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这时人群中冲出来一个衣着考究的中年女人,她精心烫染的卷发在推搡间没能维持住,看到了被刀抵住的人后。
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一把跪到地上,“晓婷,妈求你了,别在伤害无辜的人了,东洲在医院里还没醒过来......”
话被尖锐的嚎叫声打断,“你闭嘴!”
廖晓婷揪着沈徐言转来转去,眼球在眼眶里疯狂的转动,来来回回盯着周围的人,而后又看着自己母亲周荣。
“你别在这装了,是你!你把我送到那去,”身前的沈徐言微微的往下坠,她又大声的吼叫,“还有你,是你们造出了那些东西,把我变得不人不鬼。”
昨天事发后,除了商户邻居们说的那些,警察问不出什么,在北城与他唯一相关的就是已经被砍进医院的于东洲,俩人是梧田人,一年前来北城做买卖定居,于东洲的父母已经从老家赶过来,廖晓婷的母亲并不在梧田,过来需要费些时候。
廖晓婷行为太过于诡异,经过鉴定后,确认是有精神方面的疾病,监护人都不在,警方没办法,只好先放在医院让两个警察看着,方便监管和治疗。
刚关进去时,又喊又跳,见着个人就让还她的孩子,大家都不敢掉以轻心,十分警觉的注意着,一直闹到凌晨四五点,才闹尽力气,沉沉睡下去。
值班的护士警察们废了好大劲,几个人把她搬到床上掖好被脚。
刚出去想着再醒过来她的家人应该就能到了,互相聊两句缓口气,就听见病房内传来细碎的声音。
推门进去的一瞬,窗外传来物体落地的闷响,廖晓婷跳窗了!
一个女警慌忙去窗户边查看,只见人已经爬起来,有些腿脚不便的晃走了两下就朝着后门的方向跑过去。
这儿是三楼,几人根本想不明白她将将睡下是怎么那么麻利的绑好绳子,又敢直接这么顺下去的。
赵婧一边拿出传呼机呼保安,“3廖晓婷往西门方向跑了,叫人拦住她,”同时也拨通了局里的电话:“廖晓婷跑了!”
天还没亮,反应过来的工作人员们迅速出动。
可在夜色中,西门的植被茂盛非常,七绕八绕竟被她躲了去,到底是没拦住她。
技科调取摄像头。
“人在人民路27号附近,看方向应该是要往凤阳路去,她可能是要回花店,店铺地址,凤阳路16号,就在八早桥门口那,婧姐你和小薇从医院出发近些,马上早市就要上人了,快把她拦住,别伤了人,这边宋副马上带人出发。”
警车闪烁着交替的红蓝警灯汇入了早峰的车流,分别从两处赶过去。
但还是晚了一步,宋夺拦住身后不害怕,还想着往前探看的人,目光锁住被挟住的人,沈徐言脖子上的血在刀后慢慢洇出,廖晓婷根本就没意识到,还在那没有目标的转着,他刻意缓了声音,低声道:“你先把人放下,有什么.......”
他说什么都是徒劳,因为被大声的喊叫掩盖住。
“闭嘴闭嘴都给我闭嘴!”
沈徐言:“那什么你听我说两句......”
“你也闭嘴!”
“好!”
眼见着血越流越多,街市的喧嚣彻底把这里隔开,诺大的空地上有不少的人,除了廖晓婷,没人敢发出声音,风呼的吹过,就像拨乱心弦的素手,搅得各怀心事的人神情显得更加严肃。
那刀刃划破脖颈,所有人都不敢轻举妄动,怕女人一个刺激或者他们不当操作就把人抹了脖子。
所有的人都一言不发,场面就这么一直焦灼着。
宋夺几不可察的往前缓慢的移动,“廖晓婷,你从医院跑出来,是想杀人吗?你要杀了她吗?”
