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瞧病

谭怡上了马车,瞧见黑巾裹面的连轩,吓了一跳。

她转头看向千辰睿,清冷一笑:“王爷这是什么意思?怕我是太子的人,暗算你不成?”

千辰睿坐好,转头对连轩道:“你同瑶雪一起吧!”

闻言,连轩脑袋一转,意味深长盯着她,不怀好意的笑道:“公子无双,果然不假,难怪王爷踯躇不前,这下我算是懂了,不过,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谭怡皱眉:“公子眼明嘴厉,似乎并不像有顽疾未治需要来幻谷求医?”

连轩一愣摇头:“本公子身子骨健朗的很,自然用不着来幻谷求医治病。”

她道:“既如此,公子方才的话,说的倒是有些刻意了。”

连轩:“……”

连轩掀帘而出,四处吼人:“瑶雪丫头呢?给爷滚出来!”

眯眼瞧看连轩,对他的话并未在意,只不过他那神秘兮兮的怪笑,倒是让她心里发毛。

不由想到鬼鬼祟祟闯她卧房,翻桌子踢板凳的女子。

转眸睇看千辰睿,这都养了些什么人?

不料,对方也正看她。

一时四目相对,谭怡心下一颤。

想起王府发生的事,不觉耳根发热,遂收了视线。

“你身上的毒,可全解了?”

竹香逼近,谭怡看去,千辰睿已坐在她边上。

遂答非所问道:“王爷可是觉得在下内力尚未恢复,不是对手?”

“公子此言差矣,要说不敌,那也该是我才对,氿公子内力高深,根本不会受软骨散控制,只是公子善用障眼法,瞒天过海罢了。”

谭怡眼睫一颤,凤眸中极快的闪过一抹杀意。

她侧头,盯着不急不慢说着话的千辰睿。

不错,软骨散对没有内力或者内力高深的人是不起作用的,她只对太子说了前者。

至于后来她又受其制肋,则是因她服下的护心丹与噬魂酒相互作用导致的。

所以,她才能在服下解药后快速恢复内力,策马回来。

“王爷好敏锐的心思,这都被你发现了。”

千辰睿不置可否,只是垂眸道:“汣公子何尝不是明察秋毫,只看连轩一眼,便知我的怀疑。只是我好奇,汣公子明知我带你去宴会别有用心,仍在太子府冒险相救!”

谭怡不语,只是盯着穿透摆动不止的车帘,照射进来的微弱月光。

她岂会不知千辰睿用意。

他明面上是在坦白自己,实则是在怀疑她搏命的真实目的。

太师府的事,他必定已知晓。

于是也懒得再绕弯子,直接问道:“你知道多少?”

千辰睿用手撑着脑袋,慵懒而自信道:“你要抓的‘叛徒’以你之名骗得闫愫信任,以医治贵妃为条件进入上京。父皇忌惮江湖势力,你的人便逼其赐婚闫愫,离间父皇与太师的关系。为证清白,太师不敢提新娘身份。于是便有人将新娘乃幻谷鬼医之事传遍上京,如此一来,太师必遭忌惮,帝师离心,国祚动荡。”

耳边袭来热风,弄得她微痒难耐,心头微颤,却并没有避开:“那太子出丑,又如何解释?”

千辰睿似料到她会如此一问,遂继续道:“太师府内太子恋你美色,借酒欲近你,那时你便生了杀意。”

说着,还不忘摊开手心递过来,生怕她看不见:“之后你离席,太子尾随而来,再出现已在婚床上。他那副模样,必定被用了迷情的药物,你懂医,又有殊清那样的帮手……说不是你的人做的,怕没人会信。”

说完,千辰睿灿若星辰的眸熠熠生辉地拢着她。

心中震惊之余,难免对此人多了一份忌惮,倘若以他的智慧,强取玉佩怕是不成了。

心下忧虑,面上却不动声色:“王爷智谋过人,既已看破,现下只需揭发于我,便可解皇帝太师之嫌隙,化闫愫太子于窘境,复得皇帝器重,太师也必感激于你,日后前程自是不可限量!”

千辰睿一愣,盯着她半响,似要看穿她。

末了,终于撤回几乎伏在她肩头的身子,坐好:“再入朝堂并不难,重得器重却也易。可若我以此为柄,挟你做事,岂不更划算?”

她一怔,遂抱拳冷哼:“王爷深谋远虑,倒让在下想明白一事,数年前宁可冒着被皇帝抛弃罪杀的风险也要护送西楚质子回国,用一命赌了北羌未来的天下,王爷当真好算计!”

闻言,千辰睿黑眸一敛,眼底一抹杀意一闪而过:“这,可算要挟?”

她遂问:“若是,王爷会杀了我吗?”

千辰睿垂眸,修长手指把玩腰间玉佩,片刻后才饶有兴致的道:“若我杀了你,谁来给我治病?”

