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炼化这份传承也不是一时半刻的事情。
因此，赵羽也只是炼化了几个时辰，对这份传承有了一个初步的掌握，就提前醒了过来。
“等久了吗？”他先看向了顾九所在的方位。
“我还以为我要等上几天。”回身，顾九将手上把玩着的仙器扔给了赵羽，旁边一直畏畏缩缩的小男孩儿瞬间像是被大赦了一样，一溜烟儿的跑了过去。
赵羽愣住，他迟疑了一瞬，到底还是问了出来，“你……我可以确定，我每次都有好好收着这件仙器，你是怎么拿过去的？”
“放心，”顾九翘起唇角，“只是一点特殊的手段，没有可以复刻的可能。”
“这件仙器会好好待在你的身边的。”
闻言，赵羽的面上难得的露出了些许窘迫，“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想要解释，却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口舌竟然这么笨。
“走了。”顾九往山洞外看了眼，“这里不是多隐蔽的地方，再待下去说不准就会被人摸进来。”
赵羽只能跟上。
山洞的位置挺偏僻的，但四周却安静得有些过分了。
眼尖地看到了一头修为起码得是化神期的妖兽尸体倒在不远处，赵羽瞬间就明白了原因。
有这样一头妖兽的尸体在这里，寻常的妖兽自然就不敢过来这边，修士们也会掂量一下自己的深浅，不过轻易冒险。
至于那些胆子够大的，妖兽尸体旁边的草丛中露出的衣角就代表了他们的下场。
不得不说，有顾九在，赵羽非常的安心。
看着顾九伸手将妖兽的尸体收入了储物手镯中，赵羽想起了之前他在其中看到的各种各样的妖兽尸体和不同等级的药材、矿石等资源。
“如果你需要灵石的话，迷雾山那些不太好出手的资源都可以卖给我。”略有些不自在地开口询问，赵羽是害怕被拒绝的。
一时间，顾九压根就没反应过来这个主角到底在搞什么鬼。
然后，他笑得愉悦，“你要是想给我送灵石可以直接送，我没那么清高。”
顾九看向赵羽的眼睛，语气半是玩笑半是认真，“有人白送，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只是若是这份馈赠有什么其他的附加条件，我可是只会吃下灵石，什么事都不会做的。”
赵羽懊恼。
他好像又说错话了。
不过没时间给他去想怎么解释才不会曲解自己的意思，因为他已经听到了不远处的动静。
应该是几个修士在和妖兽战斗。
听妖兽的吼声，修为应该不会太高，大概在金丹期左右。那么和妖兽缠斗的修士修为也不会太高，应该也是金丹期。
按照赵羽的想法，当然是避开。
但很快，他就在其中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动静，是清越！
对于清越，赵羽的感情是十分复杂的。
没办法，清越的父亲，也是赵羽的师傅大长老修持，很可能就是当年灭他赵家满门的凶手。
而能让赵羽有这样的想法，自然也是证明了这个可能性几乎是板上钉钉。
如果不是洺悦城这边接连出现的两个秘境，等到万宝楼百年一次的大拍结束，那个关于飞升上界的消息被成功拍卖出去，赵羽就能得到最关键的证据，将这个答案确定。
虽然对清越动手也算得上是临时起意，但到底是差点要了他的命，让他为自己的父亲代为承受。
若清越和大长老修持一样是个伪君子也好，偏偏清越的性格最是阳光，虽然有点懒散，但也不乏侠义之心。
有时候赵羽也会问自己，他是不是做错了。可只要想到赵家满门的性命，他就会重新狠下心来。
唯一让人觉得失望的，就是清越对于大长老修持的了解并没有那么深。
可在面对自己的亲子时，尤其是寄予厚望的亲子，人总是会松懈的，之前赵妍在清越那里，到底是得到了一个重要的消息。
即便不能直接证明大长老修持就是当年灭了赵家满门的幕后黑手，也可以敲定他是行凶者之一。
清越的身上有赵家家主用来保命的灵器。
以前不知道也就算了，在知道这一点后，这样近的距离下，赵羽能很清楚的感知到那件灵器散发出来的波动。
“要杀了他们吗？”顾九的声音响起，明明是很平常的语气，但赵羽硬生生从中听到了一抹蛊惑的意味。
赵羽的眼睛红了一瞬。
猛地转头不可置信地看向了顾九，赵羽没想到这个人会在这个时候对他出手！或者这根本就说不上是出手，只能说是一点小小的言语蛊惑。
可赵羽偏就中招了！
他用力地咬着自己的下唇，想要平复自己此刻沸腾的心绪。
赵羽也不知道，为什么顾九会对他的影响这么大，让他在这三年间被压制得很好的心魔一次次翻涌。
