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上仍旧是初赛时的八队战队，徐百川坐在位置上，对面则是DXJ战队，而他又恰好与凌新位置相对。
凌新面色如常，感受到他视线时还朝他微微笑着。
不知道他有没有别的意思，但徐百川总觉得他脸上带着些嘲笑。
徐百川把外设装好，戴上耳机之后去调试设备。
底下的目光仍旧炙热，徐百川不看就知道是谁在看。
“川哥，那杨柳在观众席坐着，还看着你，这不故意起舆情吗。”虽然徐百川没看，但张然却在一旁提醒着他。
徐百川把队友频道打开：“管他怎么看，反正又掉不了肉，再说了，我这么帅还怕被人看吗。”
他的自信让队内的氛围缓和很多，以至于第一局打得得心应手。
虽然没拿到第一，但加上初赛时的积分，现在他们的总积分暂时还排在首位，不过与第二名DXJ战队的积分差距越来越小。
比赛中途，众人各自回到所在队伍的休息室，徐百川走在队伍最后，手指缓慢打着字，跟季慕清商议着万一待会儿再次互穿要怎么办。
［季慕清：还能怎么办？我尽力不拖你队员后退。］
季慕清技术其实还不错，虽然不能跟职业相比，但进步也算是很大。
［徐百川：那你可就惨了，我的水平根本不是晋级赛那些人的对手。］
“Flow神。”身后有人叫徐百川的名字，他转过身看去，凌新脸上带着笑，正徐徐朝他走来。
徐百川把手机收起来，看向前方因为声音停下的几人：“你们先回休息室，我跟他说几句话。”
凌新停在他面前时，几人已经进了休息室。
走廊上只有两人，徐百川也不避讳什么，打算速战速决：“凌队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凌新也没打算藏着心思，他看向徐百川，开口就是道歉：“真是抱歉，杨柳太任性了，我之前没发现他的心思。”
“没关系。”徐百川朝他摆了摆手，“凌队只要后面能够管好他就行了，我男朋友真的容易生气，凌队应该能懂我吧。”
徐百川是为数不多的知道凌新谈恋爱的人，他说出来不仅有让他劝诫杨柳的意思，还有点威胁的感觉。
凌新嘴角一抽，连本来想说的话都不再说出口：“懂，你放心。”
话已至此，凌新也不多说，本来还想试试能不能让徐百川把杨柳从黑名单拉出来，他既然这么说，看来是没希望了。
没说几句，凌新便转身离开。
徐百川回到休息室时，队员们应该是刚讨论完战术，正坐在各自的位置上喝着水，
看到他进门，李捷又让杜羡之重新把战术讲解一遍。
徐百川虽有心思也没办法，他把战术的几个小问题挑出来，等他们听完后又添了一句：“后面两局让羡之指挥。”
崔松岭看他一眼，没问为什么，而是把杜羡之拉到一旁，帮他提前找一下指挥的状态。
徐百川再次打开手机，去看季慕清发来的消息。
［季慕清：没关系，如果赢不了的话就只能晚一些还你钱了。］
徐百川本来还有些在意，听他这么一说，反倒不太紧张了：［那就晚点，我不急，上场了。］
季慕清收到他的消息时，开场的铃声也刚好响起。
他把手机放到进场入口的地方，坐到他那组的位置上，裁判抽签过后，宣布他先手。
对面的中年男人季慕清有些印象，似乎是春季全国象棋国际赛的亚军，只看头衔就知道他跟之前的选手差太多。
即使是季慕清本人来比赛，他都没有太大打算能够赢，所以他根本没在徐百川身上抱希望。
哨声响起，季慕清刚走一步棋，对方立即堵住他的去路，甚至还能猜出他下一步棋想往哪儿走。
季慕清下得属实有些吃力，棋局下到一半时，他额头上已经隐隐渗出一层汗水。
他思索着对方的棋路，刚准备挪动棋脑子突然一片空白。
又来了，季慕清想着。
再次睁开眼睛时，面前的场景已经变成电竞比赛，耳机里张然正焦急地喊着：“川哥小心右边。”
季慕清没来得及反应，下意识把枪指向右边，开镜瞄准，一个完整的瞬狙被他打出来。
［PPS─Flow使用AWM狙击枪淘汰了DXJ─New］
“我靠！川哥牛波一！”张然的一声大喊吓得季慕清手一抖，狙响声在游戏里出现。
得，浪费一颗子弹。
队伍频道里突然噤声，最终还是季慕清开口询问：“怎么了？”
