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宴会被挑衅

建康郡王虽也是皇室宗亲,但一向不受重视,是以多年来汲汲营营,全心全意讨皇帝欢心,生怕封地被收回。

眼下新帝即位,他又没与新帝接触几回,更是小心翼翼,想要找机会奉承。

所谓刚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这天降金字石碑,正解了他的燃眉之急,忙命人上书奏禀。

前番因着登基大典上的不快,姜时帷责罚了不少官员,现下有三分之一的人都还在府内思过,是以朝堂上反对她的声音也少了许多。

再加上她即位后的这些时日,除了宫宴办的频繁些、奏章批的慢了些、罢朝之日多了些之外,也并无其它出格之举,是以倒是显出几分君臣相亲的和睦来。

况且,皇帝既是遵诏继承大统,她的那些兄弟们也都安分地过着闲散亲王的快活日子,更轮不上他们这些做臣子的操心,只尽力辅佐无愧于心罢了。

至于陛下么,虽以女子之身为帝有违寻常,但前朝也不是没有先例,这赵国江山毕竟也还在姜氏血脉手中。加之她年纪不大,看着应当还是能听得进去话的样子,好些大臣竟都生出教导的意愿来。

当然,姜时帷从前在朝中也算有所筹谋,还是争取到了部分官员的支持,其中不乏追名逐利的庸碌之辈。眼见她坐稳皇位,心思便越发活络。

是以上朝时才说起建康出现的祥瑞之事,不少人纷纷说些恭维之词,将姜时帷比做什么帝星降世光耀赵国之类的话层出不穷。

因而她也换上一副欣喜的表情:“既然如此,朕倒是想亲自前往观赏,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陛下,这有些不妥。如今我赵国边境不稳,民间又多动荡,陛下若是贸然离京,恐再生事端啊。”

对于皇帝而言,大部分时候,祂说出的话都不是在询问意见,而是在通知。

有眼尖的官员见姜时帷脸色阴沉,忙出列道:“启奏陛下,臣认为不妨先命人在建康修建行宫,以便陛下观赏。”

没等最先发言的官员开口,又有人道:“臣附议。陛下此次南巡,一来是为观赏祥瑞,二来也是为宣扬天威,此举甚妙。”

姜时帷原本还担心无法说服他们,没曾想他们这么轻易就同意,连借口都替她想好了,甚是欣慰。

这事算是定下了,不过还有一事,圣寿节就要到了。

赵国礼制,称皇帝的生辰为圣寿节,八方来贺共庆治世。

若是往常,各部官员照例做事即可,但此次情况却有些特殊。

盖因当今陛下的生辰与先皇的忌日相隔不久。先皇驾崩,按理来说孝期未过,不该歌舞行乐才是。但陛下是什么人啊,早已是宫宴不断,又岂会忌讳这个。况且圣寿节是她登基之后的首个盛会,必定不愿草草了事。

官员们都犯了难,纠结了好几日没敢开口,今日才借着龙颜大悦的机会提了出来。

看姜时帷顷刻间变了脸色,他们内心皆惶恐不安,都垂首不再多言。

在大臣们看来姜时帷双唇紧抿,面带愠怒,手指一下一下地扣着扶手,显然是风雨欲来的征兆。

但实际上——

【系统,这节还过吗?】

自打来到这里,系统总是让她办宴会也就罢了。宴上那些大臣不是敬酒就是啰哩巴嗦说些奉承话,搞的她连饭都吃不好。每天早起要上朝议事,散朝后要批奏折,连晚上的休息时间都要被霸占,谁家皇帝做成她这样!

然而系统只会一如既往地吐出那冷冰冰的字眼:

【要办。】

姜时帷内心哀嚎,还想再挣扎。

【宿主。人设。任务。】

……

再次妥协后的她显然已经精疲力竭,但为了做完任务后的美好生活,又咬牙道:“办,给朕大办特办。”

皇帝已经发话,那些官员自然没了顾虑,按部就班筹备起来。

圣寿节前几日,皇城内就已是朝喧弦管,暮列笙琶[1]。到十月初七这天,华灯初上时,月白风清,金翠罗绮交相辉映,更衬得如见蓬瀛一般。

麟德殿内,文武百官身着华服腰佩玉带等候,待姜时帷临座,方按照品级就座。

番邦亦有使臣前来,皆是盛装出席,挨次行礼致意。

席间歌舞升平,伶人歌喉清宛,舞者衣袂飘飘,一派祥和之景。

不过,姜时帷心里清楚,她今天可不是来享受的。

系统提前交待过她,席上会有东胡使臣挑衅,她要借机破坏两国邦交,为之后边境不宁做准备。

果然,酒过三巡后,有男子踉跄着起身,举着酒杯摇摇晃晃地走上前,咧着嘴道:“陛下,我此番奉命前来,还有一事相商。”

姜时帷在记忆中搜寻片刻,认出这是东胡少主兰苍。

东胡当年仰仗赵国才苟延残喘下来,可近来许是忘性大了,便生出些不该有的心思。

那兰苍见没人阻拦,胆子越发大起来,打了个酒隔,语气暧昧:“陛下,您乃万盛之君,想必不会食言吧。”

虽然隔着段距离,姜时帷还是感觉被他浑身的酒气给熏到了,强忍着恶心没开口。

那人却好似浑然不觉,依旧自顾自道:“陛下可知,当然我东胡与贵国交好,可是定了婚约的。”

“什么?”

