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舟体质天生多眠，睡不够时辰总易犯困，整个人懒洋洋的。
即使换了个身子，一时半会也适应不过来。
昨晚他倒头便睡下了，寅正卯初让他起床上早朝，如何算都没有睡足觉。
池舟揉着困乏的双眼，有些埋怨叫醒自己的人：“你以前为什么每天起这么早都不困啊，而且还有力气跟我吵架……”
“……”萧沉渊眼皮也很沉，稍一费神头就疼，没有接话。
池舟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不情不愿睁开眼睛，看到比自己还要困的萧沉渊时，一下就醒了。
“你…”池舟不由问，“你不会一夜没睡吧？”
萧沉渊：“……”
“不会吧？”池舟清醒过来，凑近萧沉渊附身的自己脸上仔细观察，看上确实憔悴了，不解道，“奏折不是批完了吗，难道还有什么事？”
萧沉渊不自然地推开人：“……无事，朕睡不着。”
“睡不着？！孩子闹你了？”池舟作势要去撩他的寝衣。
萧沉渊拍开池舟的手，“未曾。”
“…噢，”池舟吃痛，捂住手背吹气，嘀咕道，“没有就没有嘛，干嘛打人呐，打的不是你自己的手啊？”
萧沉渊：“……”
其实萧沉渊根本没用劲，但拍在手上酥酥麻麻又痒痒的，难受得紧，池舟再也不困了，他搓着手，下床穿鞋去了。
萧沉渊也欲随他一起，池舟直接将他拦在床里。
“哎哎哎你起来干嘛，又没你的事了，”池舟按住萧沉渊肩头，把人往里推了推，“你昨晚没睡好不能起来，躺着继续睡吧。”
萧沉渊本来打算陪着池舟梳洗换衣好，等他上了朝再补眠，不曾想池舟没有让他陪的意思，比起昨日的不愿推拒，似是妥协地接受了早朝。
既如此，萧沉渊便顺着池舟的力气重新躺了回去。
昨晚……他着实没怎么休息好，头昏昏沉沉的，提不起什么精神。
池舟起身之后，还给萧沉渊腹部盖上了薄被以免着凉，边感叹萧沉渊居然晚上睡不着觉，自己还觉得觉不够睡呢！
看见屋内点起了灯，等候在门外的宫人们纷纷拿着东西走了进来。
小涂子又是当头的，端着的是萧沉渊的龙袍。
他是宫人当中第一眼看到里面景象的。
——陛下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在喝，而君后……还在床上躺着。
小涂子：“……”
不是他说，君后没有睡好觉他理解，但是完全可以等陛下上朝走了之后再躺下睡嘛！
陛下起身了，君后怎么着都应该意思意思，起来帮陛下整整衣服、倒下茶什么的，然后像昨天那样送陛下到宫外坐上龙辇去上早朝才是啊。
君后怎么能安心睡着欸！让陛下自己个儿倒茶哟！
小涂子深觉不妥，也不敢上前去劝。
君后这么做，很可能是陛下默许的，他更不敢触犯陛下的龙威，不如等师父回来问问他到底什么原因。
小涂子把疑惑藏在心里，又忍不住自己先摸索着答案。
莫非昨晚…陛下又和君后……？
哦~~那就不奇怪了，那就不奇怪了。
陛下昨天也说了让君后快点回屋躺着，想来是夜里把人折腾得不轻，小涂子由数落着君后的不是变成了数落陛下真是不知道心疼人。
前一晚刚……昨晚又来，陛下真真是不知节制啊，不能让君后好好歇息歇息吗！
呸呸呸！小涂子反应过来自己是在妄图揣测陛下，赶紧将这些念头从脑子里挥散出去，
小涂子思来想去，唯有这个缘故合情合理，那么君后累到起不来床也是正常。
他怕打扰到君后，声音和动作也都刻意减小了很多。
“陛下，奴才伺候您洗漱吧。”
“嘘，”池舟食指放在唇上，而后指了指软榻，示意到那里去，边走边轻声说，“别吵到君后休息，他昨晚没怎么睡。”
“噢噢，”小涂子听话地点头，答应的声音有点大了，吓得他连忙捂住嘴巴再次点头，“唔唔！”
池舟被这小孩逗得失笑，困意也一扫而尽了，大步朝软榻处走去。
小涂子心有余悸跟在后面，心脏扑通扑通跳得很快，生怕声音大一点吵到了君后，让陛下听见说不定还要罚自己。
不过陛下那一句“君后昨晚没怎么睡”，倒是验证了他的猜想，小涂子为自己的聪明感到高兴。
惦记着小声，所以接下来的洗漱宽衣可真是难为住小涂子了，他只能小心翼翼和其他宫人配合着，慢慢服侍着陛下，尽量不发出声音。
小涂子伺候好池舟洗漱完，又和暄和宫里池舟的侍从帮他穿好龙袍，最后再戴上冠冕。
只是在戴冕冠的过程中难免会弄出响声，十二旒在眼前叮铃咣啷了一阵，池舟一把伸手抓住将它们扶稳，深吸了口气。
想必今日朝堂上定会热闹非凡，对于池舟来说又将会是一场硬仗。
不过萧沉渊这里他可以放心了，太后昨日来过，今天很大可能不会再来了，而且他已经安排好了暗卫，有什么事情可以迅速通知自己，他也可以好好地在朝堂应对文武百官。
临走前萧沉渊还没有睡着，翻来覆去的让池舟以为他是在担心太后再次造访，特意走到床边让他安心：“放心睡吧，有情况还有你的暗卫在呢，他来找我的话我立马就过来了。”
小涂子听得一清二楚，眼观鼻鼻观心立在陛下身后，这陛下和君后之间有些事情他自己可以搞明白，有些事就是绞尽脑汁想破头也不解其意。
就比如现在，陛下从来没有用过这么柔和的语气与君后说过话，真真的就像是民间的普通夫妻一般，小涂子不由怀疑这两天出宫探亲的不是师父，而是他自己了。
萧沉渊只是被宫人给池舟洗漱穿衣的悉悉窣窣声吵得睡不着，他感觉到了他们刻意压低了声响，却也能听到很小很琐碎的动静在耳边不停地嗡嗡，莫名让他很烦躁。
其实萧沉渊困得要命，话也懒得说了，对池舟随意点了两下头又合上了眼睛。
“那你继续睡吧，我上朝去了。”池舟满意地弯了弯嘴角，留下一句话风风火火出了寝门。
小涂子错愕地跟着走了出去，还在想刚刚的两句话，陛下是不是对君后连自称都没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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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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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没怎么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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