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灰暗的月色,几道人影从后堂的方向飞身而来。
“琉璃!”是月烟岚的声音。
只有个月琉璃,灵纤纤还能仗着紫蓿的修为,勉强带着雪隐煊夫妇逃离这里。
可如今皎月宗宗主月烟岚亲自前来,她大抵是没那个本事,还可以带着几人从她的手中安然逃脱的。
“师叔。”前不久带灵纤纤与牧清洲来到极北之地的月翩跹,此时也跟随着月烟岚,一同来到了门堂之内。
原来这门堂堂主月琉璃,竟是皎月宗宗主月烟岚的师妹。
“师姐!翩跹,你们来的正好,有人要劫走雪缘镇之人,你们快帮我杀了她们!”月琉璃见月烟岚和月翩跹都在关键时刻赶到,立马气势大增。
方才她被那几人撵踩的面子,势必要千倍百倍地讨要回来!
“何人如此大胆!竟搞得师叔如此狼狈。”月翩跹加快身形跃到了月琉璃的身边,感受到月琉璃强压的怒火,立马又俏皮地错身而去,朝着月琉璃所指的方向急追而上。
待她看清眼前之人时,顿时难掩神色惊讶,“怎么会是你?”
“怎么?你们认识?”月琉璃借机下令,让皎月宗众人堵住了灵纤纤一行人的退路。
她看着挡在雪隐煊和温莲身前的灵纤纤与紫蓿,趾高气扬道,“不管你们是谁,胆敢插手我皎月宗的事,就是自寻死路,劝你们还是乖乖将身后之人给我交出来,看在我今日心情不错的份上,指不定还能给你们留个全尸。”
“师傅!”月翩跹匆匆退回了月烟岚的身旁,“这位就是我同你说的灵言宗之人,她说是您邀她来我们皎月宗做客的……还是我带她过来的呢……”
月翩跹一边向月烟岚说着,一边左顾右盼地不知道在寻些什么。
听到月翩跹之言,月琉璃心中一愣,难不成这两名女子还与宗主有关?
那今日之事还能善了么……
月烟岚迈着优雅的步子走上前来,她面露微笑,半点看不出内心的真实想法,一如当初初见时那般,客套地同灵纤纤打了个招呼。
“纤纤,我们又见面了。”
“月宗主。”既然被看破了身份,灵纤纤也就没有躲藏的意义了,她坦然上前,心里盘算着,不知那剜心取血之事,究竟是堂主私人之行,还当真是得了月烟岚的授意,“本想去皎月宗登门拜访,结果我与我师妹不小心进了雪缘镇废谷后迷失了方向,凑巧进入了此处,竟不知已是到了您皎月宗之内。”
“师妹?”月翩跹在一旁抢嘴道,“你不是和你师弟一同来的么,怎么如今又变成了师妹?”
“我师弟未到雪缘镇,便临时有事离去了,碰巧我又遇到了独自出来历练的师妹,便想着一道前来拜会。”灵纤纤说得坦坦荡荡,真真假假根本无从考究。
月翩跹看看灵纤纤,又打量起了紫蓿。
她总觉得灵纤纤所说的那些凑巧……也太过巧合了!
不过她确实是将那两人丢在了不到雪缘镇之处便先行离去,后来发生了何事,她也不得所知。
月烟岚倒是压根没把灵纤纤所言放在心上。
她对灵纤纤与紫蓿“不小心”闯入此处,也毫无怪罪之意,“纤纤能到此处说明也是和我们皎月宗有缘,琉璃是我师妹,可能不认得你,以后都是自家人。”
月烟岚向灵纤纤身后望去,自然而然地继续说道,“在你身后的,应当是雪缘镇的百姓吧,我们皎月宗预测到了雪山的天灾之祸,于是便派人去将他们带回,来我们皎月宗避祸,想来此刻,天灾将至,还是不要回去的好。”
到底是天灾还是**,在场众人都心知肚明。
“琉璃……没做什么吓到你的事吧。”月烟岚的目光从灵纤纤那个方向离开,扫了一眼身后的月琉璃。
这一眼,却让月琉璃慌了神。
若她没猜错,宗主说这话的意思,应当是不想让灵言宗之人知晓她们皎月宗暗地里的所作所为。
本来今夜挖取心头血一事,确实是要等到月盈中天,宗主亲临之际,方可采血祭之。
可雪隐煊意外的逃脱,加上那两名陌生女子的出现,彻底扰乱了她的思绪。
气急之下,她直接就提前了剜血的行径。
本以为只要将人扣下,再杀之灭口,宗主就定不会知晓其中曲折。
谁知闯入坏事的这两人,竟是宗主旧识。
“没有,没有!”月琉璃慌忙否认,“我这不是急着拦住他们,叫他们不要到处乱跑么……”
她袖中隐隐握紧的拳头和逐渐苍白的脸色,出卖了她忐忑不安的内心。
月琉璃有些面带尬色地望向灵纤纤,甚至隐隐附上了些讨好之意。
可惜,她一时脑热,竟是把这事的正主给忘了。
“你们皎月宗所行丧尽天良之事,既然敢做,还会怕被天下之人知晓吗?刚刚的心头血可还满意?”雪隐煊被皎月宗众弟子包围其中,他抱着温莲愤愤开口。
此言激地月琉璃,当场就想把他的嘴巴撕烂。
可惜雪隐煊体内有着千年难得的雪狐血,在月圆之夜汲取修炼可谓是事半功倍,宗主为了此事已筹谋了许久。
此时此刻,她根本没有办法对雪隐煊下手。
月烟岚的原本还微微上扬的嘴角,听到雪隐煊之言顿时挂了下来,她周身散发出了凌冽的寒意。
“师妹你已经动手了?”
