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择玉,你拿命来!”
广场外传来一声爆喝,声如霹雳,炸开看似平静的湖面,激起千层浪花。
王臣的身影如同箭矢射来,在他身侧还有一人,粗布短打,袒胸露乳,膀大腰圆,两手挥舞着巨大的铜锤。
他的身形看似魁梧笨重,速度却一点都不比王臣慢。手上的铜锤轮圆,带着呼呼风声,流星般砸向唐择玉。
刹那间,另外三人也动了。
摊主从袖中抽出九节鞭,寒光乍现,鞭子如灵蛇吐信,直取唐择玉的下盘。
长衫弟子身如利刃,手持峨眉刺欺身上前,杀意凌冽。
赤发汉子环刀一震,刀锋撕裂空间,拦腰斩来。
他们五人同时出手,形成包围之势,招招直指要害,顷刻间就将唐择玉包围。
浓烈的杀气引得周围的弟子一片哗然 ,纷纷退避。
唐择玉身在风暴中心,神色一凛,眼底寒光闪烁。他能感觉到刺骨的杀意,如同刀锋一般擦过他的鬓角。
王臣刀势先至,铜锤随后。
唐择玉足尖一点,扭腰躲过刀刃,身体如同被风吹起的柳叶,顺着铜锤带起的劲风往后飘去。
他这一退,不仅让双锤擦着他的衣摆掠过,还恰好避开了脚下那毒蛇一般的九节鞭。
使鞭的人一击落空,手腕一抖,九节鞭犹如臂指,在空中划出一道诡异的弧度,再次卷来。
唐择玉早有所料,退去的身影在空中一转,宛如游鱼摆尾,鞭梢擦腰而过,连他的衣角都没有碰到。
与此同时,环刀和峨眉刺也已经逼近。
刀锋凌冽,峨眉刺阴狠。
唐择玉不退反进,如同醉汉一般,走的歪七扭八,看似被逼如绝境,身形踉跄,却诡异地从二人的攻势中滑出去。
环刀撞上峨眉刺,叮当一声响,火星四溅。二人四目相对,不服气地冷哼一声,又迅速收势,再寻唐择玉。
唐择玉还在他们中间,五人凌厉的攻势不减,甚至越来越急,铜锤砸在地面发出闷响,九节鞭扫得尘土飞扬,刀光织成天罗地网,峨眉刺突进封路。
他们的攻击无懈可击,却连唐择玉的衣摆都没摸到,不由地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唐择玉闲庭信步,游刃有余,身形好似一缕抓不住的青烟,斩不断的流水,他们的攻击总是差那么一点。
“该死的!难道他身上还有法宝?”王臣今天被戏耍太多次,最先受不了,奔溃大喊。
他们得到的消息是唐择玉修为尽失,因此他们才敢出手。
可眼下他那里有修为尽失的样子?
“法宝?”手持峨眉刺的长衫弟子一听这话,耳朵顿时竖起来,眼睛都睁大了些。
他扫了眼手指上的储物戒,眼底是掩盖不住的贪婪。
“不,他没用法宝,这是内门心法,惊鸿照影。”
手持铜锤的汉子最先脱离战局,他的功法刚猛,最怕的就是这种身形灵活的对手。
在他之后,那个赤发红脸也停了攻击,面色凝重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们小瞧他了。”
接连有了两个人停手,密不透风的围攻破绽大开。
唐择玉的足尖在王臣的刀锋上轻点,身体飘出去,落在一根桅杆上,像一片漂浮的羽毛,让人感觉不到任何的重量。
战意已泄,再难续接,另外三人也不甘心地停手。
他们警惕地看了彼此一眼,而后齐刷刷地转头看向唐择玉,眼神复杂。
“唐师兄好身手,佩服佩服。”长衫弟子最先开口,峨眉刺被他收在手臂两侧,他抬手恭维,面上带着笑意,眼神却冰冷无比。
王臣憋了一肚子的火,擦着刀怒道:“跟他废什么话?他一味躲闪,说不定是灵力不济,不敢出手。不然依他狠毒的性子,我们五人还有命在?”
惊鸿照影身为内门心法,所需灵力不多,达到练气三层就能修行。
唐择玉退而不伤,也不怪王臣有此怀疑。
其余四人面面相觑,王臣又道:“他总有力竭的时候,我们五个人联手,难道还怕杀不了他?”
王臣的确是个聪明人,可他们弄错了一点,唐择玉用的不是惊鸿照影,而是借了魇鸦的力量。
他的灵力本就不多,如何会用在戏耍这种小事上?
