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走火入魔

“他们”指的是郁文越。

秋月白悠悠叹息一口气,却是似笑非笑。

到这里,陆绯衣脑袋里似乎有了思绪了,面前这人料得很远,或许从很久很久以前他便已经想到了今天——只是不知,现在的他又已经料到了哪一步?

秋月白又道:“如今,我们要正好抓住那两个不干净的人干的不干净的事才行,之后我自有计谋,郁文越他们……终究和我们不是一路的。”

这一句话带着很明显的安抚意味。

他说到这时望向陆绯衣,眼中流露出一种细碎的温暖的光,有些蛊惑,仿佛像在对人招手。

陆绯衣忍不住“啧”了一声,问他:“我们怎么做?”

秋月白只是摇头微笑道:“你不用管,只需要听我的就可以。”

又是一天过去。

今天遇见的埋伏格外的多,几乎要连起来的那样,一天下来不仅人有所折损,士气也是锐减——若说前几日只是劳累,可今天却是真真实实的死了自己人,若是再这样下去,谁都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死,一时间那些人心中都升起了怨气。

一来,陆绯衣和秋月白本就不是万叶山庄的人,按理来说没有必要保护他们,二来出来这么久什么好处都没得到,还有生命危险,这种活就算是菩萨来了估计也不愿意。

特别是别说郁从海已经多次催促过他们回去,但郁文越一意孤行。

这一点郁文越也感觉到了,他试图寻找一个可以完美解决问题的办法来使两方获得平衡,只是这个办法一时间还没能想出来。

于是就在这一天夜晚——

夜深,人静。

他们仍然是在外扎营,点燃了篝火,留一个人放哨再定期换岗。

子时有一次交班,一个长脸的男人接班放哨。

放哨是很无聊的,你需要不停地盯着四周,一开始的风吹草动或许会使你警惕,精神抖擞,但越到后面,疲倦与麻木产生之后人就会开始松懈。

长脸的男人接班后又是半个时辰过去。

这时候,他突然站了起来,往一边走去。

一边走,还一边左看右看,鬼鬼祟祟的。

头上传来扑棱扑棱的翅膀拍打声,有一只黑色的飞鹰在天空中盘旋着,最后落在男人面前的树枝上,歪着头往下看。

长脸男人对着那只鹰招了招手,鹰便飞了过来,落到了他的手臂之上。

他抚摸了两下那只黑鹰,从鹰腿之上取下一个小竹筒,将已经写好的讯息装了回去,准备放飞。

放飞前长脸男人再一次鬼鬼祟祟的环顾了四周,他的目光落到靠着树休息的陆绯衣身上时还停顿了一下,随即露出一种阴险的表情。

正在他将要放飞那只鹰时,一只苍白但却纤长有力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然伸了出来,一把钳制住了他……及那只鹰。

像抓鸡一样。

有一道冷冷的低低的声音轻轻提醒道:“动,就死。”

这样突然的一下将长脸男人吓得几乎要原地跪下了,有道是做贼心虚,眼下他不仅是一个贼,还是一个被发现的贼。

他被人勒住脖子,微微偏头,看见的了平日里和陆绯衣待在一起的那个拿刀的青年男人。

心中更是直呼完了,这人有多狠他是知道的,杀人那是眼睛都不带眨一下啊!

长脸男人咬紧牙关,不仅不敢动,还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钳制住他的人轻轻地“哼”了一声,以表示算他识相。

随后将人往旁边的林子里拖。

秋月白并不是那种健壮得很明显的体型,但是拖起像长脸男人这样的壮汉居然轻轻松松易如反掌,他一手拎着鹰一手拖着人,寻找着一个适合做事的地方。

或许是威压太重,长脸男人被他扔在树下,即使没捆也不敢动,只畏畏缩缩的看着他。

秋月白轻轻瞥了他一眼,就去找刚刚被长脸男人放进小竹筒的那张纸条——上面的内容和他想的大差不差,也就是准备埋伏的意思,只不过让秋月白没想到的是,这张纸条居然是要送去给万叶山庄的。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秋月白淡定的搜他的身。

长脸男人不知他要干什么,见一双手已经扒开了他的衣服,立马捂住胸口,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的人。

“……”秋月白无语,不知他哪里来的自信觉得自己会非礼一个这样的男人。

那长脸男人见他不耐烦立马反应过来,讪讪的笑了,松开了捂住胸口的手。

秋月白从长脸男人身上找到纸条和炭条,模仿那人的笔迹重新又写了一张纸条,然后把自己写的那张纸条塞了回去,再当着人面把鹰放飞。

他没有杀他,而是拎起他将人赶了回去,回去前顺带进行了一番警告:“多说一句话,死。”

