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女俩在门外拉扯了很久,最后还是安爹妥协,安叶儿如愿一直跪在病房外。
陆远谦来查房过几次,看到这个场景无语的要死,但是阿忱的小女朋友能情绪稳定,还能笑笑,有助于身体恢复,挺好的。
只要阿忱不发癫就都挺好的,花溪不哭不生气,跪着就跪着吧。
闻雪白天在病房里当了一天木桩子电灯泡,晚上好不容易花溪睡一会,却一点也不安稳,“不要,不要......”
“过去,呜......”花溪额头沁出密密汗珠,声音微弱痛苦,“不要过去。”
“溪溪,你怎么了溪溪?快醒醒。”闻雪听到呢喃,赶快放下手机把花溪推醒,“是做噩梦了吗,不怕不怕都过去了。”
“小雪......我,我梦到那个宝宝了,他一直在哭。”花溪心有余悸大口喘气,说着哇的一声嚎啕大哭,“他一直哭一直哭,他肯定在怪我。”
“宝宝怎么会怪你呢,是宝宝想你了,他回来看看你。”花溪哭的实在可怜,闻雪叹气,俯身抱了抱花溪,“都会好起来的溪溪,如果宝宝还在的话他也不希望妈妈难受,宝宝也会心疼的。”
花溪听到“宝宝也会心疼”时愣怔一瞬,吸吸鼻子停止了哭泣,“小雪你说的对,我要振作起来,宝宝看到我这么坚强一定会再回来的。”
好好,你可一定要坚强啊,别一会又哭了。
闻雪打着哈欠看时间,凌晨2:31,也不知道傅总什么时候来接班。
哎,看来傅总不是铁打的,不就一边兼顾工作打压安家,一边守着溪溪嘛,才几天就受不住了。跟小说里的霸总相比真是差多了,人家霸总都不用睡觉的,还各个精力猛如虎。
不知道安叶儿还在不在,如此想着,闻雪假借打水之由打开房门。
入眼就是安叶儿跪得笔直的虚弱身姿,她看到闻雪出来抿了抿嘴唇,把身体绷的更加挺直。
安叶儿本就因为失血过多而面色苍白,长时间的跪立和水米未进让她又累又饿。所以几乎是刚挺直身体就感觉眼前发白,有许多密密麻麻的灰色黑色小点,身体虚弱无力软软往旁倒去,倒地后没过多久又缓慢跪起。
花溪的床位可以看到门外,安叶儿虚弱狼狈的样子让她出了口恶气。安叶儿这么恶毒,都是她自找的活该的,宝宝你看到没,妈妈在替你报仇。
但一边又觉得自己心狠,她明明连小白兔都不舍得吃,连只鸡都没杀过,碰到弱势群体还会想办法帮扶,现在居然让别人跪着,她好像变的不善良了。
“小雪,你觉得我做错了吗?”
“做错什么?”闻雪刚进门,放下水壶有点没反应过来,顺着目光看到外面跪着的人才恍然,“哦哦,这个啊。溪溪你不要多想,你没有错。”你们都没有错,只是剧情大神想看乐子而已。
花溪盯着门外的安叶儿出神良久,飘忽道:“可是我刚刚在梦里,宝宝拼命拼命的哭,他好像是在阻止我,不要我过去。”
“小雪,宝宝在怪我。”花溪又陷入了自责中,目光转向闻雪,痛苦道:“宝宝一定是在怪我没有保护好他。”
闻雪不知道说什么,索性假装忙碌把床摇起来,替花溪倒水。
其实就算发现了也没办法留下来,这次不掉,下次也会掉,不然这个爱情故事就太过顺利了,不够狗血。
“谢谢。”花溪接过水小口啜饮着,迟疑好一会问:“小雪,我是不是不该去找安叶儿拿那颗扣子?”
“你只是太着急想找回你跟傅总的羁绊了,溪溪你不要自责,只是谁都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不好的事。”手机叮咚叮咚响,闻雪抽空瞟了眼,头顶飘出问号。
玛德丹姐不是跟纪若玩玩,钓他的钱的吗?怎么还谈上真感情了。
这不是重点啊,重点是他俩还吵架了。才谈一个多月就吵架,跟傅北忱有过之无不及啊,不愧是霸总的发小。
耳边花溪还在自责,“都怪我,是我没有关注到自己的身体变化,是我没有听她的话让开,是我没有保护好宝宝……”越说越失落,一整个大emo,不过好在没有哭。
妈耶,夜晚的激素真恐怖,溪溪居然会自省了,这不会又是什么大虐点吧?
