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十年战乱心茫然
（九十一）应该告诉八百农夫的事
“你忘了吗？我说过，到了适当的时候我会告诉你，你应该告诉八百农夫些什么。”
“应该告诉八百农夫些什么……”司命喃喃地重复了一遍久愿长明的话尾，然后瞪他，“久愿长明，我是不是不相信，我真的想杀了你？”
“你为什么想杀我？就因为我骗了你？”久愿长明表现出一脸的不可思议，“我虽然骗了你，可我对你和你的亲朋好友并没有造成实质性伤害吧？我连你家的四只猫都救出来了！”
“你是把我家的猫都救出来了。可最近全世界死了那么那么多的人，你敢说与你无关？有心的人都会感到悲伤。你没有心吗？”
“炸弹是我扔的吗？你用的魔法是我教的吗？如果都不是，我有什么责任？”久愿长明笑着反问，“我的亲朋好友本来就所剩无几，最近更是一个没死。我有什么好伤心的？你那‘白骨法师’的封号也是自己赚来的，不是我封的。”
“你……”司命被他的厚颜无耻气得很想冲上去揍他一顿，可他身周有自己布下的用来困住他的防护罩，现在却变成了他的保护层！如果进到防护罩里面去揍他……论打架，自己恐怕不是他的对手。
新接触魔法没几天的司命，搜肠刮肚也想不出能用来惩罚久愿长明的魔法。他想到，“要不，用司运的魔法烧他吧！”随即他被自己的暴力想法吓的一哆嗦——不管是用“燃烧”将他烧成灰还是用“执念”将他烧成一片虚无……都明显量刑过重了。
司命重重地闭了一次眼睛，让自己冷静下来，在久愿长明的对面盘膝坐下，“我今天不打算杀你了。因为我就算杀了你，你也不会认错。但我一定能找到方法让你活着后悔，活着难受！”
久愿长明不笑了，“你真的那么恨我？”
“久愿长明，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直到把我关进图书馆那天都不肯花点儿时间对我说明——我的魔力如果使用不当，会造成怎样的后果？”久愿长明在司命明澈的眼睛里看到了痛苦。
“那一天，我在万象群岛，在隐水沙漠，在‘末日赌城’，我和我弟弟见到了无数惨不忍睹的尸体，并烧掉了那些尸体。可当时我并不知道那些人的死跟我有关。我还以为我只是在为别人的错误善后。多可笑……”
“来见你之前，我刚刚见过风亚。你还记得我的那个同学吗？”
“我记得那个金发女孩儿。”久愿长明点头，“她的父亲是自民美兼和国的前任国防部长。”
“风亚的父亲是自民美兼和国的大官！怪不得我觉得他有点儿眼熟，原来是在新闻里见过……”司命震惊了一下。
“你到现在都不知道你同学的真正身份？”久愿长明更吃惊。
“那些不重要。”司命挥挥手，“我只要知道她是我的同学就够了。可现在我们是仇人了。”司命神色黯然，“我亲手杀了她的哥哥，他的父亲差点儿杀了我。”
“是风亚·富义的哥哥受到了核辐射。你去想救他却失败了。对吧？”久愿长明猜的一丝不差。
“你全猜对了又有什么用？如果你肯早点儿告诉我真相，我能早点儿了解魔法。一切都会不一样。”
“是会不一样。”久愿长明冷笑，“你不把原子弹原物奉还，你已经被炸死，魔科城变成了鬼城！”
“绝不可能。”司命很自信，他指着他，“困住你的罩子叫作‘执念’，就算是□□、中子弹也炸不坏它。如果我对魔法知道的更多一些，那天我就会用它包裹住那些炸弹而不是将它们送回去。”
久愿长明的脸色有些发白，发现自己低估了身周的那个看不见的罩子。
“为什么破坏那么容易，想挽回一点点也那么难？我也不是什么好人，”司命看着自己的双手，“在见到风亚的悲伤，她哥哥的惨状，她父亲的憎恨之前……正如你所说，我家连只猫都没死，我其实不了解别人的痛苦……说我是‘白骨法师’，是恶魔。我不能说我不是故意的，所以没有责任。”
“你居然是这么有责任心的孩子。了不起！”久愿长明为他鼓掌。
司命觉得那掌声很刺耳。
“我要你转告八百农夫的事将要害死更多的人。你还要不要听？”
