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原本是一部大女主电影，调酒师仅为重要配角。但导演西蒙多在见识到虞隐惊人的表现力之后，当即决定修改剧本，将调酒师设定为第一男主。——《娱乐周刊》
* * *
工厂保安被断臂吓了个半死。
即使江楠告诉他，这只是人偶的一部分，并不是真正的肢体，他还是哆哆嗦嗦地打了报警电话。
“我们厂子是做建材的，哪里会有这种东西！”
围墙那块刚好是监控的死角，警察到现场转了一圈，也只能当作恶作剧来处理。
但江楠并不这么觉得。
断臂上裹着的黑布，应该是某件衣服的袖子。从款式上来看，与袭击虞隐的犯人身上的衣服几乎完全一致。
这根断臂，很有可能跟虞隐案有关。
沈渊翻看着江楠拍摄的现场照。
也难怪那个保安被吓到。手臂模型做得十分逼真，乍一眼看去，还真的很容易被误认成人体组织。
断臂处有着明显的撕扯痕迹，像是有人用力把它从躯干上掰了下来。
至于剩余的躯干部分，很有可能已经随着垃圾车送入处理场。
“这根手臂，现在在哪里？”
“我带回来了。秦念说他可以试着闻一闻味道，看能不能发现线索。”
秦念瘫坐在自己的位子上，面前摆着那只手臂。
“这是怎么了？”沈渊敲了敲桌子。
秦念艰难地抬起头，脸色难看。
“……太臭了。”
跟各种建材废弃物堆在一起，确实有些为难他的鼠鼻子。
沈渊看向江楠。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虽然希望渺茫，但也许可以从布料上提取到指纹或是DNA。”江楠试探地说道。
沈渊点点头，示意她继续。
“呃，人偶的来源也是一个调查方向。”
“还有呢？”
江楠思考了一会儿，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
“我……暂时没有别的思路。”
总体来说，沈渊对江楠的表现还是很满意的。
毕竟是警校毕业的，看简历还有过基层派出所的实习经历，开展调查时思路非常清晰。
但最大的问题也在于此。
她的思路，是警方查案的思路。
“江楠，你去异管办实习过吗？”
“……没有。”
果然如此。
沈渊把桌面上的手臂模型和那一叠文件挪到一边，把异能检测仪放到正中间。
“在你发现有异能者参与的迹象时，就要学会用调查异能者的方法。”
除了DNA和指纹之外，异能者还有另一项独一无二的身份标识。
——异波频率。
沈渊带着江楠，敲开了杜星眠工作室的门。
“你来问五头蟒的数据？”杜星眠摘掉耳机，“我已经分析过了，跟你猜测——”
“那个等会儿再说。”沈渊打断。他把异能检测仪递了上去：“帮我检查一下出现频率最高的那一个异能。”
“稍等。”
数据量不大，杜星眠啪啪啪敲了几下键盘，就拿到了结果。
“A级异能。不在异能库里。”
又不在？
沈渊微微皱眉。这已经是最近第几个隐瞒身份的异能者了。
“分析一下异能效果。”
“好。”
经过新一轮的调试，杜星眠所研发的异能分析软件已经基本成型，在原有的基础上加快了分析速度，提高了准确率。
她把软件命名为「异度空间」。
很快，「异度空间」就给出了分析结果。
A级异能，命名为「牵线木偶」。能力分为两个部分：第一步“制傀”，在制作玩偶时融入异能；第二步“提线”，将意识附着在玩偶之上，从而控制玩偶的行动。
“牵线木偶……”
“也就是说，当时袭击虞隐的黑衣人，其实就是我发现的那个人偶。”江楠低声说道，“怪不得警方调查了这么久，怎么都找不到他的下落。”
她又翻出袭击时的监控录像。
之前还不觉得，现在看来，黑衣人的动作确实有些许的不协调。
就算设计得再怎么符合人体比例，缺少了关节和肌肉的协同控制，看起来都有一种挥之不去的机械感。
“犯人控制着人偶，袭击虞隐。然后从预定的小路逃跑，翻进了沿途的工厂。”江楠快速重现着现场，“整个人偶的目标太大，它就肢解了自己，分成几块藏进废弃物堆。接下来，只需要等每周例行的垃圾清运，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销毁证据。”
按照这个逻辑，犯人一定对这家工厂有所了解，至少知道每周都会有一次大规模的清运。
以及，他还要拥有制造出一个活动自如的等身人偶的能力。
再加上，他很可能是乔姗娜的粉丝。
