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各种各样的言论如同毒液般渗透进耳朵里,时繁泞急促地呼吸着,时态改变的太突然,她不由的质问她的系统:“怎么回事?怎么会有人脱离了控制!”
系统的声音漫不经心地传了过来:“有其他系统存在于同一个时空,要是你完成不了任务,就等着被抹杀吧。”
时繁泞咬住下唇,直到血腥味弥漫口腔。她不能被抹杀。
于是时繁泞的手伸出去,撩起车帘。
垂序适时迎上去,“殿下。”
时繁泞轻声道:“喊人,把作轿子的工匠叫来。”
与此同时,本该站在路口等着争端结束的两位新郎官不约而同的动了起来。
沈桉宸拉住缰绳,先一步走到了后一个花轿旁,利落地翻身下马,从袖子里抽出块丝帕,包住时繁泞尚在滴血的手。
不仅如此,还不忘把时繁柚的手握住,想要尽可能的把那只算得上冰冰凉凉的手捂热一些。
“庄宁公主恃宠而骄,臣父与臣明日上朝必要参一本了。”沈桉宸的手小心翼翼地握着时繁柚的手。
但说话的语气格外不近人情:“不知庄宁公主作何解释呢?”
垂序走了出来,冲沈桉宸行礼道:“大人……”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喧闹的百姓打断。
“就是啊!虽说绾宁公主不讨喜,但本质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倒是庄宁公主,先行一步。不会是想要嫁给沈大人吧。”
“就是啊,听说沈大人求娶绾宁公主,这下一看,果然如此!”
猜忌四起,时繁泞强迫自己稳住心神,朗声开口道:“皇姐先一步上了花轿,我后一步,我又不能抢皇姐的,怕不是皇姐当时就上错……”
说着,就试图把脏水往时繁柚身上泼。
这个时候明哲保身最重要了。
时繁柚的手撑在沈桉宸的手掌心里,借力坐正身体道:“我倒是不知,我上错了花轿?那不如请工匠出来认认,分别是做给谁的?”
时繁泞一颗心落回肚子里,自信满满道:“好啊。”
反正她有系统在手,另一个系统又不在时繁柚身上,这一局她就还是稳赢。
只要坐实是时繁柚故意先一步上错花轿,这样又能让时繁柚和沈桉宸生了嫌隙。
不消片刻,制轿的工匠里,来了一位老师傅。
时繁泞镇定自若的开口问:“来认认,到底那一个花轿才是绾宁公主的?”
她坐在花轿里,自然没有看见,老师傅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目光在靠近是瞬间变得呆滞。
老师傅毕恭毕敬道:“这摆在前面的是庄宁公主的,后面的是绾宁公主的,嘶,奇怪,绾宁公主怎的……”
话音未落,人群的议论声更大了。
时繁泞脸色瞬间煞白,连胭脂都遮不住她脸上的煞白。
时繁柚收回被包扎好的手,轻声笑道:“如何?满意了吗,庄宁。”
沈桉宸也开口道:“既然搞清楚了,臣便按照礼法,先一步迎走绾宁公主了。”
说完,拉住辔头,抬脚一蹬就上了马。
牵住缰绳,沈桉宸坐在高头大马上,朗声道:“烦请各位让个道了。在这谢过各位了。”
本来走在后面的花轿队跟着沈桉宸的马,错开庄宁的花轿,往着公主府的方向走去。
喧天的锣鼓声重新响起,喜庆的氛围再次被营造起来。
时繁泞蜷缩在花轿里,她的系统毫不留情地释放电流,好在时繁泞穿得鲜红。
纵使被电得呕血了,在大红的嫁衣上也看不出来。
从工匠说出实话开始,电刑就开始了。
另一边,系统看着自己好不容易涨上去又很快掉下来的能量值,哭唧唧道:“宿主,这个庄宁的系统太烦了,真想……”
时繁柚盯着自己手上的丝帕,被扎成了一个兔子耳的模样。
和小时候受伤,玩伴给自己扎的一样。
时繁柚倒是记得小时候的玩伴是沈桉宸,只不过,在时繁泞回来后,沈桉宸亲口说,最讨厌她了。
心口有一点点抽痛。时繁柚蹙眉,微微张开口,所以现在呢?又是虚情假意吗?
要不是这个兔耳朵结,她也可以当自己忘记了。
时繁柚摸索着,把掉在花轿里的银簪重新握回手里。
这次一路都很平稳的,就走到了沈府。
她被喜娘牵着没有受伤的手,跨过了火盆,随后手里就被塞了一根红绸。
被牵引着走向大厅,时繁柚能看见到处都是喜庆的红绸结成的装饰。
像一只提线木偶一样,时繁柚略显僵硬的完成仪式之后,又被带去了房间里面。
这个时候,梅雪才敢开口:“殿下,您饿不饿,要不要奴婢去……”
时繁柚僵硬地摇了摇头,安静地坐在喜床上,问系统道:“接下来是什么节点?”
系统积极道:“接下来是琴会,宿主宿主!这一节点要是您没有受伤简直就是完美的反杀局!”
