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 10 章

谢牧庭心乱如麻,懊恼道:“此番是我的过错,我向你赔罪。”

谢牧庭端起酒杯走向赵北辰,又道:“殿下大人大量,切莫怪罪,我敬你一杯。”

赵北辰侧过身避开他的酒杯,嗤嗤笑道:“太子党与三皇子党向来针锋相对,眼下话说得好听,一转眼又当我凶神恶煞的夜叉,对我敬而远之!”

谢牧庭蹙起眉,沉声道:“什么太子党三皇子党,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等皆是圣上的臣民,只为圣上肝脑涂地。”

赵北辰板着脸仍是不痛快。

章之桥打圆场道:“北辰,差不多行了,任他是什么党,从今往后去了审监司也是为你差遣。”

赵北辰这才高兴起来,嬉皮笑脸接了谢牧庭的酒,又冲章之桥粲然一笑。

谢牧庭定定看着两人,忽然想起那日姻缘石旁,赵北辰祈愿与心上人白头偕老。他禁不住苦笑,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尽兴之后,三人离开酒楼,章之桥道:“我还有事要去一趟卷宗库,你们先回去吧,北辰,你顺路,送一送牧庭。”

赵北辰吃醉了酒,脑袋晕乎乎的,随口答应,然后转身上了马车。

章之桥无奈摇头,对谢牧庭道:“这小子喝醉酒爱撒泼,你担待些。”

谢牧庭微微蹙了蹙眉,颔首答应,然后踩着轿凳上了马车,掀开帘子往里去。

赵北辰不安分地坐在地垫上,抱着膝盖正在吸鼻子,谢牧庭吓了一跳,皇子坐在地上,他自然不敢坐在椅子上,只好在靠近车帘的地方曲着腿坐下。

马车缓缓行驶起来,赵北辰突然踹了谢牧庭一脚,力气之大几乎将他踹飞了出去,幸而谢牧庭反应快,攀住车壁稳住了身形,转头看向赵北辰时,却见他脸颊通红,眼神迷离,嘴里絮絮说着话,也不知在说什么,嘀嘀咕咕说个没完。

谢牧庭迟疑了一会儿,从袖中掏出竹蜻蜓,他轻轻摆在掌心,递到赵北辰面前。

赵北辰眼神木讷地看着竹蜻蜓,歪着脑袋问:“给我这个干什么?”

“送给你。”

赵北辰摇摇头道:“我不要,我不喜欢,这种骗小孩儿的东西,我才不喜欢。”

谢牧庭收拢掌心,将竹蜻蜓放回袖中,笑了笑便不说话。

赵北辰提了口气,欲言又止看着谢牧庭,安静了片刻,忽然又气势汹汹道:“拿来给我!”

谢牧庭不自在道:“我下回送你别的。”

赵北辰踹了他一脚,板着脸瞪他,落在谢牧庭眼里,却是满脸嗔怒,双眸水润润的,脸颊泛红,说不出的好看。

谢牧庭气闷不已,将竹蜻蜓递给他,撇过头不再看他的脸。

赵北辰双手握住竹蜻蜓,对准了谢牧庭的侧脸,搓了一下手心让竹蜻蜓飞了出去,精准地打在谢牧庭脸上,然后落在了他衣襟处。

谢牧庭无奈至极,转头见赵北辰笑得开怀,又把竹蜻蜓递给他。

赵北辰又拿起竹蜻蜓,对准了谢牧庭。

谢牧庭苦笑道:“还来?”

赵北辰眉开眼笑道:“再玩一次。”

谢牧庭叹了口气,任由他折腾。

这次竹蜻蜓失了准,在狭小的车厢里转了一圈,打在厚重的车帘上,又落回了地垫。

谢牧庭把竹蜻蜓捡起来,转头问赵北辰:“还玩儿吗?”

赵北辰捧着脸,笑眯眯道:“再玩一百次。”

马车停了下来,谢牧庭连忙道:“我到家了,殿下今日喝醉了酒,快回去睡一会儿吧,下次再玩。”

赵北辰顿时不悦起来,气恼道:“谁要玩你的破蜻蜓,不玩了!滚吧!”