月烟岚与月琉璃的感情一向甚好,她已经百年没有称呼月琉璃为“师妹”了。
这声称呼让月琉璃深刻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性,她颤颤巍巍地叫了声,“师姐……”
见月烟岚不为所动,她立马跪下改了口,“宗主,此事是我之过!”
“但也不能全然怪我!”都到这种时候了,月琉璃还不忘给自己拉上垫背的,“都是灵言宗这两人,妄想前来抢夺雪狐之血!我被逼无奈才不得不提前下手!”
“我看她们潜入我们门堂,就是心怀不轨,居心叵测!宗主可千万不要被她们蒙蔽了双眼!”
“是吗?”月烟岚柔声反问,也不知是信了月琉璃之言,还是在打什么别的注意。
在场的皎月宗众人,个个都噤若寒蝉,皆是生怕宗主不高兴,就祸及她们这些池鱼。
惹宗主生气,轻则身受重伤,重则命丧当场。
月琉璃一时也慌了神。
月烟岚心悦灵言宗前宗主灵堇,月琉璃也是知晓的。
先前见月烟岚同灵言宗之人说话,也是一副难得友善的模样。
月琉璃其实多少有点知晓月烟岚的脾性。
她自私成性,寡情少义,在皎月宗数百年,都不会见到她几次笑脸。
而像今日这般态度过分温和的,很难不怀疑其中有诈。
就是不知月烟岚对灵纤纤,当真是因灵堇之故,发自内心的爱屋及乌,还是……别有用心。
“宗主,琉璃所言,绝无虚言!”
月琉璃反正骑虎难下,遂一口咬定死不松口。
“月宗主……”灵纤纤见皎月宗之人沉迷于自欺欺人,不过想想她也说了谎,再胡诌下去也毫无意义,“不知可否看在我们前宗主的份上,放我们几人离去。”
不提灵堇还好,想到灵堇,月烟岚更是飞升心切。
“看在灵堇的份上?”月烟岚挑眉而望,眼神凌厉地射向了灵纤纤。
灵纤纤直觉不妙,拉着紫蓿就向后退去。
一道杀意四射的水灵之气朝着灵纤纤的方向飞斩而来。
“大师姐,我看她们皎月宗就没一个好人!”紫蓿被灵纤纤拉着避过一击,气得哇哇直叫。
“琉璃,给你个将功赎罪的机会。”月烟岚淡淡开口,没有丝毫情绪起伏。
可传到月琉璃的耳中却犹如天籁。
宗主肯松口,看样子这回她又赌对了,只要将事办好,许是能逃过这次严惩!
“但凭宗主吩咐!”月琉璃跪着直起了身板,抱拳领命道。
“将她们俩杀了。”
这灵纤纤,当真是越看越碍眼。
“……”月琉璃乍然抬头望向月烟岚,眼中竟有些不敢置信。
月烟岚眸中不耐更甚,“怎么?听不懂我说的话吗?”
“是!”
将灵言宗之人灭口,无疑是此时最好的法子。
没想到宗主为了皎月宗的秘辛,竟会直接翻脸,将自己心仪之人的爱徒斩杀于此,难道她不怕飞升之后,去仙界碰到灵堇无法交代么?
不过这些都不是她月琉璃要操心的,此刻她只要想办法,将两人的性命留在此处就行。
月琉璃看向紫蓿,略微忌惮了下,她朝月翩跹说道,“好师侄,她们俩有个渡劫期,还望你能助我一臂之力将她斩杀!”
“大师姐……清洲师兄去哪了呀……”紫蓿小脸一垮,对上皎月宗宗主,她这个新晋的渡劫期,也不够塞牙缝的啊。
灵纤纤默默探到了怀中的竹牌,竹牌之上传来了一阵温热之意。
牧清洲也不过大乘期的修为,唤他来有用吗?对上月烟岚还不是送死。
灵纤纤迟疑了。
可皎月宗之人,不会给她半点喘息的时间,月琉璃和月翩跹合力向紫蓿攻去。
其他皎月宗之人也朝灵纤纤攻去。
而一旁的月烟兰终是盯上了雪隐煊。
看样子月烟岚有要事在身,暂时还顾不上她们俩。
“这里可真热闹呀。”
月入天中,高悬正空。
正当月烟兰准备向雪隐煊下手之际,一声俏皮之音从远处传来,一个美貌异常的女子凌空踏步而来,而她的身旁,还跟着一道清俊的身影。
紫蓿这边刚勉力将两人击退半步,见到来人忍不住朝灵纤纤大喊道,“大师姐,你不是说,清洲师兄要和你在雪缘镇碰面吗……为何他会出现在这里?!”
“还和这么漂亮的女子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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