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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家出了这样子的事是奇耻大辱,顾磊和方荷离婚了的传闻也算是彻底坐实了。
这倒也遂了顾磊心意,除了怨恨方荷发神经把宝珍弄伤了,他竟然还有一丝丝雀跃。为了不在医院里碰到方荷,他还特地把宝珍和方荷安排在两所不同的医院,可想而知他有多厌恶方荷。
他送宝珍去国外治疗,一去就是两年,回来时,顾磊已经要和他的未婚妻办理结婚手续。
他现在这位未婚妻是个beta,他一个Alpha就算是再婚,一般来说也不会和beta结合在一起的,所以从这可以看出,方荷对他的精神创伤影响甚大,他现在是怕透了Omega。
他的婚礼预定是在六月初,宝珍回到国内,去了顾磊的新房一次,和父亲还有那位年轻的继母打了个照面后,便一直住在酒店里。
入夏之后,艳阳大晴天便日日高挂上空,热腾腾的阳光照在玻璃上,人的声音,树的影子都给烤没了。
宝珍靠在窗口,看着楼底下形形色色走过的人,半边陷在阳光里的脸近乎透明,茶褐色的眼球没什么情绪流露。
这两年,他一直在国外,顾磊给他弄了个大学读,学艺术。
这个东西很杂,说出来好听,其实都是虚的。
宝珍自己也知道,他被方荷控制太久,再加上腺体刚成熟时毫无节制地服用抗阻断药,如今的后遗症也很严重,基本上算是小半个废物。
他根本什么都做不了,在Omega汛期的时候,就只会像只狗一样,无法控制,不断奢求。
他靠在窗边发着呆,想了一些未来的有的没的事情,想到脑袋发昏,他才作罢。
恰好父亲的电话来了,让他晚上回家吃饭。
宝珍的脸压在手机上,又陷入沉思,直到顾磊喊了两声,他才说好。
方荷这两年身体不好,回到了小南山那边的别墅休养,一年到头都不会出来。
宝珍不曾去见过她,说来也是奇怪,他以前对方荷是言听计从,到现在她说的话,全都都不会去理会了。
和顾磊通完电话,就接到了方荷的电话,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得知他回国的消息。电话里语气还是那般命令的口吻,让他到小南山这边和她问安。
宝珍神色倦怠,阳光直射玻璃,亮的他睁不开眼。他说有事就不去了,便直接挂了方荷的电话。
有了未婚妻后,顾磊便换了一套新的房子,离市中心有些偏,但环境不错。一路开车,道路两边的法国梧桐茂密葱茏,夏天的光被浓密的树叶分割成一片又一片的细小碎片,落在车顶,浮现出一层浅金色的光芒。
宝珍的车就开在这样的梧桐小道上,慢慢悠悠开着,他不像是赴宴的人,倒像是个前往法场的犯人。
他到了顾磊这边,佣人前前后后招呼他,宝珍是很不适应的。
端着水,规规矩矩坐在沙发上,顾磊和他妻子坐在他对面沙发,他们大眼瞪小眼了数秒后,顾磊开口问他在国外的生活如何。
宝珍手里杯子里的水烫的过分,抿了一小口便匆匆放下。
他开口道:“挺好的,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
他没什么话和顾磊说,顾磊和他也应该无话可说。
又是一阵沉默,顾磊问他回国后住在哪里?
“在酒店里,还没来得及找房子。”宝珍这次回国差不多会待一个月,这一个月一直住在酒店里也不是办法,但是如果要租房子,房东也是不可能只租给他一个月的。
“就住在爸爸这里吧。”顾磊神色微动,“楼上房间很多,你随便选一间。”
宝珍愣了愣,下意识看向顾磊身边的beta,对方朝他笑道:“小珍,你就住下吧,你爸爸在你不在的时候一直念叨你,他很想你的。”
宝珍被眼前beta神色间的温柔给震撼到,这是他在方荷身上从未见到过的表情。他舔了一下嘴唇,又朝顾磊看去,就见顾磊的目光也是怔怔的。他心里觉得好笑,估计是顾磊和他一样,都被一下子吸引了。
宝珍拒绝不了这样温柔的人,一不留心,就答应了。
佣人很快就整理出了一间房间,宝珍的行李很少,几件衣服和一些必备品。
他收拾好衣服,便倒在床上,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房间里的冷气开得很低,他最近总觉得很疲惫,抗阻断药的副作用是不可逆的,造成了他现在变得比普通Omega更为长的汛期。
敏感、疲惫、情绪化和因为**泛滥而带来的困扰,这些都让他每次都苦不堪言。
第二天就是婚礼,晚上父亲和他的beta都去婚礼酒店了,应该是不会回来。
宝珍从半梦半醒起来,冷气吹得他头疼,蜷缩着卷起被子,等了好久,他晃晃悠悠下床,拉开门往楼下去。
刚下楼,便听到了大门拉开的声音,宝珍站在楼梯不动,从门外走进来一个人。
无光无亮,天边的乌黑压在屋内,压得密不透风,压得昏天黑地,只有一个影子,勾着屋外的月光涌进来,但只要一个影子,就够了。
宝珍眉毛上扬,隔了很远,叫出声,“林鹤芝!”
林鹤芝是替好友回家拿一些东西,顾磊是太忙了,忘记告知他,宝珍还在家里。
他露出些许惊讶的神色,身后是无边无际的暗,悄悄收敛起脸上的倦色,先是轻轻嗅了嗅,而后露出了笑容。
宝珍从楼梯上跑下来,睡去后没来得及换的衣服有些皱了,黑色的头发也是乱蓬蓬,皮肤依旧很白,林鹤芝瞧着,觉得面前的少年似乎没有变化,不过也就长长短短两个夏天。
“你怎么在这里?”
“我帮你爸爸拿个东西。”
“什么?”
“结婚戒指。”林鹤芝说着就笑了笑,“顾磊他总是这么粗心大意。”
“在哪儿,需要我帮你找吗?”宝珍对林鹤芝还是很有好感的,一改刚才在顾磊和他的beta面前的疏远,热络问着。
“他说是在茶几柜里。”林鹤芝走到沙发边,手指挑开柜门,里面赫然放着一个淡粉色的礼盒。他拿起放入口袋,回头对宝珍道:“明天婚礼,你爸爸他还在酒店里走流程,今晚估计不回来住了,你一个人行吗?”
宝珍反问:“叔叔,如果我说不行,你会留下来陪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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