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察觉到牧明渊危险的想法，当即严厉制止，“若是以任何非正当手段对付攻略对象，在好感降至最低之时，我便会碾碎你的魔心。”
“呵。”
牧明渊意义不明地冷笑一声，转眼消失在原地。
魔尊自有其气性，虽能为了魔心放下一定的自尊，但显然对这样的事，他的耐心是有限的，此时的模样便是证据。
系统感觉难办，想了半晌，决定将牧明渊暂时先放一边。
如今牧明渊和萧诩都因为叶竹的态度而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打击，但有把柄在系统这里，断也不会随意放弃攻略的事，稍后去安抚一下便是。
相比于两个攻略几次没有进展的这两人，系统很是看好白烨。
白烨虽说同样高傲，但作为妖族的帝王，显然更会揣摩人心，也更会把握分寸，攻略叶竹这件事，系统最看好的便是白烨，对他抱有很大的信心。
所以当前，系统将注意力都放在白烨身上。
不过此时太阳即将落山，再去打扰就是无礼，白烨显然不会再去了。
叶竹也将门完全闭锁起来，看着西边只剩一条金边的太阳，心情在短暂的烦躁后很快就平息下来，对她来说，这点小小的事情其实很难真正影响到她的心情。
包括前几次都是，在影响她的人消失之后，叶竹的心情就能很快恢复平静。
在萧诩和牧明渊两人对她表明想法之前，他们在她心中留下的印象，甚至也只有简单一点，一点的不喜，而在之后，也就只加深了一些而已。
相比于其他想法，叶竹只是有些想不明白，他们为何会盯上自己。
她如今的形象，只是凡人中再普通不过的女子而已。
不论是叶竹还是系统，都以为今天最后的时间，都应该是平静安宁的。
唯有牧明渊那边。
他没有走远，没回去自己暂时的住处，只随意找了个郊外的大石，独自坐在上头，随着月光亮起，便在他的银发上反射出色泽圣洁的光晕。
系统本在悠哉悠哉地晃悠着，直到注意到牧明渊的时候，才徒然生出些许警惕。
牧明渊是极端自信张扬的，所以就算是选择隐瞒身份接近叶竹，也只不过是将那些让普通人害怕的阴戾霸道隐藏下来，本身性格没有变很多。
而现在牧明渊的状态，显然不太对劲。
注意到系统的存在，牧明渊轻啧一声，“系统，你让我去攻略一个凡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话说的轻，好像不含什么攻击力，系统却看到牧明渊眼中已经不加掩饰的戾气，就好像他下一秒，就要将它的颈脖捏碎。
看到牧明渊眼神的一瞬间，系统就明白了，装无害的食人花，已经几近装不下去。
但牧明渊的问题系统回答不了，只能选择沉默。
但就在他沉默的当口，系统眼前一花，周围便没了牧明渊的身影。
而在叶竹屋中。
她刚准备好热水，准备洗澡，神色带有几分惬意，而在下一刻，止住了动作，惬意变为了警惕。
牧明渊出现在她的屋中。
银发男子身量高挑，比叶竹要高上一些，站在同一水平线的地面上，牧明渊垂眼看叶竹，面无表情的时候，莫名生出居高临下的高傲感。
叶竹看到牧明渊眼中分明的冷淡与阴翳。
他朝她走来，想起什么似的，唇边勾起嘲讽的笑意。
“有个问题想问你。”
叶竹身后便是浴桶，看牧明渊逼近，她没退，也不会退，抬眸直直看着牧明渊，眼中是平淡无波的冷静。
“我废了心思接近你，想与你交好，为何总是厌恶我？”
这话说的冷，高高在上的魔尊从未讨好过任何人，然而第一次尝试讨好，便一再被讨厌，这让他感觉到挫败和愤怒，他俯视着叶竹。
“你有何资格厌恶我？”
眼前的男子第一次褪下伪装，在叶竹面前露出接近本性的一面，叶竹只是轻笑一声，不答反问，“不装了？”
不装那般明媚美好的无害模样了？
牧明渊抿唇，不语。
“你问我有何资格厌恶你，我倒是想问问，我为何没资格厌恶你？”
“你佯装无害的模样接近我，分明轻视我却又要缠着我，是想要作何，要拿我取乐，或是将我当成打赌输后的一个玩物？”
叶竹的眸光也冷了下来，丝毫看不出惧怕牧明渊的样子。
“我尤其讨厌表里不一之人。”
说罢，似乎是响应叶竹的话，系统的提示音传来，“叶竹好感-5，当前好感-21。”
浴桶中的热水毫无征兆地拍起，将叶竹淋湿半身，牧明渊也湿了半身，他丝毫不在意这些，腾起的水不过是顺应他魔气溢出，他靠近叶竹，两人顿时挨的很近。
骨节分明的手落在叶竹脸庞，在缓慢覆上脆弱的颈，牧明渊紧盯着叶竹的眼眸，周身魔气似是威胁那般，围绕在叶竹身侧。
“你知道我是魔族。”
天生带点缱绻勾人的声线缓缓说着，“也应当知道我只需动一动手，你便性命不保。”