调息了几瞬，赵羽的眼睛似乎又回到了顾九最初见到他时的冷，刚刚那略带着活泼的真实消失不见，重新被隐藏了起来。
见状，顾九遗憾地摇了摇头，“我还以为你很想杀了他呢！”
“换条路。”赵羽冷冰冰地开口。
既然他都这样说了，顾九当然不会驳他的面子，“好，你说往那边走？”
可顾九越是这样顺毛，赵羽越是气不顺，但他没有表现出来。
这一次，赵羽留下了只有他们兄妹三人才能看懂的印记。
自然没有忽略他的这点小动作，但顾九依旧是那副一切都顺着他的态度，愈发让人不爽。
赵羽突然有些丧气。
又是这样，总是这样！
从前顾航还是清源宗的大师兄时也是如此，总是让他这样无力，仿佛所有的走向都在对方的意料之中，他只是苦苦挣扎在其中的蜉蝣。
唯一一次看到对方露出不一样的表情，还是在他被自己毁了丹田、切断灵根的时候——
他又想起了那个笑容。
闭上了眼睛，那抹愈发浓郁的红色被遮挡住。
为什么非得让他堕魔呢？
转过身，没有让顾九看到自己的苦笑，赵羽却在想，若是在这次万宝楼的百年大拍上能得到他想要的结果，那就干脆堕魔吧！
光是赵妍一个人在魔宫就已经很辛苦了，他这个做哥哥没必要将所有难捱的事情都放到妹妹的肩膀上。
光风霁月的蔚珩也只是因为需要才存在，在完成了他想要达成的目的后，存不存在也就无所谓了。
也或许，他只是在找借口。
赵羽停住了自己的思绪。
*
和主角的分开在顾九的意料之中。
从赵羽留下印记开始，他就知道这一天会很快了。
当时的妖兽潮确实有些麻烦，但还真没麻烦到顾九处理不了的程度。他就是想看看赵羽到底想要做些什么。
结果最后就只是为了和他暂时分开吗？
顾九承认他有点失望。
本来还以为主角会趁着这个机会对他下手，不能杀死他也得想办法将他给重创啊！
就是因为赵羽的态度始终都很奇怪，所以这才让顾九完全不知道要怎么报复回去。
除了一定要让主角堕魔以外，他是打算对方怎么对他，他就怎么还回去的。
那就再等等，顾九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不过一转身，他却遇到了一个非常意外的人，一个用着警惕的眼神看着他的女人。
顾九的记性不至于差到连几天前才见过的人都忘记，自然第一时间就对上了来人的身份——苹苹。
是的，就是赵羽在清源宗的那个师妹苹苹。
显然，在对上了顾九的正脸后，她也认出了顾九来。
她开口想要叫顾九的名字，却突然发现，他们当时其实压根就没有交换姓名。
顾九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顾九：……
或许是他和赵羽两个人都彼此心里有数，所以他们还真都没有注意到他们从始至终都没有交换过名字。
也不知道中间有没有露馅过，但好像都给默认了，两个人都没有发现不对……
抛去这个乌龙，顾九笑眯眯地主动开口，“在下沈七，不知道这位清源宗的修士？”
“你叫我苹苹就行，我没有姓氏。”见顾九率先展露出了善意，苹苹也松了口气。她想让自己的态度能更友善些，毕竟当时发生的事情实在是不太愉快，而现在苹苹孤身一人。
就是顾九没想到面前这位苹苹的气运竟然还很不错。
没有姓氏就意味着苹苹是刚出生就被抛弃的弃婴。在这种情况下，竟然被路过的清源宗的大长老发现，还检查出了灵根直接被收为弟子，只能说气运是真的很不错了。
然后，顾九愣住了。
等等！要是这样算的话，捡到苹苹的时候，大长老怕不是刚灭完赵家满门，正好在回去的路上……
毕竟作为玄真界第一大门派清源宗的大长老，一般无事是不会轻易离开宗门的。而要去灭门的时候当然不可能主动捡回来一个弃婴，这样一算，就只可能是灭完赵家满门之后了……
怪不得主角看起来不是很喜欢这个师妹呢！
不过这位师妹看起来很喜欢主角的样子，要不然也不会对顾九这个突然出现在赵羽身边的散修那么大敌意。
这样一想也对，赵羽对他态度上的不一样，确实是有点明显了。
我写的好慢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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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开局跌落悬崖（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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