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白骨通天塔
之二、“可怕”意味着什么
（总229）
司命冲着“城堡”门内摊开之前紧握的左手，一些金色粉末从他掌心飞出自动寻找到那些已变成木乃伊的尸体，覆盖了那些尸体。
茜瑞与艾修一同目睹到——金粉落下的同时，那些尸体化为白骨。这就是“白骨法师”！！！司命曾是他们无比熟悉的人，现在却非常陌生。
茜瑞力持镇定地问：“老师，那些粉末如果落在活人身上会怎样？”
“也会化作白骨。”司命说着走到一副白骨身边捡起骷髅头，掏出刻刀飞快地在骷髅上刻下阵图。他收刀的同时阵图已隐形。
他将头骨抛向空中，散落一地的骸骨突然站了起来，等头骨落到脖子上，整副骷髅就行走起来。
这副会行走的骷髅将满屋子的骷髅头都收集到司命身边。司命坐在一堆骷髅中间问茜瑞和艾修：“你们带吃的了吗？我的肚子还是很饿，如果饿的受不了，说不定把你们也吃掉！”
“必须带了。”茜瑞从自己的储物戒指里取出两个鸡肉卷饼和一瓶牛奶递给他。她继位后严令王公贵族必须与民同甘共苦，这些吃食已经是王宫中最有营养的东西。
司命瞥了一眼茜瑞手上的储物戒指，心想：“不用我给，她也能拥有储物空间。”
他吃完卷饼喝光牛奶后将手伸出窗外，掌心的金粉继续挥洒，自动去寻找尸体……第一副会动的骷髅跑出去将骷髅头一个一个的捧回来。
司命摸到一颗最小的骷髅头，从大小判断，应该是个婴儿的。他的心情并不像他的表情那么淡定，反而像他此时的视力一样迷茫……
聚集在保留地的蓝鹿族大约有三百多人，基本都是老弱妇儒。他厌恶他们——讨厌他们的卑鄙无耻，讨厌他们的贪得无厌，讨厌他们的恩将仇报，讨厌他们身为弱者还要欺侮比他们更弱小的……他想过，如果魔力恢复了要报复他们一下，却没想过要将他们全部杀死。
久愿长明曾教过他，魔法师分四类：生命补偿型，魔力储值型，强制剥夺型以及自然吞噬型。其中“自然吞噬型”是最稀有也最可怕的，即便不使用魔法也能置人于死地！
直到今天，他在濒临饿死时无意识之下吞食了保留地内的所有生命，他才知道到“可怕”意味着什么。
他曾想过，如果魔力恢复了，他要在这个尸横遍野的时代制作大量的“骨白白”，然后利用“骨白白”们结束这场已漫延至全球且旷日持久的战乱。但具体要怎么做，他并没有想好。
他问艾修：“艾修·蓝鹿，是你真正的名字吗？你真的是蓝鹿族人？”
艾修不想多解释，只是点头，“是。”
“我不是有预谋的杀光这里的人，但他们的生命确实是被我吃掉了。”司命暂停雕刻，轻抚着手中的小骷髅，“这会不会造成蓝鹿族的灭族？”
“灭族就灭族吧。”艾修·蓝鹿看着化作白骨的所谓“同族”们，心中只有一点点淡淡的伤感，“万物皆有始有终，蓝鹿一族早该退出历史舞台。现在，其实已经有些晚了。”
司命的视力虽然模糊，却能看出——艾修·蓝鹿身为蓝鹿族的成年男子，却并未纹面。心中对他的身份与遭遇明白了一些——无法弥补的残缺的人生……他也想起自己脸上的纹面，闭上眼，将右手在脸上覆盖了片刻，手放下时，面部肌肤已变得光洁如玉。
他对茜瑞说：“莫莫，如果我之前不是个瞎子，能看到你的金发碧眼，我早该知道你是洁节王族的一员。现在，能告诉我你是谁吗？”
茜瑞此时心中是前所未有的忐忑，虽然司命从始至终没有对她疾言厉色，但她深知，她的谎言造成的伤害将成为他们之间今生无法弥合的裂痕。
“老师，我的全名是茜瑞·洁节·莫得莫失。”她看着司命已经恢复到他们初见时的容颜，深吸一口气后说道，“莫莫并不是假名，是我母妃生前常常呼唤的乳名。”
“原来是女王陛下。”司命不再说话，开始专心的在骷髅头上刻阵。很快，三百多具骷髅都站了起来。
他走到漠河边，亲手将那个“贱民”的孩子的尸体挖了出来。
茜瑞与艾修看到他不仅在那个孩子的头骨上刻阵，也在他的四肢刻阵。等那具小骷髅活动起来，明显比其他骷髅白净、可爱、灵活许多！
茜瑞忍不住问：“老师，是不是只有他才是真正意义上的‘骨白白’？”
“他们都不是严格意义上的‘骨白白’，因为我现在的魔力不够。”司命轻轻一叹，轻轻抚摸小骷髅的脑袋，“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他生前喜欢奔跑，就叫他‘跑的快’吧。他至少可以比别人跑的快！”
