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接吗？”
夏油杰看着东野月挂断了刚响了一秒的电话，他甚至还没来得及看清号码，东野月就已经把挂断的手机收了起来。
东野月平静道：“不接。”
田中雄英的电话号码，她认出来了。
田中雄英从前也给她打过电话，除了言辞激烈地让她归案自首，就是态度煽情地让她投案自首。
这一次大概能新增“我早就猜到你不对劲”这种没有营养的话，东野月不想听。
电话再次响起，东野月看了一眼，仍然是田中雄英的号码，于是她第二次挂断。
片刻。
电话第三次响起。
东野月没有惯性挂断，而是扫了一眼号码，确定是否是田中雄英打来的。
这么一确认，很快就发现了变化。
这次打电话过来的是另一个号码。
有可能是田中雄英换了个手机，也有可能是另一个人给她打。
东野月选择了接通。
那面传来了热情的打招呼声：“HELLO~”
东野月没有回应，夏油杰的目光转了过来，看着亮屏的手机。
东野月问：“你也认识？”
她认出来了电话那头的是谁，曾经试探过她的咒术师，白头发黑墨镜，没记错是叫做五条悟。
眼镜下滑时，她曾窥见过那人一双过度漂亮的蔚蓝色瞳孔。即使那时的她堵住了筋脉什么也看不见，也猜想到那不是一双平凡的眼睛。
电话那头轻飘飘的声音传过来，“也？你身边有人吗？哇，找到地方收留你了吗？”
东野月没有回答，先看向夏油杰。
夏油杰叹息。“悟，不要明知故问吧？”
菜菜子专门去了东野月家，帮她拿回了一堆东西，还在这期间还禅院家的人大打了一场。这么大的动静，五条悟没理由不知道，除非他的脑袋真的被甜品替换了。
菜菜子是那么明显的一个线索，只要没傻，五条悟怎么可能想不到东野月被盘星教接收了？
“不确认一下怎么知道有些人是不是捡孩子捡上瘾了。”电话那边的声音直线冷淡了下来，跟一开始跟东野月打招呼的时候完全不是一种感觉。
夏油杰：“我……”
东野月挂断了电话。
一大一小两双眼睛对视。
小眼睛的夏油杰首先放弃了气势这种东西，“怎么忽然挂断？”
电话又一次想起。
东野月接通。
五条悟的嚷嚷声爆发出来：“干嘛忽然挂断我电话啊！”
东野月平静：“为什么不挂？”
换个人可能被问噎住了，五条悟却不会。“有人打电话给你肯定有事找你吧，这是常识吧？”
“那么。”东野月问，“你有什么事？”
“我问你，你真的做好准备成为一个诅咒师了吗？”本来轻佻上扬的声音再次冷却降调，让人能感觉到他的认真态度，声音的变化似乎宣告了接下来话题的严肃。“彻底背离你原有的一切，你想好了吗？”
东野月没有回答，而是反过来问了一个问题。“五条先生，你觉得上一次我为什么要骗你？”
上一次两人见面，东野月封堵经络，让自己‘看不见’。即使五条悟的六眼，都没能看破她身上的问题。
为什么要那么做呢？
哪怕是小孩子想想其实很快也就能明白。
因为不想暴露。
因为想守住拥有的一切，因为根本就不想做什么诅咒师。
五条条悟意味不明喟叹说了一句，“是啊……你不是执意想选不归路的人。”
夏油杰按了按额头。
五条悟问：“那么你想回头吗？”
田中雄英惊愕地瞪着五条悟。
这是什么意思？
就算可能有什么苦衷，但杀人了就是杀人了，什么叫做想回头吗？
咒术界那边对待犯下杀孽的诅咒师是这样宽容的吗？
想要后悔，就能后悔？
“现在问我是否想要回头是不是有些太迟了？”东野月声音没有多出哪怕半分热切。“就算想要回头，一切也不可能回到原点。”
先不说咒术界的高层们会不会愿意撤销对她的通缉，她的母亲……东野枝子会让一切恢复如初吗？
东野月……和加茂月是一样的吗？
“我保你。”五条悟斩钉截铁道。
东野月：“……”
东野月没有第一时间回应，而是再次抬头看向了夏油杰。
夏油杰脸上的笑容带着一丝苦涩，“他想要做的话，就能做得到。”
夏油杰的声音大概是传到了电话那头，东野月听见了田中雄英受了刺激的吼叫声。
“什么意思？！你很有权利？你想随便放过一个犯下罪行的罪犯？不可以！这种事绝不允许……唔唔唔！！！”
夏油杰听见了即使被捂住嘴都不断发出的尖锐暴鸣声。
听得出田中雄英真的很气愤。
五条悟捂着田中雄英的嘴，继续对东野月说话。“最开始的事，你也是被动防身吧？身体甚至性命受到威胁的情况下，失去理智过度还手也并非不能够理解。你是年轻人，青春难免有冲动，应该有更多的机会。”
“禅院家的那个术师，本来风评就不是很好。听辅助监督说，他曾经直接想撞死你的母亲吧？那种情况下，也可以算作你自卫。”
“我可以帮你说话，保下你，让你进入高专。”
五条悟的声音带着绝对的自信。“只要你肯选，你就不用做诅咒师。”
东野月：……
东野月问：“你为什么肯这么帮我？”
五条悟声音里的严肃秒没，“因为夺走年轻人的青春与自由是可恨的哦？”
可是东野月觉得，他这一句或许和之前那些语气沉肃的句子一样认真。
虽然听起来莫名其妙。
“怎么样？”五条悟问，“要进入高专吗？”
东野月并没有多一秒的迟疑。
“对不起，我想我得拒绝你。”
五条悟沉默了下去，过了一会儿才问：“这么短的时间，你就已经决定要追随杰了吗？”
“……与夏油大人无关。”因为夏油杰拒绝她叫恩人，东野月决定和菜菜子她们一样喊夏油大人，“我不想选高专。”
因为，她答应了枝子。
杀戮不会停止。
她的刀，还未降落在加茂。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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