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条长长的走廊,终于到达目的地,面前是一个盖着漆黑大布的圆柱体,给人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瓜皮帽笑得贼兮兮的,“你们要的货都在这里。”
话落,黑色大布被掀开,露出里头如牲畜一般捆绑堵嘴的人奴。
人奴有男有女,有老有幼,全都衣衫褴褛,男人打着赤膊,双手背缚。
“怎么样?有满意的吗?”
瓜皮帽见他们久久不说话,咧着大黄牙询问。
萧子规从兜里掏出一定金子,丢给瓜皮帽。
“辛苦你了,我们挑挑。”
接过金子的瓜皮帽,咬了咬,笑得更谄媚了,见牙不见眼,“您且瞧。”
白知昙眯着眼睛仔细查看,并没有在这些人的身上找到鸳鸯藤的印记,看来那图腾并不属于这个买卖人奴的组织,而是“后来人”购买之后纹上去的。
任萱和萧子规也发现了这一点。
对视了一眼,此时无声胜有声。
唤来那瓜皮帽,“大哥,想问你一些事。”
得了甜头的瓜皮帽非常好说话,“您随便问。”
“你们的货都在这里了吗?”
瓜皮帽:“都在这里了,您这话说的,有好的我们还藏着掖着干啥,都是做生意的,咋地,你这是不满意啊。”
萧子规像个懂行的老手沉吟道:“怎么感觉像是被挑剩下的?”
瓜皮帽嗐了一声,“您懂行,瞒不过您,确实是有一批商人先您之前挑走了一部分人,但他们挑走的全部都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扛的文弱书生,没什么用,您也看不上。”
文弱书生?
和他们之前的猜测有所出入,可这就更加古怪了。
萧子规又掏出了一锭金子,递给瓜皮帽,“实不相瞒,我这次买人就是想买一些能识文断字的,这里剩下的没有合适的,我懂你们的规矩,可否告知卖家是谁,居于何处?”
“您这是想从他们手里高价再买回来呀?”
“正是此意。”
瓜皮帽,“好说好说,那伙商队还未离开诡市……”
瓜皮帽说了一个地址,等他们几人到的时候,正看到一队北狄人骑着骆驼准备离开,骆驼后面,跟着一长串缚手缚脚的人奴,共四个。
看起来各个文弱,瘦骨嶙峋,不像做苦力的样子。
他们面上表情淡定,不吵不闹,不惊恐,估计都是自卖其身的。
他们身上的衣衫已经换过,简单的粗布麻衣,将一身皮肉遮得严实。
眼尖的白知昙依旧瞅到其中一个人奴漏出来的手腕上,隐约有新纹身的痕迹。
其他人显然也都注意到了。
萧子规眯起了眼睛,轻声唤道:“听雨。”
多年的默契,让听雨瞬间意会,那伙北狄骆驼商客,刚离开诡市,就遭到一群大梁官兵的包围。
几人警惕的面面相觑,为首的北狄人,用不太熟练的大梁话道:“官爷这是有问题?我们都是良商。”
“你身后的人奴?诡市买的?”
“是。”领头的北狄人点点头,“不能买吗?”
自然是可以,大梁也默认诡市以内交易一律合乎律法,因此这伙北狄人才会如此不慌不忙。
官吏绕到那伙人奴面前打量,盘问道:“你们是大梁人,怎得一点儿也不慌?”
“回官员,我们都是家里遭了难,故选择自卖其身,并不是被迫,何来慌乱?”其中一名人奴道。
语气镇定,不卑不亢。
文弱的脊背更是挺着笔直。
并没有平常老百姓面对官吏时的恐惧,官吏视线落在他露出的手腕上,继续问:“你们这手腕上的纹身是刚纹的。”
话音落地,人奴脸上,闪过肉眼可见的慌张,只一瞬,便调整好自身状态。
淡定道:“嗯,随主人家回北狄,总要纹上部落纹饰。”
“部落纹饰?”官吏猝不及防撸起对方的袖子——熟悉的鸳鸯腾印迹,暴露在天光之下。
“这伙人奴有问题,扣下了。”
北狄商人惊怒非常。
“这是我们花的钱买的奴。”
官吏丢给他一包金子,“买你的人奴。”
就要压着那伙人奴离开,结果转身却见那四人齐齐的吐了血,瞬间倒地身亡。
官吏暴怒,“你这北狄人给他们吃了什么?”
……
“这四人的后槽牙里都藏着毒药,听到我们要将他带走,就咬破毒囊自杀了。”
检查到小兵回复萧子规道。
宁愿自杀,也不用跟着官差回来?
里头存在问题显而易见,可对于那班北狄商人,又实在是师出无名,毕竟做不亏之下谁也没有证据表明自杀的人奴是受到了北狄商人的“胁迫”,因此并未批捕。
本以为有了头绪,线索又这般断了。
“还有。”
另一官兵递上了一块碎布,“我们在其中一个自杀的人奴袖里发现了这个。”
那块碎布图案虽然已经斑驳,但萧子规依旧一脸就能认出,那是半块大梁城防图。
为什么会出现在此人的袖里?
为什么只有半块,另外半块在哪里?
在北狄人手中?
可当年不是白昭通敌卖国送出了整块城防图,才使得霍家军全不敌北狄大败而归吗?
既然如此,北狄人手中应当还留有大梁的整块国防图才是。
为什么还需要这半块不全的城防图?
他似乎窥见了真相。
眸色深深,不知道想什么。
若当年北狄差点大败大梁并不是因为得到了城防图,那真相又是什么?
“贤王到。”
思索被打断。
萧子规恭敬地向贤王行了官礼。
周贤微微颌首,“听闻你们再查案,本王过来一看,有什么线索吗?”
看似不经意的询问,视线却准确的落在萧子规手里的半块城防图上。
萧子规将半块城防图呈了上去。
“从人奴身上搜出的半块大梁的城防图。”
“哦。”周贤来了兴致,“可查到那人奴先前是何身份?”
“普通乡绅之子,因家道中落,自卖其身。”
“这倒是稀奇,普通乡绅之子,何来大梁城防图,还只是半块?”
周贤道。
任萱神色焦急的跑来同他说,白知昙不见了。
“明明下午的时候她还在屋内,方才我来喊她时,却不见了踪影,我不应该离开。”任萱如是道。
只见白知昙所在客房内,窗棂大敞。
再看屋内陈设齐整,并没有被翻找过的痕迹,只是少了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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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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