江楠站直了身子。“我这就去工厂附近了解——”
“先等等。”
沈渊阻止了她。
对于江楠的推理，他基本认可。但是，这样的调查范围还是太大了。
他们可没有那么多人力进行逐个排查。
话说回来，人偶……
他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一张Q版的虞隐的脸。
“星眠，调查一下那个女生。”
“哪个？”
“被虞隐救下的那个。名叫李姣月，应该是名高中生。”
李姣月，S中学高三学生。
“你看这个。”杜星眠点开一个网页，“这是她的微博账号——她是一名小有名气的玩偶博主。”
主页上，展示了她曾制作过的各种玩偶公仔。
有送给虞隐的那种巴掌大的娃娃，也有长款的抱枕。
各种材质都有，布料、棉绒、金属、软胶等等。
继续往下翻，沈渊翻到了一张图。在S中学某次游园会上，李姣月亲手缝制了一个身高两米的吉祥物，摆在校门口。加上动力装置后，吉祥物甚至可以完成挥手、拥抱等简单的动作。
这个吉祥物广受师生欢迎，还登上了当时的新闻。
“你再看这个。”杜星眠点开另一个网页，“这是她接受采访时拍摄的照片，背景是她家。”
隐约能看出××小区的名字。
在地图上一检索，发现建材工厂距离这个小区有两个路口远，但却在她上学的必经之路上。
如此种种，实在是太过于巧合。
“麻烦查一下，李姣月是否是乔姗娜的粉丝。”江楠问杜星眠。
杜星眠立刻抓取相关记录，搜索了一遍。
“不是。”她说，“李姣月没有关注乔姗娜，也没有参与任何相关话题讨论。”
江楠看向沈渊：“她不是乔姗娜的粉丝，那——”
“她不需要是乔姗娜的粉丝。”沈渊说，“我们认定犯人是乔粉，只是因为当时他高喊着为乔报仇。”
但这完全可以是混淆视听。
当时，网络上质疑虞隐才是真正凶手的大有人在，他也没有多想。现在看来，这一招嫁祸，看似简陋，效果却出奇的好。
想通了作案手法之后，一切都豁然开朗。
远程操纵人偶袭击虞隐，用的还是泼硫酸的方式。同时还要配合时机，播放提前录制好的语音片段。一个不小心，就可能失手。
有什么比现场多角度瞄准更加保险的呢？
“她自己也差点被泼中。”杜星眠提醒道。
“是啊——如果虞隐没有替她遮挡的话。”沈渊冷笑一声。“你不妨想象一下，如果虞隐躲开了硫酸攻击，结果导致路人女孩无辜受伤，舆论会是怎样的景象。”
没有人会在意那是不是本能的举动。
他们只会注意到，虞隐害得无辜小女孩受了伤，毁了容。
有些网友是不讲道理的。
沈渊忽然觉得这个女孩有些可怕。
她的目的未必是置虞隐于死地，而是要彻底毁了他。
为此，她精心设计了一个几乎找不出漏洞的计划。
虞隐躲开，名声被毁。
虞隐不躲，重伤毁容。
——她唯一没有预料到的，是虞隐经过强化的身体。
即使出现意外，她也留了后手。
她是被虞隐救下的，有足够合理的理由向虞隐表达感谢。
比如说，赠送一个由她亲手制作的玩偶娃娃。
沈渊拿出手机，屏幕上还停留在未回复的对话框。
这个时候，也顾不得什么尴尬不尴尬。
他给虞隐拨了个电话。
没有人接。
沈渊皱着眉，准备直接赶到医院去。
“老板。”江楠叫住了他。
“我觉得你分析得很对。”她冷静地说，“但即使她再可疑，我也不认为她是犯人。”
“理由。”
江楠让杜星眠翻出刚才的新闻页面。
“报道里写着，上个月S中学游园会的那天，刚好是李姣月18岁生日。”她说，“推算下来，她应该出生于2031年5月。”
沈渊眯起眼睛。
他还真没注意到这一点。
“老板，你应该没忘记东极爆炸发生的时间吧？”
怎么可能会忘。
2030年10月20日，是末日降临的日子。
“所以，从时间上来讲——”江楠看着沈渊，认真地说道:“李姣月不可能是异能者。”
周末快乐(≧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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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木偶戏（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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