长脸男人自然不想死,于是在心中暗道对不住接信的人,一边对着秋月白连忙点头,生怕他一个不开心就给自己噶了。

做完这一切,秋月白又坐了回去做假寐状。

那长脸男人战战兢兢地放完哨,换岗,见秋月白并没有要杀他的意思,于是认命的睡了。

但其实他并没有睡着,而是在观察着秋月白的举动。

过了一段时间,又换了一次岗。

长脸男人看见那个人同自己几乎一模一样的鬼鬼祟祟,然后几乎一模一样的被秋月白干脆利落的擒住,再以一种高度相似的过程传书出去,最终完成了第二次轮回。

“……”他在心中为那人默哀。

过了一会儿,那个人也被丢了回来。

并且,秋月白发现了长脸男人在装睡。

长脸男人瞧见秋月白终于还是朝着自己走了过来,汗流浃背,以为他要灭口,在心中飞快的思考着怎么求饶会更有用。

结果没想到秋月白只是捏了一下他的肩,然后他就感觉脑袋一懵,晕了过去。

秋月白对另外一个人如法炮制。

事情这就算办完了,剩下的便只有等待。

但秋月白这么走了两通,居然一点睡意也不剩下了,他想着刚好那自己就帮着守一下夜,于是四处溜达了一下。

晚上比白天更冷一些。

秋月白走路一向没什么声音,他晃荡了一圈后走向了旁边的林子里。

等到他逛的差不多,估摸着要回去等着换岗了,就开始往回走,但是走着走着黑暗中一只手伸了过来,一把搂住他的腰想要把他拉过去。

秋月白眉目一冷,一掌拍向来者,那人一掌对来,居然将秋月白这一掌的威力化开。

但那人气息不稳,这一掌对下来勉勉强强,他“嘶”了一声,往后一倒。

秋月白听出那人声音,拉了他一把,却被这白眼狼给一拽,双双倒在厚厚的落叶之上。

秋月白摔疼了,恼怒着低声道:“陆绯衣你又在搞什么?!”

陆绯衣咳嗽两声,一双圆眼端的是无辜纯洁,仿佛刚刚偷袭的人不是他一般:“哎呀,我出来看看你,谁知道你偷袭我……”

究竟是谁偷袭谁??

秋月白深吸一口气,坐起身子来。

陆绯衣对着他伸了伸手,意思是拉一把。

他冷哼一声,没有管这人。

陆绯衣只好自己坐起来,坐起来的时候还拽着秋月白借力,将人拽的一歪,外衫滑落肩头。

秋月白瞪了他一眼,将衣裳重新拉回去。

陆绯衣嘻嘻一笑:“不好意思。”

“我看你好意思得很。”秋月白冷声道:“若我手里有刀,只怕你刚刚已经死了。”

“哎呀,我这不是想逗你玩么?”陆绯衣拉住他的手臂,黏黏糊糊道:“我知道你不会伤我,你别生气呀,来,你快与我说说你刚刚看见了什么?”

此时二人皆靠在树边半蹲着,灌木掩盖了他们的身影,树枝挡住了天上的月光,只余下斑斑点点从缝隙中漏过,打在地上、身上。

他这么一说,秋月白就明白这人早就醒了,并且将事情看得一清二楚。

陆绯衣确实是早就醒了,他觉浅,几乎是秋月白一起身就被惊醒。

黑暗中陆绯衣不太能看得清秋月白的表情,只觉得身边这人似乎在看自己,静悄悄的。

这让陆绯衣忽然想到了十五年前——

也是一个差不多的夜晚,他那时候还小,在别人家里做仆人,有一天做工做的太晚就在树下睡着了,等到半夜被冷醒扒着树爬了起来发现不对劲,小心地躲在树后观察四周……便看见有一人站在屋檐顶上,与自己遥遥对视。

那人持刀而立,刀尖滴血,脸上并无遮挡,容貌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风神玉立,翩若惊鸿,虽然带着点娃娃脸,但下巴尖峭,因为年纪尚幼,一时间居然分不清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

他眼神寒冷,看向自己时却并未带杀意。

若是别人说自己是明月夜,那陆绯衣可能还要怀疑一下真伪,但如果说的人是秋月白,陆绯衣的怀疑就会减少许多——时至今日他才惊觉,这二人实在是太像了,并不是外貌上的那种简单的像,这种像是风神气度之上的像。

突然的回忆让他发愣,秋月白说的一句话都没听进去。

直到他被秋月白推了几下,才回过神来。

秋月白皱眉:“你怎么了?”

他看陆绯衣突然发呆,双眼无神,觉得实在是不对劲,于是手按上陆绯衣的脉。

才接触没多久,秋月白的眉头就皱得更深了:“你的走火入魔又犯了,内力逆行得那么厉害你一点感觉都没有?”

“又走火入魔了?”也不知是不是这几天下雨,还是说夜里太凉的原因,陆绯衣打了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子,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老毛病了,逆一会儿自己会好的。”

这话仿佛不是在说“走火入魔”,而是“走路崴脚”。

“……”秋月白一时语塞。

他这辈子也不是没见过走火入魔的人,但是如陆绯衣这般心大的确是第一次见。

他问:“我见其他人走火入魔都疼得厉害,你不疼么?”

陆绯衣:“一开始有点罢?后面时间久了就不疼了,而且这点疼也没什么。”

秋月白眼神复杂的看着他,在心中暗道真是遇见铁人了。

也不知是这人特别能忍还是本身对痛觉就没有什么感觉,之前伤的那样重也是一声不吭,还能硬抗。

想到这他不由得好奇了一回,问:“你这样,几年了?”

陆绯衣想了想下意识道:“江湖上的人总以为我走火入魔不过这几年的事,但是其实挺久了,若说具体年份……”

说到这,他顿住了,似乎想到了什么。

有些事太过年少轻狂,陆绯衣不是很想说出来,尤其是……

于是他微微偏过头:“……我忘了。”

秋月白:“?”

6:特别耐疼的大魔头一枚

7:为你报名铁人三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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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走火入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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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大魔头绑架之后
连载中寒剑折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