时繁柚抬起自己的手,周身的烛火摇曳,她隔着盖头,看着自己的手,血渗过丝帕了。
时繁柚道:“没有完美的局,总要付出点代价。”
系统道:“宿主英明神武!宿主,接下来琴会的计划总能告诉本统了吧?本统都和您一起这么久了,平时不留余力的当宿主的逗闷玩物,宿主—”
时繁柚道:“诗会是她能提前时空,琴会的话,她总不能剽窃我的硬实力。”
系统担忧道:“但是她能让您发生意外,对了,沈府里也有小的支线节点,宿主是否选择完成?”
时繁柚问:“不完成会怎么样?”
系统想了想,道:“不会怎么样,不过能量值越多可以兑换的操作也更多,宿主不考虑吗?”
时繁柚沉思了片刻道:“行。”
不等系统欢呼雀跃于宿主的勤奋,烛火燃烧的细微噼啪声在沉默中蔓延。
时繁柚很突然的说道:“你们都出去吧,我一个人坐在里面休息就好了。”
梅雪也没有多想,依言就退了出去,顺便还把门掩上了。
时繁柚轻声道:“沈久。”
系统疑惑:“都完成了节点,您喊他干什么?”
时繁柚想了想,手指点在脸侧,冰冰凉凉的,“可能,想要,验证一下猜测而已。毕竟我不喜欢不确定因素。”
烛火晃动,沈久的身影落到了她身旁,单膝跪下。
时繁柚轻笑,双手撑着身后,往后微倒,漫不经心道:“过来点。”
沈久膝行靠近时繁柚,垂首服从着命令。
时繁柚俯身,靠近沈久,手指虚虚的顺着兜帽往下,然后伸进去一勾。
沈久猝不及防,下意识就抬手想要格挡,在触及时繁柚冷漠的双眸时瞬间停住动作。
时繁柚顺着自己的心意勾出那缕头发。
没有那个小挂坠。
时繁柚轻嗤了一声,端端正正地坐回了原位,意味不明道:“二人转,转呀转。”
“退下吧。”
说完,房门“吱呀”一声响了起来。
几乎是无缝衔接,沈桉宸就走了进来。
作为沈府唯一的嫡子,自然是没有人敢闹他的婚房。
当然,除了门口的那两颗脑袋。隔着红盖头,时繁柚也不大看得清楚。
沈桉宸扶额向时繁柚轻声介绍道:“那是朝宁和慕朝。等明日我设宴,让你们正式认识认识。”
时繁柚点头,她倒是听过这两个人的名字。
一个是丞相嫡女,一个是安平侯嫡子。被邀请来参加倒也是正常。
沈桉宸回头看了两眼,最后还是决定走过去,一把把门关上。毫不留情的把那两个人关门口。
这才尽量步履端方的走到婚床旁。
但沈桉宸的手无意识地攥住了婚服的衣角,忐忑不安地走到时繁柚身旁,然后坐下。
一坐下,就摸到了满床的枣莲这一类的东西。
时繁柚自然也摸到了,霎时脸上也飞起了绯红。
沈桉宸手忙脚乱地又站了起来,走到桌边又走回床边。
时繁柚见不得沈桉宸继续磨蹭,主动道:“喝合卺酒,掀盖头。”
她很累了,还一天都没有吃东西。
沈桉宸赶忙走过去,脸上染着红霞,颤抖着双手将时繁柚头上的盖头掀了下来。
于是乎,一张涂着正红色口脂,脸上淡淡擦了一层胭脂,远山黛,白若皎月的美人脸便不加掩饰的出现在了沈桉宸面前。
沈桉宸忍不住俯身,凑近轻嗅,如同一个痴汉般,嗅到了时繁柚身上淡淡的清香。
说不上来是什么具体的香味,却格外的好闻,格外的让他想要低头,吻上那张嫣红的唇瓣。
沈桉宸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起身,叠好盖头就慌不择路地塞进自己的袖口里,走到桌边端起合卺酒。
时繁柚看着慌里慌张的沈大人,忍不住轻笑了一下,起身走到沈桉宸身旁。
她比沈桉宸矮了许多。
沈桉宸侧头,将其中一杯合卺酒递给时繁柚,这才终于镇定下来。
此时凑近了,时繁柚也才闻见,沈桉宸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的酒香。
看来沈大人被灌了不少酒,难怪会慌张成那个样子。
两个人的手臂交缠,在烛火的照耀下,剪影投在窗户上。
唯美的好似一副画卷。
沈桉宸忍不住轻声道:“殿下……”
语气缱绻。
时繁柚放在杯子,后退了几步,格外平静道:“我困了。”
说罢,便垂眸,没有去看沈桉宸。
沈桉宸轻笑,似乎也清醒了不少,走到时繁柚身旁,“那便让臣为您宽衣吧。”
沈桉宸没有问为什么时繁柚对自己抗拒得如此明显。他想,只要他一直陪在殿下身侧,总有一天殿下会信任他,并告诉他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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