了，谁还记得住啊”方济凡无所谓的喝酒
脑子里倒是突然闪过些模糊的片段——
“不愧是校草啊，刚入学的小学妹都俘获了，快感谢我吧，刚刚又帮你赶走了一朵烂桃花”
“什么烂桃花啊，别侮辱桃花了，那分明是个恐龙！”
记忆中他的同学们簇拥着他，七嘴八舌的笑着
方济凡努力回忆了几秒，可他高中三年重点全在巩固自己的基础上，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注意周围的人
但说不准是真有交集，他那时候承包了校晚会的每一场压轴节目，歌迷还挺多的，每次上了专业课回教室，就会收获一抽屉的零食饮料小信封
“对不起，刚才是我同学他们……不过我觉得你写的很好，很有才华”
脑海又闪过一些粉红色的片段，方济凡被自己吓了一跳，疯了吧，他怎么可能和哪个女孩进行这么暧昧的对话？
诶？他怎么就确定是女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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