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蜜罐

方诀和林知远的直播引爆全网讨论,将近日的风波推上新一轮的高/潮。

“其实到这一步已经差不多了。”柯芸双手抱胸,望着前面正在做游戏互动的两人。

傅双当然也想,只是——

“他不会肯的。”

柯芸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不忍再往对方伤口上撒盐。她低头看了眼手表,暗自思忖着后续安排。

就在这时,傅双的助理拿着手机快步走到她们之间,低声道:“片方那边的声明发了。”

澄清声明一经发布,原本骂林知远的部分网友倒戈,爆料的账号瞬间掉了数万粉丝。

经过真真假假的舆论引导,部分人都还在观望,保持中立。只是这本书的原著粉还在无差别攻击,柯芸和傅双也懒得再去在意。

傅双只漠然地点头:“知道了。”

柯芸出于礼貌,始终将目光投向镜头前的两人,并未刻意去听她们的对话。但她清楚,傅双此刻接收的每一条消息,都无异于在忍痛割肉。

如果换作是她,未必能做到这个地步。

但又庆幸,林知远的身边坐着的是方诀。

“下午还有一场硬仗打,让他们全都回去准备,不要在我面前…”

傅双的语气烦躁,像是马上就要崩溃,只是助理还在汇报着什么,又被她不耐地打断:“我和唐浠会送他去片场,不用操心这儿屁大点儿的事儿。”

傅双发泄完,助理利索的转身,带着团队的人洋洋洒洒地走了。

到直播结束时,柯芸也不需要傅双提醒,提前示意明妮让她把林知远先一步带走。

方诀见状,不解地看向一旁看戏的柯芸,满脸疑问。

柯芸似笑非笑地双手摊开,耸了耸肩,然后头也不回地跟在林知远身后。

酒店外,闻风而来的代拍和媒体早已蹲守多时。即便两人刻意地前后脚离开,相关话题仍在热搜榜上挂了一上午,引发了CP粉的第一波狂欢。

方诀的粉丝则还是惯例,大量发布宣传帖试图屠版热搜,全力转移视线。

赶往片场的车上,柯芸不断安抚并保证:“今天的戏份比较重,你心无杂念地拍,今天一定会结束这件事情。”

林知远不轻不重地应了一声,再没有说话。

今天要拍的戏份并不算虐,却依旧需要保持极致的演绎,才能让人揪心。

曹奕文对今天戏份的要求,是极度自然。

“年少时没有反应过来,但这么多年过去,早就明白所有的一切都是天注定。”曹奕文看着剧本,指着林知远说,“要无奈到没有悲伤。”

这场戏中,叶夏决定搬去和原野同住。他回家收拾行李时,正好撞见刚打完麻将回来的赵晶。

她一见叶夏房门大开,立马冲上前去,扯开嗓子就要开骂,可脏话到了嘴边却突然卡住。

地上摊开着两个行李箱,少年背对着她,正一件一件往里放着衣服。

赵晶很快反应过来,语气中忍不住带上一丝窃喜,试探着问:“你要去哪?”

“搬去学校住。”叶夏头也不回,继续叠着手里的衣服。

“住多久?”

叶夏冷笑一声,他就算搬出去,也不想赵晶生活过得太舒服。

放下手里的东西,叹着气,望向天花板:“你别担心我,我随时都会回来,想做的事情随时也能做。弟弟最近还好吗?”

赵晶果然闭嘴,气愤地摔门走了。

等叶夏收拾完,拖着两个大箱子站在走廊上,锁好门转身时,父亲叶东回来了。

他是接到赵晶添油加醋的电话,才急匆匆地从单位赶回来。拧着眉想发火,却又突然找不到理由了。

叶夏一直让他很省心,从不会要求什么,无论是物质还是学业,他为叶夏能做到的,其实屈指可数。

所以有时站在叶夏的面前,总是没有一个父亲该有的底气。

“你回学校住怎么不跟我说呢?小夏。”

想来想去,他又凭什么指责。

叶夏望着叶东,含蓄地笑了笑,说:“我高三了,还有大半年就要高考,想好好学习。”

这是一个合理的理由,让叶东无话可说。他沉默地接过叶夏另一个行李箱,扛着往楼下走。

叶夏从他的身后,盯着叶东宽阔却不再年轻的肩膀,发觉他和父亲距离原来已经那么远了。

但他并没有放下那些不甘又偏执的想法,只是因为方诀,忽然认命来而已。

人不能什么都要,他应该满足。

叶夏在这一刻也终于承认,父亲真的没有那么爱自己。

今天英城的阳光灿烂,慷慨地洒满少年白皙的脸庞。

叶夏对打算开车送他的叶东说:“我坐公交车回学校,你不用送了。”

“拎着箱子太麻烦了,还是我送你去吧。”