听着他好像没生气，姜舒心这才放心说道：“这是凌新啊，你打了他们队的主心骨，这下积分差距一定能拉他们一大截。”
没想到竟然是凌新，季慕清刚刚一击毙命，说明他们队伍里就只剩他自己了。
季慕清轻“嗯”一声，刚准备说让杜羡之指挥的事，然而他还没出声就听到杜羡之开口做着指挥的工作。
其余两人看上去已经适应了他的指挥，一看就知道这局都是他在指挥，季慕清心里略微有些触动，徐百川竟然提前让他来接管了指挥。
强劲对手在最后一波决赛圈前就已经被团灭，PPS战队的基本目前稳居首位，与第二名差了8分之差。
下场时，季慕清特意找寻着热搜中那个座位，视线看过去时，杨柳也刚巧抬眸，两人对视一眼之后对方却慌张地收回视线。
他有点异常，按照平日里杨柳的性子，不该这么安静。
休息期间仍旧是商议战术的时候，季慕清听不太懂，便坐在一旁没吭声，等最后结束让他抓出不准确的点的时候，他才轻轻说一声：“我觉得挺好的。”
最后一局，赛场上的观众不仅没有疲累，甚至兴致更加高昂了。
呐喊声和尖叫声几乎要透过耳机，季慕清再次望向那个位置，却发现杨柳早已没了踪影。
他收回视线的时候，才瞟到对面坐着的凌新，对方面上带着笑，但季慕清看着总有些不对劲。
他继续摆弄着调试，心中疑虑仍旧没消。
事实证明，他的怀疑并没有错。
游戏刚开局时，PPS战队打得很稳，他们两人一队，把圈外的物资搜完后，顺着路进圈。
然而在进圈的途中，却遭遇了埋伏，这下不是UIP战队，而是DXJ战队。
季慕清面对站着不动的敌人才能打中，现在突然变成近战，他有些手足无措。
于是在一波混战中，季慕清率先倒地，第一时间就被凌新补掉，最终两队损失惨重。
DXJ战队那边只剩一名突击手Feel，而PPS战队这边只剩下张然，他们两人像是商量好的一样，各自离开，没再动手去打。
但两队都是独狼，即便实力再强也打不过别人的满编队。
张然在决赛圈被别队拿了人头，Feel比他稍微晚一些成盒，但最终积分仍旧是PPS战队第一。
季慕清摘下耳机，虽然赢了但心里很是憋屈，他站起身收拾着外设，耳边听着其他三名队员的吐槽声。
底下的观众呐喊着“PPS战队必胜！”，季慕清跟着队员的脚步走下台阶，对面的凌新也刚好下来。
季慕清实在不想跟他打照面，便把外设递给李捷，他拐弯走向洗手间。
洗手间的方向有指示牌，季慕清走着走着却发现身后有人在跟他，稳健的脚步声落到耳朵里，他有些不耐烦。
直到洗手间门口，那脚步才随他停下，季慕清忍不住转过身，刚想骂两句就看到熟悉的脸正冲着自己笑。
“吓傻了？”
季慕清看着自己的脸上满是笑意，开口却很不着调：“快来亲一个，我有点忍不住了。”
季慕清连忙捂住徐百川的嘴，左顾右盼之后把他拉进洗手间：“别瞎说。”
徐百川“呜呜”两声，似乎没察觉到刚才的话有什么不妥：“我，不是，你真的很想上厕所，快亲一下换回来，不然你要尿裤子了。”
听他这么说，季慕清也总算清楚了他为什么这么急，他用力猛吸一口气，仿佛豁出去一般：“来吧。”
徐百川也不客气，他拉过季慕清手腕，抬手按住他的后颈让他别动，嘴唇想贴的时候两人同时闭上双眸。
酥麻的感觉从嘴唇传到全身，季慕清想睁眼却被徐百川阻止，他用另一只手遮住季慕清的眼睛，持续加深这一个吻。
直到手臂紧贴，季慕清感受到他身体莫名的变化，徐百川才缓慢松开手，有些难堪地向后退了半步。
徐百川低着头声音沙哑，手指用力拽着衣摆：“你先出去等我吧，一会儿就好。”
季慕清第一次见到徐百川这种情况，两人关系自然没到这种看着的地步，他浑身僵直一瞬，随后同手同脚地从洗手间走出门外。
手指发冷，脸颊和胸腔却热得发烫。
季慕清后背抵着坚硬冰冷的墙壁，他感觉自己能把墙捂热，他沉沉呼出一口气，心里仿佛有种别的情绪在蔓延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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