“不怪你不怪你,是宝宝在跟你捉迷藏呢。”闻雪给自己倒了杯水,喝完一屁股坐在床边开始煲鸡汤,“人生呢就要跌宕起伏,要惊心动魄。就跟小说剧情一样,每一次起伏都是我们成长的契机,这样才能变成更好的自己。”
但是我不需要成长,我喜欢平淡如水,谢谢。
“对,小雪你说的真好。”花溪锤被子,大为认同。
闻雪见鸡汤有用,当场决定再煲一碗,“还有啊......”
“叶儿,叶儿。”门外传来一道焦急的中年女人的呼喊,喊了几声不得回应,扭头对安爹生气道:“安振华,如果叶儿出了什么事我跟你没完!”
“叶儿不会出事的,老婆你不要着急,我现在就去找医生。”安爹说着不着急,自己却慌了手脚。
花溪看到这一幕不禁眼睛酸涩,她的爸爸如果有这么好,这么担心她就好了。如果她的妈妈也能像安叶儿的妈妈一样勇敢就好了。
可惜没有如果。她的爸爸只会向她要钱,就连在她现在这么困难的时候也只会要钱,找她不是要钱就是说钱不够。
“小雪,你让她回去吧。”花溪一时动了恻隐之心,说完难受的呼出一口郁气。
闻雪一整个大震惊,哇靠啊,好大一只圣母。知道溪溪善良,但是没想到这么善良,突然看到了安叶儿生的希望是怎么回事。
带着震惊去病房外转达完意思接着回去煲鸡汤,等花溪情绪稍微有点好转,闻雪为了转移注意力陪她天南地北的聊天。
于是那一晚上闻雪都没得到休息。
第二天傅北忱来接班,花溪的情绪非常亢奋,笑着跟他分享:“北忱,小雪小时候爬树被挂树上了耶。”
成了病房焦点的闻雪:......
我只是让你不要伤心,没让你当众揭我短啊啊!
“你熬夜了。”傅北忱语气笃定,刷刷向闻雪发出死亡射线,“王特助,扣她奖金。”
“不要,北忱。”花溪阻止,“是小雪安慰我呢,没有她我很定要难受死了,而且她昨晚都没好好休息。”
“嗯。”傅北忱点头,“王特助。”
“好的傅总。”王特助微笑拿出手机点了几下。
不知道这两个人在打什么哑谜,听不懂人话又不讲人话,真不知道溪溪怎么受得了的。
或许这就是命中注定的爱吧。
“那溪溪,我先回去休息了,晚上再来照顾你。”闻雪边说边捂嘴打哈欠,不知道这个月工资会不会翻倍,熬夜伤皮肤还伤身体,不涨工资就亏大了。
得到同意,内心欢呼一声转身就走出病房,与重新来下跪的安叶儿和安妈碰了个正脸。
“叶儿你回去,医生说让你好好休息,如果实在想求的话妈妈帮你去跪。”安妈拉着安叶儿胳膊却不敢用力,生气又难受,“都怪妈妈没用,安家倒了就倒了,妈妈一定会保护好你不让你受伤的。”
“不要,妈妈你回去吧,你不要管我。”安叶儿的脸色比死人还白,跟几十年没晒过太阳一样,白的渗人。
“叶儿,你听话。”
好一场母女情深,闻雪看了看病房里还在跟傅北忱甜甜说着什么的花溪,雄起胆子轻轻把门敞开,然后跟有狗追一样飞快消失在走廊。
“妈妈,你就让我将功补过吧,我不想你们沦落街头。”安叶儿眼睛酸酸涩涩,都怪她,明明脑子都好了,为什么还要去招惹傅北忱,给家里招来这么大的祸患。
“说什么呢,安家再怎么也不会到那种地步的。”安妈欣慰的想哭,女儿长大了,知道为爸爸妈妈着想了。
“但是也会大不如前,我不想你跟我小时候一样辛苦工作养我,我想让你保持现在的生活水平。”安叶儿说着喉头哽咽,一把抱住安妈,“妈妈,我求求你了,你回去吧,我不想一直活在愧疚痛苦里。”
安叶儿的妈妈底子不错,也许是年轻时太过操劳,即使是后来的精心保养也没抵过岁月的侵蚀,头顶有了白发,手掌上也有没法消除的薄茧。
病房里的花溪扭头望来,这一幕不知怎么又让她想起了自己的妈妈。她的妈妈跟安叶儿的妈妈年纪看起来差不多大,但她的妈妈像是被苦水泡大的女人。
爸爸一有不如意就打老婆打女儿,不管是她被打还是妈妈被打,她的妈妈只会哭着承受,从来不会站出来反抗。
她上学表现优异拿奖,妈妈哭着说“女儿出息了”,弟弟生病,妈妈哭着说“老天不公”,以及她和弟弟成长时的一切风吹草动,妈妈都用哭来应对。
从来从来都想不到要去反抗,哪怕哭着去反抗也好啊。或许她也像妈妈吧,遇到事情就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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