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回了,以后有空再聚。”
郗名微扬起笑脸,向她招招手道别。
突然,她看见北山鄢背在后背的手里,提着一篮子茶花。
她的笑容凝固住了。
她眼睁睁看着北山鄢拿出那篮子茶花,递给庄非鱼,道:
“去不去佛前供花?”
“不去。”庄非鱼懒懒道,“你又不是女孩子,摘花做什么?”
“我担心你见到别的女孩都在供花,就自己没有,心中羡慕,专程采了给你。”
北山鄢牵起她的手,将花篮挎在她手臂上。
“我才不会呢,不过既然你哭着喊着求我,那我就大慈大悲陪你去喽。”
庄非鱼一扫之前的颓靡,嘴角高高翘起。
两人脚步一转,返回去佛殿方向。
郗名微见了,忍不住喊了一声:
“表哥。”
北山鄢回头看着她。
她捧起一篮子茶花,扬起笑脸道:
“不知表哥可否替我也供上一篮?”
北山鄢微笑道:
“不可。”
说罢越过她,带庄非鱼离开。
两人走远后,红衣姑娘爬起来,恨恨一句:
“真是好手段。”
郗名微慢慢起身,平静道:
“技不如人,当受此辱。”
这场精心谋划的相遇,还是失败了。
她看也没看那捧花篮,和众人告别后,乘轿回府。
下轿时,见郗名伟浑身脏兮兮跑回来。
她远远叫了一声:
“哥哥。”
郗名伟吓了一跳,鬼鬼祟祟四处一探,发现只有她一个人时,才松了口气。
他快步过来,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递给妹妹:
“给你带的礼物,看看喜不喜欢。”
郗名微含笑打开,看见是一副小马风铃。
她收了回去,问郗名伟:
“赛马好不好玩?”
“你怎么知道我去赛马了?”
郗名伟吃了一惊。
“喏。”
郗名微捻起他衣襟上枣红色的马毛,规劝他:
“哥哥该空出些时间学学四书五经,实在不喜欢,学些律法算术、兵法武艺也好……”
眼看哥哥露出头疼的表情,她识趣咽回剩下的话。
郗名伟诚恳道:
“好妹妹,你知道我打小就不爱学习。”
郗名微叹了口气,招呼门口丫鬟过来,问她:
“注意老爷去哪儿了吗?”
丫鬟恭敬答道:
“老爷在书房,夫人在丹姨娘院中。”
郗名微一听,向兄长指路:
“从西边回去,定碰不上父亲母亲。”
“多谢妹妹。”
郗名伟向她作揖,感激地跑走。
郗名微目送他离开,忽而转头问刚答话的丫鬟:
“你叫什么名字?”
丫鬟福身,欢喜道:
“奴婢小萝。”
郗名微点头:
“很好,以后到我房间伺候吧。”
*
佛前供过花后,庄非鱼抽出一朵,拿在手上甩着玩。
点灯供花的僧人连忙道:
“供上的花不可拿走。”
庄非鱼抓着花枝,好奇问:
“为什么不能?”
“奉花再退,姻缘恐生波折。”僧人答。
庄非鱼心想:要是拜的是被困游戏里的玩家,没准真有几个下来捣蛋的。可她拜的只是一座文化景观,能妨什么事?
她笑着又抽了一朵茶花,对僧人道:
“人生嘛,一波三折才有意思。”
僧人呐呐无言,用痛惜的眼神望了望她,又望向佛前。
两人离开乘轿,北山鄢复又问她:
“不喜欢郗名微吗?”
“不能说不喜欢。”
庄非鱼回想自己和郗名微的相处,只觉她样样挑不出毛病,可就是胸口发闷,说不出的不顺来。
她摇摇头道:
“我们就不是一路人,就像鱼只能和龙虾螃蟹一起玩,和花是玩不到一起的。”
“她可不是花。”
北山鄢伸出一根手指,摆了摆,
“郗名微这个姑娘,有野心,有图谋。她从小跟着皇后处理政事,大大小小轮过七八个部门,在六部十三司皆左右逢源。”
“原来是个卷王,怪不得我跟她玩不到一起。”
庄非鱼了然。
“何谓卷王?”北山鄢问。
“就是你们这种天黑还要工作的人。”
庄非鱼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脸颊。
北山鄢一时不知怎么回,他眼神一瞟,掀开帘子,问庄非鱼:
“要不要吃些糕点蜜饯?”
“什么蜜饯?”
庄非鱼向外望去,看见一座颜色鲜艳、富丽堂皇的店铺。
店铺一侧插着小旗,上面绣着木兰花的形状,正中间四个鎏金大字:
清华坊。
她愣了一下,然后果断跳下车:
“吃,必须吃!”
庄非鱼抚了抚衣袖,怀着仰望的心情、崇敬的心情走进去。
掌柜的见她衣裳不菲,料定是个大主户,款步过来向她推销:
“您是嗜甜还是喜欢清淡?”
庄非鱼说:“我爱吃甜的。”
掌柜的笑盈盈拿筷子夹了几种蜜饯,装在木托盘里递过来:
“姑娘先尝尝,合口味了您再买。”
庄非鱼尝了杏脯、桃干、梅条,都不太喜欢。
要么太酸,要么太甜,甜的发腻。
但她想:都尝过人家这么多口味了,怎么也得买上一些。
于是指着金丝蜜枣道:
“装点这个吧,要小份的。”
北山鄢见她想买不想买的为难样子,便招呼掌柜的:
“还有其他的都呈上来吧,不拘价格。”
掌柜一听,连忙招呼小二去楼上拿些新鲜的。不一会儿,小二捧着瓷盘下来。
掌柜的接过去,一一介绍:
“这三味是紫苏杨梅姜、糖荔枝、脆青梅。另三味是八仙果、庵□□和藤梨,都是难得的蜜饯果子。”
庄非鱼挨个尝过去,尝到糖荔枝时眼睛一亮:
“这个好吃!”
她将咬了半口的荔枝递到北山鄢唇边,北山鄢尝了一口,道:
“全包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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