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将消未消,天边已经有了点浅白的光晕。
燕回踩过草叶上的晨露,出了无门村的范围,就向庚辰仙府临时圈出的传送阵处赶。
腰封上悬挂的玉牌越来越烫,烙铁一样硌在腰侧,几乎要灼穿皮肤。
说实话,燕回也不知道庚辰仙府的弟子命牌为什么会有这个功效,除了传音,还能传达温度。
这么高级的吗?
她大概能猜到江辞这次的异常和魔气有关,一边回忆着有什么方法能解决目前这种困境,一边拆开一颗糖丢进嘴里含着。
苦了一夜,吃口甜的缓缓。
被她随意的拎在手中,拖了一路的女鬼哀哀哭泣:“好烫啊,这啥啊大佬,能不能挪一挪你腰里挂着的这块东西,我脸都快被烫熟了。”
燕回低下头看了眼,取下玉牌塞入袖口。
“谢谢大佬,您真是个好人!这么体贴鬼怪的感受,简直是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好修士啊!”
女鬼感激涕零,嘚吧嘚吧的变着法的拍马屁。
如果拍马屁能够免除死罪的话,她愿意再拍上五百年。
哼哼,像她这样实力不算突出的鬼能得到主人的青眼,那必然得有几个技能傍身啊。
拍马屁嘛,她最拿手了。
女鬼情感充沛,从燕回的头发丝不发叉夸到咬合力不错的后槽牙,简直把所有能用的溢美之词都拎出来走了个过场,口水都快说干了。
但任她吹得天花乱坠,吹得真情实意吹得自己都快被自己感动了,这个拎着她后颈的女人依旧不领情,从头到尾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连个浅笑都不肯施舍。
真高冷啊,女鬼失落的想,赶紧换个法子讨人欢心吧。
燕回只觉得好像听了一路七大姑八大姨的唠嗑八卦,耳朵一刺一刺的疼。
“不是,”她神情不变,属于人类正常温度的嘴却说出让人如置寒冬的话:“你脸上有血,我怕弄脏了我的玉牌。”
有血?早在一刻钟前我就擦干净了,皮都秃噜一半,这还嫌脏?
女鬼张了张嘴,愤愤的想要辩驳,但看到燕回别在腰里的那把长剑,又悻悻的闭上了嘴。
算了算了,跟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孩计较什么呢。
燕回捏着玉牌,如实汇报:“师尊,我已经在回去的路上了,您再忍一会儿。”
对面依旧是没有声音。
她习惯了这种沉默的回应,等了一小会儿,见确实没什么声响,就把玉牌又塞回了袖口。
琼枝露这种东西不错是不错,但一下子吃三瓶绝对也好不到哪去。
燕回倒不是可惜这些琼枝露,只是觉得有点后悔。
早知道就不为了那一点点灵石出来做任务了,赚灵石又辛苦又耗费时间,实在划不来,还是直接花家里的方便。
果然,自食其力还是不适合她。
不过母亲大人如果知道她为了混入庚辰仙府,随手编了个父母双亡的身份,估计会扣光她的零用钱。
她琢磨着该怎么体面的开口要钱。
毕竟这次离家前,她可是言辞凿凿的保证自己能行的。
燕回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停下脚步。
偏远无人的旷野,晨风正盛,远远的就能望见传送阵的轮廓。
手中的女鬼忽然晃了起来,嘴角止不住上勾,噫噫呜呜的叫着,看上去正在苦苦压抑激动的心情。
又来了。
燕回不快的阴郁情绪几乎化成浓稠的液体,周身笼罩着肉眼可见的低气压。
她耐心真不怎么样。
旷野荒原,草地无边。
夜色仍未散去,但东边靠近山峦的天幕已经泛白,马上就要天亮了。
清晨的冷风裹着湿润的雾,吹过她白皙的脸颊,将她一张脸上各种各样不悦阴郁的情绪清清楚楚的展现出来。
这是一张怎样的脸,女鬼暗中咂舌,是一张即将挨揍的臭脸。
堂而皇之的对梧陵江氏的人表露出这样的不耐烦,不被揍难道还被人好吃好喝的供着吗?
啧啧,可惜了,这么漂亮的脸蛋。
远处,一辆金纱垂落的的辇车缓慢而来,四角银铃晃动,叮叮当当,悠远绵长。
驮着驾辇的异兽四肢健硕,背生双翼,呼扇着翅膀荡出巨大的气流,在距离燕回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这位道友,”辇车内的人开了口,声音清清冷冷,如环佩叮当:“你手中的东西也是有主的,不问自取,怕是不好吧。”
“你的?”
燕回提起女鬼放到眼前,毫无怜惜的甩了甩:“自己说,你是谁的。”
女鬼激动的捧着脸,面向辇车开口:“大佬,我当然是你的战利品啦!”
脱口而出这句话,她才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不禁张大嘴巴,结结巴巴的朝辇车里的人辩驳:
“不是,我不是——我,我是谁的鬼关你什么事?”
女鬼大脑宕机,抱着脑袋怀疑人生,指着自己的嘴呜呜咽咽,委屈得恨不得立刻长出一双眼睛,用滔滔的泪水来冲刷自己的冤屈。
不是啊主人,这些话真不是我想说的啊!
燕回无所事事的甩着女鬼,“听到了?她自己亲口说的,你既然跟这只鬼没有关系,就不要多管闲事的挡路了,让一让吧。”
大佬,你知道自己在和谁说话吗?
女鬼在心里哆嗦,你虽然厉害,但用这种态度对待梧陵江氏的继承人,未免也太熊心豹子胆了吧。
您老自求多福,千万别拖累我这种小杂鱼。
辇车里的人闻言顿了顿,随后低低的笑了一声。
“你倒是大胆。”
金纱缝隙内探出一只白皙的手,拨开半侧纱帐,露出里面神秘人物的真容。
素绢攒纱,细眉妙目,美人弯唇,发梢无风自动,如清风明月。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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