谢牧庭苦恼道:“我陪你就是了,别动气。”

赵北辰双眸通红,揉了揉鼻子说:“我听闻你剑术高超,去我府上,咱们比划比划。”

谢牧庭道:“你喝醉了。”

“我睡一会儿就好了。”赵北辰挠了挠脸,摊开手道:“竹蜻蜓给我。”

谢牧庭沉沉望着赵北辰的脸,然后慢慢抬起手,握住他的指尖,轻轻将竹蜻蜓放进他掌心。

赵北辰捧着竹蜻蜓,随意倚在坐垫上,眯着眼睛睡了过去。

谢牧庭低声道:“小心着凉。”

赵北辰迷迷糊糊应了一声,咕哝道:“不许回去,陪我玩儿。”

谢牧庭随他回了皇子府,赵北辰小睡片刻后立马生龙活虎,换了件轻便的衣裳,提着剑将谢牧庭拽去花园。

赵北辰扔给他一把剑,谢牧庭拿在手里却迟疑了起来,犹豫半晌后将剑摆在了假山上,解下腰间洞箫,挽了个剑花,紧握在手中。

赵北辰阴沉着道:“看不起我?”他心里气极,打算让谢牧庭见一见真章。

谢牧庭目光盈盈望着他,不假思索柔声道:“你这般弱不胜衣,我怕伤了你。”

赵北辰几欲吐血,这傻蛋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东西,他虽称不上高大威武,却也与柔弱不沾边,真真是有辱斯文!

谢牧庭说完自己也愣住了,脸烧得发烫,越看赵北辰越觉得他美貌动人,又纤细柔弱,似是琉璃做的人儿,得小心翼翼捧在手心,岂能与他动刀动枪。

赵北辰气得拿剑砍他,谢牧庭见他气势汹汹,只好哄着他比划了一会儿。

赵北辰剑术不差,与他舅父过招尚能打上几十个回合,碰上谢牧庭却跟小鸡碰上了老虎,他使出了浑身解数,谢牧庭却只是轻飘飘几招,逗着他玩儿一般与他交手。

赵北辰练得没劲,停了攻势把剑扔在地上,抬脚踹了谢牧庭的小腿。

谢牧庭由他踢了几下,蹙起眉道:“小心摔跤。”

赵北辰彻底没了脾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气喘吁吁道:“周一善!你来!”

周一善抱着剑倚在廊柱上,闻言立刻来了精神,持剑面向谢牧庭,心情激动道:“请谢大人赐教。”

谢牧庭抱了抱拳,捡起地上赵北辰扔下的长剑,周身气态瞬间发生了变化,肃杀之气升腾而起,剑气划破长空,直指周一善,谢牧庭浑然像是变了个人,招式迅猛利落,打得周一善节节败退,也将周一善那点自尊心打得溃不成军。

比试很快结束,周一善手腕酸软发虚,几乎是颤抖着手抱起拳,沉声道:“多谢赐教。”

谢牧庭抱拳道:“承让。”

赵北辰咬牙切齿道:“好你个谢牧庭,果然是看不起我!”他随手捡起一块石头,朝着谢牧庭砸了过去。

谢牧庭闪身避过,大步雷霆向他走去,着急解释道:“我不是看不起你,我怕吓着你。”

赵北辰总觉得与谢牧庭说话费劲,初见时只觉得他性格沉闷,如今再看分明是块木头,浑身硬邦邦的,脑子里不知道装的什么东西!

赵北辰恼羞成怒道:“周一善!送客!”

谢牧庭苦着脸,无精打采耷拉着肩,莫名显得有些委屈。

周一善眼神发亮,送谢牧庭出门的路上,亲热问道:“谢大人,你刚才那两招,回头能不能教教我?”

谢牧庭颔首道:“我近来清闲,你若是方便,我明日来找你。”

周一善从善如流道:“方便!自是方便!”

谢牧庭停下脚步,犹豫道:“冒昧问一句,殿下寻常喜欢什么?我几次三番惹他动怒,还未曾好好向他赔罪。”

周一善忽然有些愣住了,他追随赵北辰许多年,见惯了他嬉笑怒骂的模样,却似乎从未见过他喜欢什么,他在意的只有圣上的心意,还有贤贵妃与霍家的富贵荣华。

周一善沉默良久,淡淡道:“大概是喜欢热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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