“那你要不要说？”
久愿长明认输的低头苦笑，“我还是说吧。”
“看到这个未嗟魔国了吗？”他又抬起头望望天，望望塔，望望连绵不尽的群山。
司命也跟着他又观察了一遍这个天空永远阴沉沉的国家。远处那座“先死后生塔”还是灰蒙蒙的矗立在那里。
“未嗟魔国是八百农夫在一千两百年前用魔法创造的。”
“为什么？”
“原因两句话就能说清楚——因为流星雨要来撞击星球，八百农夫为了保住星球，驱动月球主动出击。为了维持星球生态的稳定性，他用魔法创造了未嗟魔国以代替月球功能。”
司命听的有点儿发呆，这故事既玄幻又有点儿熟悉……好像与广寒宫中那些去撞彗星的无名英雄们所做的事有异曲同工之妙！
久愿长明不管他是不是在发呆，继续说：“要做到这一切，需要非常巨大的能量！当年人类能掌握的最强大的能量就是魔力。即使是没有魔力的普通人，他们的生命也可以转化成魔力。”
“人的生命可以转化成魔力？”这一认知让司命吃惊到顾不上发呆。
“对。”久愿长明笑的冷酷，“理论上，魔力不够可以用杀人来凑。”
“八百农夫就是用杀人来凑够了推动月亮的能量？”
“对。”久愿长明点头，“你知道他用掉了多少人命吗？”
“几千万？不，几个亿？”
“是上百亿。”久愿长明一口气说下去，“完成推动月球和建造未嗟魔国这两件事后，整个星球上只剩下一千万十二岁以下的孩童和十万成年人。这就是为什么，星球的历史明显的存在断层。
“而将有流星群撞击星球的这件事，据八百农夫说，是你告诉他的。现在你还要去告诉他吗？”
“你说的都是真的吗？没有再骗我？”
“我可以发誓没有骗你。”久愿长明非常严肃，“就因为这一切都是真的，我们未嗟魔国的人才会活的如此痛苦！
“当年那活下来的那十万成年人就是我们未嗟魔国人的祖先。能够代替月球稳定星球的其实是那座塔里的大阵。”久愿长明指向“先死后生塔”，“大阵的运作需要有魔力的守阵人来维持。当年上百亿的成年人，包括知道真相的和不知道真相的都在同一天被抽取了生命。而守阵的人反而不用马上就死。
“所以我们的祖先发下重誓——你们先死，我们后死，我们的子孙将世世代代守护‘先死后生塔’。这一守就守了一千两百年。”
“原来如此。”司命连连点头，“没有信用的只是你一个，你们未嗟魔国的人，整体还是很守信用的。”
“你呢？你还会去告诉八百农夫吗？”
“会，我还是会告诉八百农夫。”司命毫不犹豫的点头。
“为什么？你都不知道当年是不是真的有流星群要来撞星球。而且，八百农夫是推碰上月亮走了。可是没人知道他是不是真的用月亮挡住了流星雨。他也许是推着月亮去宇宙旅行了！”
“他没你那么无聊。”司命再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八百农夫的为人虽然有点儿恶劣，但不是个傻瓜。我虽然没有证据，但他在听过我的话之后一定会去求证的。如果结果不变，就说明为了保住星球与人类的未来，他必须那么做。”
“你真的不是害怕自己会消失？”
“我当然为自己想了。但是我说或不说，咱们消失或存在的概率都没变。不对吗？”
久愿长明愣住了。
“你希望那座塔倒下吗？”
“什么？”久愿长明一时没反应过来。
“不管当年怎么样，你们现在守塔已经守的很累了吧？”司命指着先死后生塔问，“我听苑天明说过，你们未嗟魔国资质好的魔法师，45岁之后必须入塔守护。”
“现在已经变成42岁就必须入塔了。”久愿长明叹息，“在未嗟魔国出生的魔法师越来越少！比如像你这样的就没有出生在我国。不过最近，我们的压力减轻了。外界死了那么多的人，他们的命，够我们用好一阵子了！”
作者有话说
第91章 应该告诉八百农夫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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