不过该捧的场,唐择玉一定要捧。
他抬手拍掌,笑道:“王师弟说得好,可你是不是忘了,我只有一个,而你们有五个人,甚至更多。不知悬赏的报酬,够不够你们平分。”
唐择玉话音落下,刚被王臣说动,萌生出解盟念头的几个人顿时惊醒,不约而同地后退,拉开了彼此的距离。
他们中有人为财,有人为利,目的从一开始就不相同,很难达成一致。
王臣气了个仰倒:“他这是挑拨离间,要将我们逐个击破!”
“你们本来就不是合作关系,只是碰巧在这里遇见我,谈何逐个击破?”唐择玉居高临下,目光扫过众人,轻笑一声,语气带上几分戏谑,“你该不会是想拿他们当枪使,让他们消耗我的灵力后,再来坐收渔利吧?”
这话绵里藏针,王臣面色大变,他可没有这样想过。
周围四人的眼神冷下来,王臣连忙辩解:“靠!你们真信他的话吗?严冲,难道连你也不信我?我都愿意和你共享消息,又怎么会耍这种小心眼?”
严冲看着手上的铜锤,没有吭声,其余几人更加谨慎。
王臣急了,道:“大不了我出力帮你们,你们谁带走他,谁就给我灵石。”
王臣一开始是想赚点钱,但现在他改主意了,他要唐择玉死。
唐择玉幽幽道:“你要一万上品灵石,你看他们谁凑的出那么多?”
青玄宗大部分的资源是向内门倾斜,外门得到的只是小部分。
眼前这几人能混到今天,手上多多少少有点家底,但要他们一下子拿出一万上品灵石,还是天方夜谭。
王臣反驳道:“谁说是一万上品灵石?”
他没那么贪心。
“想买我的命,这一万上品灵石都算少的,你不知道多要点吗?”唐择玉不乐意了,摇头叹气。
王臣顿时像是吃了只死苍蝇,面色古怪,张了张嘴,却无言反驳。
“王臣,你别被他绕进去了。拿多少钱干多少活,他现在要是还值一万上品灵石,这事也不会落在我们手上。”长衫客摸着手指上的戒指,冷声道,“我单纯地只要他死,不管你们谁动手,我都愿意帮忙。”
“你有这么好心?”严冲冷眼看过去,对长衫客的话表示怀疑。
这人最是阴狠,唯利是图,岂会看着到手的鸭子飞走?
唐择玉也有些诧异,他注意到长衫客拨动储物戒的手指,若有所思。
“我肖彬说话算话,结盟未尝不可。”肖彬说完,视线转向另外两个人,“洪客,刘杰,你们意下如何?”
洪客把环刀抖的叮当作响,沉思片刻,又后退一步,盘膝而坐,讥诮道:“我洪某不给人当枪使。”
刘杰没说话,木着一张脸站在旁边,没有反应。
肖彬蹙眉,眼底闪过一抹寒光。
唐择玉把他的神情尽收眼底,开口道:“诸位师弟,你们只想着杀我,没想过杀了我的后果吗?”
王臣耻笑:“你一个宗门弃子,谁会在乎你的死活?”
“我受过被罚是事实,但宗门何时说过要放弃我?”唐择玉问道,“你们就没有想过,我已经是个小人物,你们背后之人要我消失有的是办法,为什么还要用利益诱惑你们动手?是他们自视甚高,不屑与我纠缠,还是担心我死后有人追责,提前买个替罪羊?”
王臣的不屑僵在脸上,另外几人神色一凝,就连外围有此心思的外门弟子也不禁私语。
他们不是没有想过其中的陷阱,可对方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肖彬见有人动摇,急忙高声道:“唐择玉,你休要危言耸听!你被赶出内门,被退婚,被裴长老厌弃,你凭什么觉得宗门会为了你追究责任?”
“凭什么?”唐择玉轻嗤一声,衣摆被风吹起,挺拔的身姿犹如一株屹立不倒的青松,他抬手一指脚下宽阔的广场,声音坚定有力,“就凭你现在脚下踩的这个广场,外门演武修炼的洞府,是我唐择玉当年带着内门弟子,从飞鹰楼手上夺来的!若非当年一战,外门能有今日气象?”
此言一出,广场之上一片寂静,那些看好戏的人变了脸色。
年轻弟子可能不知这两处山峰的来历,一些资历较老的外门弟子则露出复杂的神情,显然是想起当年那个锋芒毕露,意气风发的唐择玉。
他们一群人给宗门拼出了锦绣前程,夺走了飞鹰楼两座主峰,方才有了如今的外事广场和修炼的洞天福地。
飞鹰楼遭此重创,日渐衰败,再也不敢打劫,抢杀青玄宗弟子。
“你们也不怕有命赚,没命花。”唐择玉目光如电,声音冷下来,桀骜道,“我唐择玉就在这里,谁不信邪尽管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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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十一章:以身为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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