只见那疯狂的人竟松了些许的刀,廖晓婷眼睛一瞬间仿佛失了焦,迷茫道:“我...我是来,不杀她,我是来找大闯的,看见她..我要她救救我。”
风徐了些,宋夺示意后面的人上前做好准备,年轻的小警察有些哆嗦,但他也算见过大阵仗,缓慢无声的小心朝前移动着,看见副队长又瞄了他一眼,止步停下。
在这间隙间,宋夺一直盯着中间人的动态,见她六神无主的念叨着什么,没人听得清。
只有沈徐言听清楚了,这人说的话就吐在她的耳畔:“只要取出来,一切就能回溯,这一切都是虚假的对,你要帮我,你要救我,这些东西是你们弄出来的,一定有办法。”
宋夺又往前移动了些,扬了扬下巴,“你看看你身前的人,刀再退些,就会割断她的喉咙,你指望死人救你吗?把刀放下。”
廖晓婷哆哆嗦嗦的把头往前伸了伸,果然看见她箍住的人,脖子间的血已经蜿蜒到领口上,浅色的衣领已经被染红。
她骇了一瞬,人万一死了,就回不去了,一切都回不去了,想到这,扑腾——
刀落在地上,金属接触到地面发出清脆急促的冷鸣声。
这像是一个信号。
刚刚摸到廖晓婷身后的秦朗和凑过来的赵婧对视一眼,同时往前扑抓,将廖晓婷制住。
骤然失去掣肘的沈徐言身后一空,晃了晃险些倒下去,被上前来的宋夺扶了一把站稳后,来人扶住她的头,拉过她的手放在脖子上,“别动,压住,别怕。”
沈徐言感觉身体有些凉,她正对着舒心,只见人的表情像是被吓傻了,有些呆愣。
见沈徐言看向她,舒心与她对视后才反过神,着急忙慌的奔来,“去医院,快点去医院。”
宋夺让她别动,“已经打了急救了,别动她。”
急救车呜——呜——呜——的声音传过来,声音驱散人群,车拐进来。
医护人员给简单处理固定好后,把人放进车里。
看着车渐渐远去汇入主干道,秦朗走上前扒在宋夺耳边儿说了什么,后者疑惑抬起头,“要花儿?”
前者点点头,还待说什么,被突然而来的手机铃声打断。
宋夺拿出手机一看来电显示,一挥手示意他先别说话,接通电话后出声:“喂,方局?”
一听到这两个字,秦朗自动熄火,抬抬手指了指就往花店跑去。
身后宋夺的汇报声在继续,“是,解救出来了,应该没大事,已经送去医院了,是......”
电话挂断后,宋夺也推开花店的门,“找到她要的花了吗?”
“喏,就是这,”秦朗递过来一捧鲜亮的花,疑惑道:“这不就是三色堇吗?在医院让人给买不就得了,这整的。”
宋夺拿过来绕着看了几眼后,递给一旁等着的赵婧。
后者仔细看了看,“咦,好像有点不一样,三色堇的花瓣常有花斑,花芯是黑中带黄的,你们看这有五瓣儿,而且瓣呈脉络状,花萼也不太一样,就颜色是一样的。”
话音落下,宋夺伸出手摸了摸花瓣,而后又将手指反过来,看不出什么,“带回去让检验科的查。”
“好。”
吱呀——
门从外打开,是出去打电话的周荣返回来,只见她抹了抹通红的眼角,问着,“警察同志,我闺女她......就是有点精神病,如果我女婿愿意出具谅解书,是不是就没什么事了。”
众人的目光扫过来,女人顿时如芒刺背,“哦,我以后会对她严加看管的,保证不会在出事的。”
宋夺:“于东洲还没醒过来,就算醒过来了,也愿意出具谅解书,廖晓婷当街伤人的那姑娘你忘了啊。”
周荣:“就是那个姑娘也出谅解书就没事了对吧。”
话是这么说的没错,可这种胸有成竹的样子让人看起来感到很不对劲,可她话既然问出了口,就不可能放在那不理。
“是的,但你也要做好受害人不接受和解的准备。”
*
医院里。
血流了不少,但没伤到动脉,医生消完毒包扎好让她躺下来休息一会,药一天换一次,差不多一个星期就能好了。
沈徐言说不出话,喉咙是麻的,声带稍微震动就会带着上面的皮层,些许痛,她伸出手比了个OK。
又拿出手机打了一行字,转给舒心:你快去拿资料,别耽误了航班。
后者让她放好手别乱动,“等小小来了,不然不放心。”
俩人一个躺在床上,一个坐在床边,缺少的交谈声使他们只能大眼瞪小眼,沈徐言觉得有些无聊。
不一会就有些发困。
虽然在刚刚那一场惊心动魄的事情中,她看着上去除了有些呆愣外,没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但是放松下来后怕也爬上了心头。
高度紧张骤一松懈,困意袭来,慢慢就瞌睡了起来。
不一会呼吸声都绵长了起来。
就在这时,舒心拿出手机,拍了一张在熟睡的人。
等沈徐言再睁开眼时,身旁坐着的换成了夏小小。
看见病床上的人要张口,她赶紧阻止道:“我表姐她去赶飞机了,说醒了让我替她给你道个别,你就别说话了,省点力气吧。”
她点了点头,又看见夏小小朝外努嘴。
“?”
夏小小:“警察来了,还有那个宋警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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