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年轻听见他说愿意破例给自己再看一次,还只收半价,更感激的不行,紧张地又抽了两张出来。
——
等终于忽悠完了,他在自己胸前画了个十字,然后双手合十,念道:“阿弥陀佛,哈利路亚。”
小年轻被他忽悠得找不着北,本来就对这些字眼不甚敏感的神经更大条了,也没听出什么不对,懵懂但高兴地道完谢就走了。
“看来塔尔塔罗斯真是要玩完了,连小孩钱都骗……”叶蓝走过去还想说什么,被一声电子音打断了——
“虹膜扫描成功,您成功向卡特先生支付了一百元旧币,尊敬的叶老板。”声音居然是他鼻尖上搭着的小墨镜发出来的。
叶蓝:“……”
“啊抱歉,这是远帆他们搞出来的小玩意儿。”卡特把墨镜摘下来,“居然还挺好使。”
“周远帆那破研究院早该倒闭,”叶蓝双臂抱胸,“不过它为什么没扫刚才那人?”
“扫了,但刚才那位先生账户比脸干净。”卡特重新美滋滋地戴上吞金兽。
叶蓝:“那你就没收他钱?”
卡特:“哦那倒不是,他现在背上我的债了。”
叶蓝:“……你现在除了尾款,还欠我一百块。”
“尾款?”卡特动作一顿,“你这么快就查清楚了?”他收敛了刚才忽悠人的神色,尽管小墨镜还搭在脸上,但乍一看居然像个正经人。
叶蓝自顾自往前走,“我可不敢趟你这趟浑水,我只查了基本的情况,把人带来了,你自己审吧。”
他们来了之前叶蓝待过的赌场,天色入夜,这里已经没人了。
卡特开门进去,叶蓝下巴指了指吧台,说:“在那里,洛沙湾港的经理。”
卡特走过去,熟稔地从吧台下拖出了一个五花大绑的昏迷的人。
白天酒馆来来往往那么多人,居然谁都没有发现这里藏了个人。
“当年洛沙湾港爆炸案牵扯甚多,死的人也不少,不过我的人翻遍了死者信息,还是找到了三个不同寻常的死人。”叶蓝跟在他后面,帽檐遮住了小半张脸。
“怎么不同寻常?”卡特边说边拖着人走向角落里一个不起眼的小门。
“被炸死的人很多,但大多在岸上,只有这三个人是被从海里、裹挟着爆炸船残骸捞上来的,”说到这里,叶蓝顿了一下,“当然,还有你。”
“这怎么一样?我可是会喘气儿的稀有款。”卡特挑了挑眉,拎着人在小门前站定,“滴”的一声,门应声而开。
熟悉的虹膜扫描,叶蓝在后边翻了个白眼。
门内却不是什么房间,而是一部电梯,顺着电梯他们行到地下,里面别有洞天。白天在这里醉生梦死的酒鬼们不会知道,这个看似平常的酒馆还有个地下室,而且显然,不是谈天说地的好地方。
卡特把那人扔在地上,摘下小墨镜收起来。
灯光把地下室照得惨白一片,包括两个人的脸。不过因为戴着帽子,叶蓝只惨白了下半张脸,半黑半白的叶蓝接着说:“我的人重新做了事故分析,判断是那三个人造成了爆炸,不过真正的罪魁祸首可不会傻傻地让自己被炸死,那三个蠢货是受眼前这死狗指使,死狗坑了他们,正好让他们死于爆炸,杀人灭口。”
“那看来只有叫醒这位死狗先生问一问了。”卡特从旁边柜子里拿出了一副白色手套、几枚药剂和一支针管。
慢慢戴上手套,抽取好药剂,微微推动针管,针头尖端流下的药液后面是他冷漠的脸,整个场景莫名显得有些阴森。
然后叶蓝好奇地问:“这是什么?吐真剂吗?”