不止姜时帷困惑,在场的官员也是神情一僵,殿内霎时安静不已。

兰苍“啊”地轻呼一声:“想是陛下年纪小,还未曾听说,不过,”他拖长了嗓音,转身对着赵国官员道,“诸位大人应当有知晓的吧。”

看那些人的表情,姜时帷已经知道确有其事了。

既是两国联姻,皇室适龄的青年倒是有几人,只是不知他此行的目标是谁。

只是不管是谁,总得是东胡人来赵国,赵国如今还不至于沦落到要靠柔弱女子前往异国求和的境地。

“不知少主与贵国有何想法?”

姜时帷已经没了耐心,恨不得赶紧将他打发了。

然而,兰苍接下来的话却众人大惊失色。

“陛下,你我年纪相仿,何不跟我一同回东胡。”

殿内一时只有东胡其他使臣的哄笑。

更有甚者接着道:“陛下放心,我东胡儿郎都疼夫人,必会好好待陛下的哈哈哈。”

姜时帷眼中闪过嫌恶,酒盏准确无误地打到兰苍伸出的手掌,又拂袖掀了面前的桌案,朝殿中的禁卫道:

“拿下,压入大牢。”

“告诉东胡国主,若不想他儿子没命,便亲自来谢罪。”

又瞥了眼一众官员,冷冷道:“诸卿可有异议?”

她已经忍很久了,最讨厌这种几杯酒下肚就发疯的人了。

幸好她的人设是暴君,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若是换了其它身份,岂不是要吃哑巴亏。

说起来,这东胡不过弹丸小国,也敢在她面前放肆,倒是不怕死。

有官员不知怎么想的,出列还想要求情:“陛下,少主许是酒后失言,望陛下深思。”

姜时帷冷笑一声:“爱卿如此为朕着想,朕心甚慰,不如爱卿便随兰苍少主回东胡如何?”

见再无人多舌,姜时帷撂下句“诸卿自便吧”,便径直回寝宫了。

宴会算是不欢而散,此后几日朝会也无人敢提及此事,生怕触及她的霉头。

半月后,姜时帷正琢磨着刻个什么印章方便她批奏折,海玉前来禀报:“陛下,东胡国主求见。”

姜时帷头也不抬:“不见。”

接连几日都是如此,她也不管那国主有多心急,只照常做着自己的事。

最后还是系统提醒,她才大发慈悲吩咐下去,先让人带着国主去地牢转了一圈,这才在宣室殿召见。

看到国主那灰白的脸色,姜时帷这才心情爽快了几分,只是面上不显,还作出副抱歉的神色:“这几日政务繁忙,怠慢国主了。”

那国主自是不敢多说什么,颤颤巍巍地跪下道:“小王管教不严,让那逆子冲撞了陛下,小王自知罪该万死。”

“常言道子不教父之过,那逆子纵有万般不是,毕竟年纪还小,还请陛下宽恕,小王愿代他受过。”

姜时帷冷哼一声,这国主倒打得好主意,应该是估摸着她也不愿起事端,便想糊弄过去。她岂会这么轻易就放过他们。

“国主说得也有几分道理。”见那国主刚舒口气,姜时帷接着道,“只是我看兰苍少主年轻气盛,不是可造之材,国主百年之后想来他担不住这重任,换个人选吧。”

轻描淡写地一句话,便是让少主之位易人,那国主思虑良久,还是点头应了:“陛下此言有理,小王这就传信回去。”

见姜时帷面色稍霁,又道:“那小王就先告退。陛下放心,小王回国后必定好好管教那逆子……”

话还未说完,就被姜时帷打断了:“国主,朕倒是有个想法。我赵国人才济济,不妨让他留下,朕请师傅教导他如何?”

她嘴角虽弯,眼中却无一丝笑意。那国主眼神变换几瞬,拱手行礼算是答应了。

双方既已“愉快”和解,此事便算是过去了。

天气晴好,恰好其它邦国使臣还未离京,姜时帷心念一转,便吩咐下去组织围猎,权当交流感情。

当然,这只是明面上的说法。事实上是——

系统说东胡的剧情还没完,但却不肯告诉她之后会发生什么。

总之不管怎么说,秋狩还是浩浩荡荡地展开了。

皇家猎场上,姜时帷随意交代几句,左不过是彩头什么的,便让众人各自散去了。

场内一时沸腾,骏马嘶鸣、野兽低吼、人声喧嚣。

只有某处密林中较为安静,仅有马蹄踏着树叶的沙沙声。

正是姜时帷与随行侍卫。

原因无它,姜时帷毕竟只是个普通大学生,之前从来没有骑过马,更别提打猎了。方才上马时虽有原主的肌肉记忆,都差点闪了腰。然而在这种地方,又不能露怯,只好在这里躲清闲。

然而天不遂人愿,她原本还悠游自在地哼着小曲四处闲逛,忽然就听到前方传来一阵急促的簌簌声。

转瞬间,姜时帷就觉得眼前一黑,没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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