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 5 章

谢坤被他盯得发毛,试探性说道:“此事揭过了?”

“揭不过!回去就禀报祖父。”谢牧庭抬脚就走,谢坤连忙追了上去,对着自家儿子殷勤讨好。

任由谢坤如何哀求,谢牧庭仍是回禀了镇国公,这皇城里人人说话行事都谨慎,连口舌之争都要掂量分寸,何况对皇子动手,若是赵北辰较真,砍了谢坤脑袋都是有道理的。

镇国公当即又要把谢坤按在长凳上打板子,谢牧庭拦住了道:“祖父稍安勿躁,我明日自会向三殿下赔罪,他性格顽劣,颇有些孩子气,我顺他一些,想必应该可以让他消气。”

镇国公暂且让人收了家伙式,把谢坤关了禁闭,携了谢牧庭去茶厅里说话。

两人各自吃了一碗醒酒茶,镇国公连连叹了几声,慢条斯理道:“兵部如今三分天下,北远侯根基深厚,霍家却是这二十年里逐渐发迹的,圣上登基前与端王争嫡,霍氏一族立了大功。”

谢牧庭道:“这几件事情,孙儿自是知道的,祖父为何突然提起?”

“圣上有心扶持霍家,一则感念昔日之功,二则这朝堂需要制衡,用霍家制衡我们谢家,用赵北辰制衡太子,这霍千邈性格肆意,虽有几分心计,却沉不住气,往往都在临门一脚时坏事,圣上想要扶持他并不容易。”镇国公笑了笑,似是很不在意霍千邈,他喝了口茶又说,“只是这几年,霍千邈似是开窍了一般,心细如发,几次手段都剑走偏锋出人意料,让人捉摸不透又忍不住心悦诚服。”

谢牧庭道:“许是笼络了新的谋臣。”

镇国公摆摆手,沉声说道:“牧庭,这赵北辰绝不似你看到的这般狂妄恣意,你与他打交道可得小心。”

谢牧庭眼神犹疑不定,镇国公不再多说,打了个哈欠道:“时候也不早了,早些安置吧。”

*

赵北辰昨日宿醉,今晨起来没什么精神,潦草穿了件外衣,吃了几口早膳,又窝去罗汉床上打瞌睡。

侍女瑶珠端着一盘蜜瓜走进来,赵北辰盘腿坐起,无趣地拿着签子吃水果。

赵北辰叹气道:“哎,大哥二哥都成婚了,日子过得热闹,只我冷冷清清,独自住在这王府里。”

瑶珠拿起绣棚,好笑道:“相府里每日鸡飞狗跳,您还羡慕呢?”

“鸡飞狗跳有什么不好?那多有趣啊。”赵北辰随口道。

齐嬷嬷从外面进来,怀里抱着熏好的衣裳,闻言笑了起来,道:“等你成了婚,有的是家长里短,到时候可别嫌烦。”

赵北辰躺回罗汉床上,反手枕着胳膊,望着房梁出神。

“说起家长里短,我倒想起一件事情,是近来皇城里茶余饭后的乐子。”齐嬷嬷换了壶热茶上来,然后在圆凳上落座,围着赵北辰说话,手里活计不停歇,正在打络子。

赵北辰身体不动,笑说:“什么乐子,说来听听。”

齐嬷嬷道:“睿王世子从前与你交好,府里的事情,你应该也听说些。”

赵北辰嗤了一声道:“贾靖承又怎么了?”

齐嬷嬷叹道:“世子的婚事拖了许多年,这一拖都二十三岁了,睿王原想为他尚公主,被圣上给拒了,后来又盯上了镇国公家的嫡孙女谢沁芳。”

赵北辰哈哈一乐,坐起身道:“贾靖承这孙子人品不行,眼界倒是高,镇国公的嫡孙女身份何其贵重,险些当了太子妃,哪里是贾靖承配得上的?”

齐嬷嬷不置可否道:“睿王府在前朝无重臣,门生却无数,朝堂上也是有些势力的,加之姻亲众多,世子与国公千金未必不般配。”

赵北辰淡淡道:“睿王府污糟不堪,国公爷如何舍得?”

“确实如此,镇国公府拒了这门婚事。”齐嬷嬷道。

赵北辰转头又去吃蜜瓜,吃了两口又觉无趣,拿着签子拨弄香炉里的香灰。

瑶珠眨眨眼,俏皮问道:“这算什么乐子?”

齐嬷嬷道:“还没说到点子上,眼看世子年岁上去了,也相不到什么好人家,老王妃便想着把外孙女陆秋荷与世子爷配婚,这睿王妃如何能愿意,她挖空心思要为世子爷相高门,这种表兄妹间的姻亲对世子爷没有半点助力,婆媳两人日日在府里斗法,前阵子,老王妃借口想念外孙女,先把人接进了府里,这一住就是几个月,哪里有回家迹象,俨然是要长住了。”

赵北辰问道:“这陆秋荷什么来头?怎么不曾听说过?”

齐嬷嬷道:“这陆秋荷的父亲陆自谦原是州县上的督粮道,是个肥差,却因身体不好年初刚过世,陆秋荷门第确实不高,原本倒也没什么,总归自家亲戚,亲上加亲也是好姻缘,只是正室门第不高,往后纳妾便难了,老王妃的意思是先把亲事定下来,等她孝期过了就入门。”

赵北辰琢磨了一会儿,让瑶珠去把周一善叫来,等了约莫半个时辰,才把人等来。

周一善掸了掸衣裳,行了礼在圆凳上坐下,眼神望着那蜜瓜,问道:“殿下找我何事?”

赵北辰打发侍女们出去,问道:“哪个州县上的督粮道过世了?”

周一善回忆了半晌,拍了拍脑袋道:“此事忘了与您说,稻香州督粮道陆自谦冬日里生了一场大病,忽然就去世了,他原是状元出身,在林户院任职,娶了睿王嫡妹后,调任稻香州督粮道,原也是一表人才,可惜身子骨不健朗,一场大病就去了。”

“这督粮道是肥缺,眼下这肥肉被谁拿去了?”赵北辰端了桌几上的果碟子递给周一善。

“钱永科,北远侯夫人的亲外甥。”周一善拿起签子吃了口蜜瓜,脸上不由得出现了古怪的神情,他细细咀嚼了两下,眉头死死拧了起来。

赵北辰又问道:“这钱永科又是什么来头?沈容冠冕堂皇把这督粮道的肥差给了自家人,这参谋院的调令是如何批下来的?”

“这钱永科从前当过巡盐御史的副官,也考过科举,是个举人老爷,三品以下的官员升迁调任由参谋院一级级往上批,考功司司史孙广孝是睿王门生,院史许纾岑是太子幕僚,睿王既然让出了这肥缺,背后必是有太子的授意。”周一善恶心了一下,问道,“这蜜瓜怎么有股沉香味儿?”

赵北辰哈哈笑道:“我刚拿签子拨了香炉灰。”

周一善呸呸呸啐了两口,连忙把蜜瓜摆回桌几上。

赵北辰无力躺回罗汉床上,架着二郎腿喃喃自语道:“舅父不听我劝,把好端端一盘棋下成了死局。”

瑶珠敲了敲门,在门外说道:“殿下,镇国公府的谢牧庭公子在外求见。”

赵北辰连忙坐起身,笑嘻嘻道:“瑶珠,快进来替我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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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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