北羌的王宫之奢华,是其他三国不能比的,谭怡在下了马车之后,不得不再次感叹强国的底气与豪气。

“怎么?以前没有进过宫?”千辰睿看出她的惊奇,不免好奇的问道。

“我又不是庙堂之人,进宫作甚?再说了,这地方就跟个牢笼似的,走到哪儿都有人盯着跟着,搞得我像是做贼一样,烦都烦死了。真不知道这里头的人怎么活的,竟然还有那么多人想住进来,真是诡异的想法。”谭怡边说边摇头,话里话外尽是嫌弃。

千辰睿黑眸划过一抹失落,本想解释,可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一个更好的说法,最后只得道:“人各有志,你在江湖惯了,自然受不得束缚。而这里的人被束缚惯了,出去了反倒不会生活了。”

谭怡虽然赞同他的话,却还是嫌弃的瘪了瘪嘴:“倘若让我待在这里,我只怕一天都住不下去。”

千辰睿呡唇,黑眸沉沉,指着前方高大华丽,灯火通明的宫殿道:“进去吧。”

“哟,我就说这背影看着甚是熟悉,还以为是谁呢,原来真是氿公子。老七,你也太不会招呼贵人了,这大晚上不让氿公子好好休息,把氿公子带到这里来做什么?”

谭怡正想说好,就听到令自己十分厌恶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她微微皱眉,脚步缓了缓并未回头。

千辰睿停住,转身回去看着来人,脸上露出了看热闹的浅笑:“太子殿下,你怎么也进宫了?莫非是父皇传召?”

听到此话,太子原本客气的态度瞬间变得暴躁起来:“千辰睿,你故意找茬是不是,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做的好事?”

闻言,千辰睿眼梢瞥了一旁的人一眼,末了嘴角轻微勾起一条弧线。

太师府之后,太子送被气晕过去的皇帝回宫,经过太医急救,皇帝好不容易醒了,却一看身侧是太子瞬间又被气的背过气去。

他如此说,太子自然火冒三丈。

“太子殿下息怒,臣弟不知太子殿下这话是什么意思。太子殿下是知道的,臣弟向来身子骨不好,近些年连出门都是极少的。臣弟不知,何事何时又惹殿下不快了。还请殿下指明,臣弟也好及时改正。”

谭怡闻言脚步一顿,侧头回来看了他一眼。

“你……”

见太子语塞,千辰睿又道:“殿下若是没事,臣弟和氿公子就先进宫了,高公公传旨急召,臣弟不敢怠慢。”

“说的跟真的似的,你以为本宫没被召唤吗?”太子气道,大步朝着谭怡走去。

千辰睿见状,一步跨过去,横在二人之间:“殿下被召,不知道所为何事?”

太子被断了妄想,恨恨的盯住千辰睿,眼中火星迸射:“关你何事?你怎么如此阴魂不散?”太师府挡他去路、闯他府上接人、眼下又拦他,这人究竟想如何?

“啊,殿下这话,臣弟倒是不理解了,臣弟今日,未曾惹恼殿下吧,殿下何故对臣弟如此凶神恶煞,臣弟好怕……”千辰睿委屈巴巴道,听得谭怡想赶紧离这两人远远地。

太子欲从另一侧靠近谭怡,千辰睿再次将人挡开。如此一来二去,竟不知不觉来到了宫门。

宫门是最后一道城门,有禁军把守。

下朝后,若无皇帝御赐的令牌,即便是皇子储君,均不可入宫城。

高泅一早便等在宫门口,见来了三人,不由一愣,显然没想到太子会一同前来。

随后赶紧上前行礼。

“高公公,父皇如何了?”太子问道。

高泅低头回答:“从傍晚见过殿下后,至今尚未醒来。”

千辰睿皱眉,看了宫殿一眼,问道:“娘娘呢?现在如何了?可有好转?”

“哎……”高泅长长叹了口气,情绪落寞忧虑:“还请宸王和氿公子快些进去瞧瞧吧!”

千辰睿遂看向谭怡,神色中略有请求:“走吧,我们去见贵妃娘娘。”

谭怡嗯了一声,径直走到最前面,例行搜身。

千辰睿遂紧跟其后。

末了,高泅侧身开路:“宸王、公子这边请。”

刚走两步,太子便追上来道:“那我呢?我要见父皇。”

高泅低头回道:“殿下稍安勿躁,陛下尚未醒来,殿下不如在此候着,若是陛下醒了,奴才第一时间来请殿下。”

太子不服气道:“我要进去等。”

“不可,陛下未有旨意说殿下可以入内。”

“为何他们能进去?”

“他们是来为贵妃瞧病的。”

“瞧病?父皇未醒,他带着一个外男给父皇宠妃瞧病,怕是不合规矩吧?高公公。”太子咄咄逼人道。

“殿下多虑了,人是陛下先前在太师府就定好的,倘若出的问题,一切后果奴才自会担着。”高泅说完,看着宫门两侧的禁卫军道:“殿下还是在这候着吧。”

说罢,又看着一旁的禁军统领道:“未得号令,殿下不得入宫城。违令者,杀无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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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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