叶夏轻轻摇头,从父亲手中接过行李箱拉杆,头也不回地扎进喧嚣吵嚷的大街,晴亮的身影渐渐消失。

他走了一会儿,才想起要给原野打个电话。

在铃声接通的瞬间,他隔着人海车流看见对面路上,走在一男一女身边的原野。

一个是叶夏熟悉的保姆,另一个看穿着和长相,大约是原野远在北京的父亲。

叶夏没有犹豫,挂断电话,鬼使神差地发了一条没头没尾的信息——

这条路,我们会走多久。

在等待方诀回信息的过程,林知远坐在行李箱上,闷热潮湿的风掠过他的衣襟,空气又闷又热。

百无聊赖地抬头看向湛蓝的天空,航迹线一条接着一条,想起在那间屋子里发生的所有。

卧室的阳台下是一条老街,每天晚上都非常热闹。

路边的摊子到点儿起锅,油滋啦一声立马掀起白雾,香味也是让人垂涎。

行人走走停停,头顶是从四面八方横穿着的电线,在晚上就像渔网,掉下来会砸到一群人。而他们总在人声最鼎沸时,把一场爱/做到底,用呻/吟声宣告全世界,他们在一起了。

等压在他身上的喘息和颤抖渐渐平复,皮肤之间的黏腻汗液干透,方诀才依依不舍地起来。

一个走向浴室,一个学会了抽烟,站在阳台上望着楼下的人来人往。

——想永远走不完。

林知远看着这条信息就笑了。他抬起头望向那个走远的人,渐渐又不笑了。

曹奕文出神地盯着监视器里的画面,戏已结束良久,他才抬手示意场记打板。

“感觉非常对。”他激动地搓着手,恨不得立刻天黑开拍回忆的片段。

林知远抿了抿嘴,自己都有些感慨:“感觉有点儿苦。”

曹奕文却怕他提前耗尽了情绪,连忙否定:“别介,这还不够,收着点演,再收一点。”

为抢天光,他们加快了白天的拍摄进度,直到傍晚才到方诀的戏份,而曹奕文也等到了他心心念念的大戏。

曹奕文在业内一直都有个评价。

如果他不拍文艺片就一定是禁片之王。

他拍摄的床戏和吻戏独树一帜,格外注重爱和真实的生理**,同时他又追求克制平静,从不允许有暧昧的声音和露骨的表演。

只是,这一次他想表现出的是激烈却无声的爱。

方诀听完他的话,对他的改变有些好奇,眉梢一挑:“为什么是激烈?你一向追求的是岁月静好。”

包括今晚灯爷布置的光都是灰蓝色调,将整个屋子都笼罩在压抑之下。

现场已经清场,无关人员全部在场外等候,只留下三个人,曹奕文、摄影以及一个跟焦员。

他指向已经换好衣服的林知远,理所应当地说道:“从知远身上获取的灵感,他就像这间屋子,你就像窗外打进来的一道白光。”

“哇。”方诀故作惊喜,随即又变了脸色,“观众能理解?”

曹奕文才不背锅:“你们演得好就能。别废话了,快开始了。”

林知远的心情和状态比白天好点儿,站到标记好的位置,主动攀上方诀的肩,距离顷刻拉近,鼻息喷洒在脸上痒痒的,林知远往后仰了仰,方诀又摁住他的腰把人贴得更近了。

“跑什么。”方诀靠近他的耳边,嗔怪道:“别跑,哥哥。”

曹奕文的脸皱成一团,从监视器后抬起来,嫌弃地看向他们,骂道:“高兴什么呢?感觉不对啊,你们是要患得患失地把幸福的情/事做得痛苦,做得不舍,就像明天你们就会分手,今天这是最后一面。”

两人闻言,对视一眼,默契地拿开自己的手,乖乖地等开拍。

曹奕文得逞,嘴角浮起一抹坏笑:“急死他。”

摄影只好原地装死。

一轮走戏结束,化妆师进来给两人补妆完毕,正戏也随曹奕文的声音开始。

窗帘半敞着,月光偷偷地溜了进来,站在窗边的两个少年正痴痴地吻着彼此,冷寂与炽热交织。

喘息、衣服摩擦、亲吻声在寂静中被放大,变得更加清晰和刺耳。

红/肿的唇瓣被一次次碾压,晶莹剔透的汗液顺着下巴流淌。镜头切至近景,方诀的唇贴着林知远的耳垂,唇角荡漾地勾起,轻声地说了句什么,下一秒身体陡然反转,背向方诀。

被汗水打湿的发丝在眼前晃荡,林知远背靠着方诀,抬起脸去吻他的侧颈、下巴、唇。

方诀凶狠地回吻他,接着将人推至床上,温柔地扒开林知远的衬衫,亲吻他的肩头和锁骨。

那时的林知远是悲观的,他掺杂着对痛苦的预知,对即将失去的恐惧,所以当下的拥有变得格外短暂和绝望,他摸着方诀的脸,眼泪止不住地流,总是打湿他的头发,他的心。

他们在这间房子里做/爱、接吻。

一起洗澡、吃饭、做作业,任何能发生的都在这里发生无数次。

林知远近乎痛苦地凝望着方诀。

原来他也可以这么幸福,像泡在蜜罐儿里,永远自欺欺人。

十七岁的方诀是困惑的,可他只能一遍遍吻去湿热的泪水,一遍遍说我爱你。

没写到想要的地方,只能下章啦!等久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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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蜜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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