“世界上不存在真正的吐真剂,不过……也差不多。”针管扎了进去。
“我看走私贩子都要从你这里拿货了。”
“好说,我给你内部价。”针管推到了底。
“你先把尾款打我账上再说吧。”这人很快就会醒,叶蓝知道接下来自己不该在场了,不过她临走前还是转过头来郑重地说:“还有一百块。”
卡特:“……”
现在这里只剩卡特一个人了。有些话叶蓝没明说,但他们心里都清楚:时隔三年,叶蓝的人都能查出这么多东西,但当年直面第一现场的同域智理会却草草处理了那三具可疑的尸体,装模作样地道歉赔偿,最后丢给媒体一句“无重大进展”了事,他们摆明了不想仔细调查。
几分钟后——
“醒了?”卡特看着他,眼神不善。
刚刚被针剂强行唤醒,脑子都不清楚,却已经知道闭眼装晕了。
听见卡特的话,这人自知露馅,立马睁眼谄笑求饶:“您真、真是好眼力,什么都瞒不过您眼睛,您想知道什么?我一定知无不言!只求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这小命。”
“洛沙湾港爆炸,说说吧。”
这人笑容僵了一下,随后有些掩饰地说:“这……这我真不清楚,官方都没查出原因,我哪里……”他被卡特打断了。
“我刚才给你注射了唤醒剂,同时还有一些纳米细胞分解器,它们会飞快地分解你的细胞结构。这个过程中,你会感受到身体各个部位的细胞逐渐被破坏,先是轻微的刺痛,然后演变成全身的剧痛,却始终保持清醒,清楚地感受身体被一点点瓦解,”卡特的脸映在这人逐渐惊恐的瞳孔里,“所以你最好赶快说些有价值的东西。”
卡特的话很起作用,这人听了吓得立马说:“我知道……我说!在爆炸发生前几十分钟,有个人找到我,要我立即给那艘船做手脚……”
卡特再次打断他:“那人是谁?”
“我只知道他叫关林……”
显然分解器们已经工作了,这人还被绑着,皮肤开始出现不自然的斑块和褶皱,大量出汗,挣扎得像条离岸的鱼,逐渐加重的疼痛带来巨大的恐惧,已经彻底冲破了他的心理防线。
卡特把对方的恐惧尽收眼中,他还穿着不久前招摇撞骗时的一身黑,此刻却和当时判若两人。
“你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也敢帮他做这么大的案?作为港口经理,问责却没找你,他事先一定保证过会让你安然无恙,”莫轼手指掠过他身上缓慢变化的皮肤,隔着手套感受下面惊起的鸡皮疙瘩,“但只凭他空口白牙你不会相信,一定有什么东西,让你放下了戒心,是什么呢?”
“关林是、是商协的人,我之前就帮他做过事,我能……当上港口经理,也是、是他安排的,这次是他给的我炸弹。我全都说了!救救我!”疼痛似乎已经无法忍耐,他不断发出惨叫。
“哦,那我怎么才能见这位关先生一面呢?”
“商协宴会!商协每年都会办一次宴会,所有成员都会参加!我说的都是真的,救我……”
“感谢您的坦诚。最后一个问题,引爆器在你手里对吗?”卡特微笑起来,看着他有些涣散的眼睛,“毕竟要快,要在刚上船的人察觉出不对劲之前引爆,所以你既不在意被你派去安炸弹的人的命,也不在意岸上人的命……哦对,你更不在意船上那个人的命。”
“你到底是谁?!”
卡特笑起来卧蚕痣更明显。脱口问出这句话,那人才终于注意到了那颗痣,他愣了一下,看卡特的眼神逐渐变得非常惊恐,好像卡特是披着人皮的某种东西。
“我是来索你命的。”卡特微笑着。
他无视对方说着什么恐惧又惨叫的话,摘下手套,扔在这具不断抽搐的身体上,然后离开了。
关上的门隔断了地下室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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