看到司命抚摸小骷髅的头，茜瑞心生羡慕——以前，老师也很喜欢摸她的头。以后，那样的日子还会有吗？
“女王陛下，”司命对她说，“我听说你驱逐了自民美兼和国派来的官员，你想好怎么应对来自该国的报复了吗？”
“老师，请您还是叫我莫莫吧。不管我是公主还是女王，在您面前，我只是莫莫。”
“好吧，莫莫，你想好怎么应付来自自民美兼和国的报复了吗？”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主动回答这个问题的是艾修，“蓝鹿国再小，军人也是有血性的。”
“我国与麓国、陵国的交战还处于胶着状态，我更不想与世界第一军事强国开战，我也没有要求自民美兼和国必须偿清旧债。但是他们必须用粮食来换取新的能源。”茜瑞的态度很坚定，“矿石与石油都是不可再生资源，如果任凭他们索取，即使战争结束，身处沙漠而又能源枯竭的我国也再没有复兴的可能！我的选择对科魔国有利，我相信您的祖国很愿意与我国结盟。”
司命低头思考了一阵，抬头说：“我需要制作更多的蒙人版‘骨白白’，你们能提供更多的尸体吗？”
“更多的尸体！”艾修的眉头皱了起来，“虽然战死、饿死的人很多，但是为了预防疫病，尸体都尽快烧掉了。”
茜瑞则问道：“您为什么要制作更多的蒙人版‘骨白白’？”
“蒙人版‘骨白白’除了能行动自如之外，并没有别的作用。但是可以将他们布置到沿海去，也许能吓唬住自民美兼和国，让他们暂时不敢进攻。即便唬不了人，损失也有限。”司命耸耸肩接着说，“与此同时，你们把我送到东面的前线去，战场上弥散着大量的无主生命力，新鲜的尸体也多。我应该可以很快恢复，也可以制作出真正的‘骨白白’。”
听完司命的回答，茜瑞很果断地说：“老师，您跟我回王宫吧。那里有您需要的尸体。”
艾修闻言大吃一惊，“女王陛下，您要做大逆不道的事情吗？”
司命也很惊奇，“王宫里哪有尸体？你要现杀给我吗？”
“没那么可怕。”艾修镇静下来解释，“节洁王族有着特殊的葬俗，他们不修陵墓也不掩埋尸体。世代王族的遗体就躺在王宫的地下，据说这样可以更好的保佑后代子孙。”
“原来，那是个活死人同住的地方。”司命望向那座洁白的王宫，“带我去吧。等我把他们做成‘骨白白’，他们就真的能保佑后代子孙了。”
“老师，我希望您能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如果是以前，司命会毫不犹豫地答应她，现在却谨慎了，“你先说，我再判断能不能答应你。”
“请您首先将我母妃的遗体做成‘骨白白’，让她在我父王的遗体上砍几刀。然后，请您让他们两人的尸骨永永远远的分开，即便这个星球毁灭也再无见面之期。这是我母妃的遗愿。”
茜瑞说的平静，司命却听的一言难尽——是什么样的怨偶，才要做到这一步！他的心中不禁对茜瑞多了几分心疼。
“如果你坚持要完成你母妃的遗愿，我可以答应你。”
茜瑞用双手将裙摆向两侧拉平，向司命行了一个深深的屈膝礼，“老师，我替母妃多谢您了。”
“这种事情好像不用谢……”
“我还有一件事要告诉您。”
“什么事？”司命觉得跟身为女王的茜瑞说话也许对心脏不好，都想用手去捂住胸口了。
“我与您的青梅竹马之一，祝风平有过合作。”茜瑞觉得这样说并不算欺骗，“我没有告诉她您在哪里，不过她知道我是您的学生，我还将利用‘七日荣归’的种子给星辰石充值的方法教给她了。在此之前，久愿长明并没有将您传授给他的方法带给您的祖国。”
司命突然听到祝风平的消息，心中变得一片混乱……过了好一会儿才理出点儿头绪，“平平她还好吗？”
茜瑞想到差点被祝风平烧死，磨着后槽牙说道：“她很好。又美丽又强大！”
“她好就好，她好就非常好！静静也一定很好。”司命傻呼呼地笑了一阵……过了好一会儿才想到：“久愿长明为什么不守承诺？他用未嗟魔国对我发下了誓言，他真的不怕亡国？”
“我不知道。”茜瑞摇摇头，“也许……那个人骗您骗出习惯了。”
作者有话说
第229章 可怕意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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