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闫乐莹偷偷看着闫煴和何隅知,闫煴从热水盆中取出毛巾,确定不会烫到何隅知,才将毛巾递给何隅知擦手。两个人凑在一起,悄悄说着什么。
她已经许久没有在闫煴脸上看到这样轻松的表情了。
或许乐芷说的是对的,这个何隅知并不是大哥哥随便找来的,他们的爱情可比自己的牢固多了。
闫玉钗不似上午那般咄咄逼人,但也没用正眼瞧何隅知。
苏俊悟主动走上前,与何隅知打招呼。
“何先生你好,我是闫煴的表弟,苏俊悟。”
何隅知伸手,微笑着说:“你好,我是何隅知。”
苏俊悟微一低头,眼镜片挡住了他的目光:“上午母亲有些激动,还请你原谅她。”
何隅知皱眉,说:“打人的是你妈,被打的是闫煴,你让我原谅什么?”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不想让你和表哥因此吵架。”
“吵架?我们什么时候吵架了?”
闫煴接过何思,坐到何隅知身边,苏俊悟见状,立马说:“表哥,你别误会,我只是在跟何先生道歉,他好像生气了。”
何隅知:???我生气了?
闫煴头也没抬,对苏俊悟说:“回去吃你的饭。”
苏俊悟也不在意闫煴的冷淡,仍旧笑着,回到自己的座位。
何思喜欢吃海鲜,他指了指白灼大虾。何隅知立马会意,夹过几只,便要剥虾。闫煴挡住了他的动作,把虾换到自己眼前,端来一份浓汤,说:“你中午没吃什么,先喝点汤垫垫。”
说完他开始给何思剥虾,完全不管饭桌之上的诡秘气氛。
说是接风宴,就真的只吃饭。
南玥急于打破这胶着的场面,她手执酒杯起身,一身粉色亮片连衣裙在灯光下熠熠生辉,对众人说:“各位,今夜亲人团聚一堂,为行铄妹妹一家接风洗尘。我提议,咱们共同举起酒杯,为我们家人的团圆而干杯。”
闫庆炜懒洋洋地倚靠在座椅上,抬眸问:“什么时候闫家轮得到你说话?”
闫乐芷冷哼一声:“哼,我看闫家要完。”
章春海也不阻止,优雅地切着牛排,仿佛一切与她无关。
就连生性内敛的闫乐莹都吐槽道:“大哥哥还没发话呢。”
南玥一人可抵不了三人的嘴,她的手僵在原处,举也不是,放也不是。
闫行铄一边安慰南玥,一边拍桌子,对几个子女说:“你们说的些什么话?小玥忙前忙后一下午,你们倒是光带着一张嘴。”
闫庆炜说:“要不是给姑姑接风,谁想来似的。”
“你个臭小子!”
“好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闫玉钗打断二哥的话,双手环抱,对闫庆炜说,“不就是你爹娶了个小老婆?瞧你那样,你有四个呢。”
闫庆炜反驳道:“姑姑,我和老婆们都是平等的,可没有大小。”
“真的平等,就让你每个老婆都找四个男人。”
苏铨无奈地捏捏眉头,伸手握住闫玉钗的手腕,示意她冷静。闫玉钗冷着脸,完全没有放过闫庆炜的意思。
闫庆炜:……
专心给何思夹菜的何隅知看了闫煴一眼,暗道:你姑姑好猛。
闫煴一挑眉:还有更猛的。
章春海擦擦嘴,说:“你跟个孩子置什么气。”
“呵呵,儿子都好几个了,可真是个‘孩子’。”
章春海瞥了闫行铄一眼,说:“还是你们闫家上梁不正,这下梁歪也正常。”
闫庆炜:我没得罪任何人。
“母亲,二舅妈,咱们这次相聚都是因为表哥的婚事,可别为了些小事伤了和气。”苏俊悟适时起身,犹如吹入寒冬的一缕春风,他眉眼明亮,一幅金丝眼镜架在他高挺的鼻梁,整个人温文尔雅。比起商人,苏俊悟反而更像一位学者。
众人的谈话中心,自然转到了闫煴何隅知二人身上。
只是他二人不接话,全程只顾着吃饭。
苏铨很久没见闫煴,与他印象中的少年模样变化很大,整个人非常沉稳内敛,让人看不透心思。他问道:“闫煴,婚礼准备的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这几天宾客陆续会到北城。”
