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昱安的声音接近崩溃。温末看着他的脸说:“你冷静一点好不好?”
“我怎么冷静?”他的眼泪慢慢掉下来,语气没了刚刚那么强硬,却是低落,认输的感觉,“你告诉我,我怎么办,你才能看我一眼,可以对我习惯,不是礼貌的温和,而是可以发小脾气,可以任性。温末,在我面前你可以这样做的,我会对你好的。”
“你对我一直很好。”温末说:“可喜欢不是好与不好就能决定的。”
“那怎么做?”许昱安笑了一声,带着泪,“怎么做都不行,陈时岘什么都不用做,你就会喜欢他。”
“他没有什么都不做,他什么都为我做。他吃过很多苦,却仍然这么乐观,这么向上,家里出了什么事情,他恨不得全往自己身上抗。你十八岁在干嘛?”温末说:“我跟他住在简陋的房子里,他连一个房间都没有,你说的对,我跟他没有任何关系,算不上他妹妹,也不是他家里人,可家里出事,我这么一个外人,他还给我留了一个房间,自己睡在客厅,旁边就是阳台,再旁边是恶臭的垃圾箱,没有空调,大夏天到处都是蚊子,他半夜坐在那赶蚊子,被盯的睡不着,看见我,却不当回事地说连蚊子都喜欢他,围着他跳舞。你一辈子都不会住那样的房子。我差点出事的那天,你问我,他为什么不尽快找房子,觉得他照顾不了我,可你知道吗?找一个好的房子不是那么容易,像你们小区的房子,我跟他住不起,他每天早出晚归,就是为了给我找一个他力所能及又安全没有隐患的房子。找到了,也只有一间房,他还是挤在沙发上,因为那么好的小区,租不起两间的。你一定不会理解,找一个房子会是件很难的事情。你说我为什么那么习惯他,对他没有界限感,因为我真的很放心他,一起住了这么多年,他很少会很近距离地靠近我,有时候连我房间都不曾看一眼,更别说有事没事进去了。小时候还会抓抓碰碰,越长大,他越会跟我保持距离,身体接触,即使住在一间房子,他也会刻意避开,我穿短裤,他的视线都不会盯着我看,更不会碰到我半分。他跟我说话常常不着调,可他一直做着尊重我的事情。你知道吗?这么多年,没去平延之前,只有他记得我生日,我的生日赶在过年期间,有时候在正月里,大家都只记得今天是初几,却不会想起来是几号。那会你应该跟你父母在度假吧,这么被忽略的日子,只有他买蛋糕给我过生日。他一直在用无所谓的态度,做着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事情,一点一滴,我已经很难忽视了。”
“是吗?”许昱安知道再说什么没有用,可还是想说,“你这么喜欢他,为什么还要跟我走?”
“我不是跟你走,没有你,我也会去那上学。”温末说。
“温末,当初要不是我让你回来,你根本就不会回来对不对?”许昱安说,“我不那么说,你跟他没有见面的机会。”
“不是的,你喊我之前,我就想回来了,就算不是为了陈时岘,也有许阿姨,她照顾我这么多年,我不可能一直在平延,还有姜予,林程,我都很想他们。”温末说,“我也有在意的人。”
“那你为什么不能在意在意我!”许昱安恳求地说:“温末,给我机会好不好?”
“对不起......”温末说:“我真的没有办法回馈你。”
“我不要你对不起我!我要你爱我!”他用力把温末抱在怀里,“我要你爱我!你爱我好不好?”
温末没有推开他,只让他抱着,但是许昱安仍然能感觉,她的冰冷,他不在挣扎,慢慢放开她,把眼里擦干,低哑地说:“我知道了。”
许昱安没再看她一眼,背对着她,独自回去了,雪依旧再下着,越下越大,她的脖子还系着他的围巾。
温末还没完全平静下来,也不想回去,回头,往反方向走了。
走了半个小时,她也不知道去哪了,手机这时候响起了。
她拿出来,却没想到是陈时岘的。
她慢慢接起,“喂。”
“你在哪呢?”他着急地说。
“我在西平啊。”
“哪个地方,我也来了,打你电话一直不接?你到底在干嘛?不会还在工作吧?许昱安也太没人性了吧?这么晚了,还逼着你工作啊?”他说。
听着他急急躁躁的声音,温末笑了起来,“你来干嘛?”
“哦。”他无所谓地说,“你不是给我发了一张雪景吗,说我看不到,我想我为什么看不到啊?你在挑衅我,我就过来咯。”
“你不累吗?这也不近,你开车来的吗?”温末问。
“嗯,高铁晚点,飞机买不到票,我就直接开车过来了,只有在路上,才不急。”他慢慢地说。
温末听完,没忍住,吸吸鼻子,“我也不知道我在哪,对这不熟,这雪好大,你能找到我吗?”
“你给我发个定位呗,我开车去。”他说。
“嗯,我等你。”温末说完给他发了一个定位。
“你别乱跑,别让我着急。”他说:“我会以最快的速度来找你。”
“好,你不来,我就一直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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