“你哪来的底气与我说这样的话？”
牧明渊这时才露出他的本性，专横，暴戾，随心所欲。
绛红色的衣袍已经湿了，粘着他里头雪白的衣服，再隐约透出肌肉的轮廓，一缕银色的发丝落在叶竹颈窝，惹起一些痒意。
叶竹忽略眼前暴露的春光，只说：“我很难畏惧什么，即使你真的打算杀了我。”
说罢，眉宇的神色转为放松，“不如，你试试杀了我？”
气氛陷入短暂沉默。
最后牧明渊放下落在叶竹颈间的手，撤开距离，冷冷看着叶竹，离开前留下最后一句话。
“厌恶表里不一之人是吧？我记住了。”
他走后，叶竹看了浪费了半桶的热水，轻轻呢喃一句，“差点没忍住动手。”
……
接下来的两天，倒是叶竹难得的宁静时间，无论是萧诩还是牧明渊都没有前来打扰叶竹，而在第三天，叶竹收到了宋治送来的，关于牧明渊的少量信息。
其中还有一副牧明渊的画像。
如叶竹所料，传闻中最强的魔尊，和她接触的牧明渊，是同一人。
她谢过宋治之后，选择去了几天没去的茶馆。
刚进茶馆，店小二还没来得及热情地迎上来，叶竹就听到男子润泽温和的声音，“叶姑娘。”
叶竹听声音便听出是谁，礼貌性地回头，便看到白烨。
与之前不同的是，店小二对旁的客人从不过分热情，但见到白烨，便是眼前一亮，就如同对她的态度一样，分外高兴。
“白公子？您与叶姑娘认识？”
白烨点头，说：“叶姑娘是我来到离镇认识的第一人。”
叶竹看了眼店小二，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他听了白烨的话之后，便显出十成十的热情，提议道：“既然两位认识，今日不如便一起？总是一人喝茶，难免会觉得没意思。”
“我没意见。”
白烨好脾气地说：“若是可以，我乐意与叶姑娘多些来往。”
男子温和有礼，端看气度外貌，便能让人称上句公子无双，叶竹并不反感这类人，便顺着点头。
“那便与他一个包厢吧。”
只是有种怪异感，白烨身上有股妖气，却连接着神圣温和的气息，会使人下意识产生好感的气息。
这样的气息叶竹似乎感受过，可又无法确定是从记忆深处的哪点感受过的。
白烨唇下有一点小小的痣，看着不明显，却又为他的气质在温和中加了点别样的气息，待面对面坐好时，叶竹这才第一次仔仔细细观察了白烨这个人。
然后便感受到扑面而来的违和感。
与温柔面具相驳的违和感。
叶竹唇边的笑落下了一些，随之而来的是好感下降的提醒。
“叶竹好感-3，当前好感-10。”
白烨沏茶的动作微妙地顿了顿，随后他抬眸，将倒好的茶送到叶竹面前，看叶竹喝了茶，心情不错的样子，选择直说。
“我可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惹得叶姑娘不喜？”
叶竹接过白烨的茶，闻到其中的茶香，心念动了动，浅尝一口，便惬意地眯起眼，正准备夸赞时，就听到了白烨的话。
她摇了摇头，“公子没什么不对，我自然也没有不喜。”
光从普通人的角度，白烨当然是无可挑剔的，俊朗，有礼，温润如玉。
但叶竹接触过的人太多，看人的眼光更是尤为毒辣，这人是不是真的温和有礼，哪怕掩饰的再好，叶竹也能看出来。
她不喜表里不一的人，巧之又巧的是，表里不一的人那么多，白烨又恰巧是她最不喜的一类。
笑面虎，伪君子。
叶竹很难对白烨有什么好感，不过因为白烨做事很有分寸，举动都让人舒心，叶竹便没有太过厌恶。
她说：“这是难得一见的好茶，御茶坊没有。”
御茶坊就是这家茶馆的名字。
白烨说：“这是我随身带着的灵茶，凡人喝了，也能强身健体，叶姑娘若是喜欢，我便送你一些。”
说着，目光也某处停了下。
叶竹便看着他俯身，抬手，指尖落在叶竹的黑发上，衣袖轻轻拂过叶竹的脸颊，留下淡而暖的清香，再撤开时，白烨手中捻着一片娇嫩的花瓣。
他轻轻对叶竹笑。
“冒犯叶姑娘了，方才看到，下意识便帮你拿了去。”
啊，这章，从头到尾都非常完美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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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牧明渊的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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