苏铨一到闫公馆,就听说自家老婆扇闫煴耳光的事,他举起酒杯,说:“你姑姑刀子嘴豆腐心,心里嘴看重家人,只是担心你罢了,一家人不要留下隔夜仇。我替你姑姑向你道歉。”
闫煴笑了笑,没接下这话。
闫玉钗也不高兴,说:“道歉?谁让你道歉的?我现在就是反对这门亲事。”
“玉钗反对,我也反对。”闫行铄看热闹不嫌事大,添油加醋说:“你真是糊涂,为了一个不相干的男人和我们这些骨肉至亲对着干。”
“二叔,我已经将银元送到你那里,分家了就少管我的事。”闫煴给何思剥出虾肉,放到他的小碗内,拿起湿毛巾擦干净手,给何隅知夹了一只虾饺,说:“尝尝,粤菜师傅用新鲜海虾和鲜笋做的,味道很好。”
何隅知尝了一口,虾子的鲜香可口和鲜笋的爽滑嚼劲配合的很好,比起白灼鲜虾更加有风味,他的眉眼瞬间亮晶晶,点头道:“好吃。”
“什么什么,我也要吃。”何思好奇地看着那晶莹剔透的虾饺,等着两位爹爹投喂。
闫煴夹过一只,低声对何思说:“不要吃太多,晚上睡觉会不舒服。”
“嗯嗯。”
闫玉钗的目光在三人身上来回,有那么一瞬间,他们就像真的一家三口。闫煴的态度已然明确,他已经不是不谙世事的少年,他是闫家家主,更是北城大少。不论是闫行铄还是自己,都已不能影响他的决定。
哎……大哥要是活着,会同意闫煴和一个男人结婚吗?
更何况这男人出身不详,品行也让人信不过。
闫玉钗双目犀利,何思的一举一动都落入她眼。她不禁又忆起柳依那些离谱至极的话,何隅知竟是几年前拐走闫煴未婚妻的那个男人,几年间消失匿迹,却在前段时间突然联系闫煴,以闫煴心上人的身份来到闫公馆。
眼前这孩子与闫煴长得太像了,反而让闫玉钗认定,这件婚事必有蹊跷,闫煴不是被骗那就是被何隅知要挟了。
苏铨见闫玉钗沉思的模样,心里大致了解妻子的想法,他小声对闫玉钗说:“他们成婚的事已是板上钉钉,你何必做这个坏人。闫煴的态度你也看到了,再反对恐怕伤了你们姑侄情谊。”
“你懂什么。”
这顿饭唯有一家三口吃的最开心。
章春海第二日要布置婚房,便久违地留在了闫公馆,住进了客房。
她没惹事,倒有人找上门来。
南玥站在房门口,完全没了饭桌之上的弱势,趾高气昂地说:“姐姐,你尽快将公馆管家钥匙给我,这几日我管理家中事务,没有钥匙十分不便。”
“你还没过门吧。”
“进门的事我全听姐姐的。不过可得抓紧了,不然落下个善妒的名头,咱们乐莹不好嫁。”
章春海柳眉紧蹙,质问:“外面的流言蜚语是你散播的?”
“别人长了嘴,我还能控制不成?你要是想女儿嫁个好人家,就别废话那么多。”南玥料定眼前这个女人会因为孩子而隐忍,毫不掩饰自己的企图。
恰好闫行铄到客房找章春海,想让她回主院住,见到二人碰在一起,紧张的问:“你们在做什么?”
南玥脸色立马变了,柔弱地说:“二爷,姐姐还对我心有芥蒂。”
闫行铄护住南玥,说:“春海啊,咱们以后都是一家人,还是和气些。”
啪!
章春海抬手就扇了南玥一耳光,没留任何情面,南玥的脸偏到一旁,被章春海打蒙了。
闫行铄喊道:“你这是做什么!”
“这一巴掌我为什么打,你心里清楚。你们大可以出去说我打人,大不了就是个鱼死网破。我女儿嫁不出去,你也别想进门。”
啪!
章春海伸手又甩了闫行铄一巴掌,她已对闫行铄无话可说,摔上房门,留这对狗男女在外。
“二爷!”南玥捂住脸,一时间梨花带雨,看的人十分心疼。
闫行铄被打懵了,赶紧安慰道:“你别激动,惹了她咱们可就不能在一起了。”
红梅躲在墙角,大气不敢喘,等没了声响,才跑回听竹院,绘声绘色将她所见讲给何隅知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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