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闻半蹲在甄晓眠面前,掀开她的裤腿。
“脚后跟疼。”
就算她不说,褚闻也发现了,脱下鞋子的整只脚都肿着,脚后跟连着脚腕那一块儿更是肿得相当可观,隐隐发亮……
甄晓眠提着自己的大腿不让脚落地,心里面第N次大骂垃圾系统,除了是它搞的鬼,想不出第二种可能!
不是被屏蔽了痛觉,怎么会严重到这个份上才感觉到疼!
真是信了它的鬼!这就是它说的没事?长时间屏蔽她的痛觉,害她被关在派出所审了几个小时,硬生生将脚拖成了现在这样!
它还消失了!屁都没再放一个!
“伤成这样你怎么不说?”
褚闻厉喝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委委屈屈开口,“你们都那么凶,我不敢。”
“……”褚闻第一次对一个女生如此无语。
心安理得地将责任兜头推到刑警队长身上的甄晓眠,被对方亲自‘护送’到了医院,诊断治疗打石膏,全程陪护,最后被送到袁晓阳病床前。
甄晓眠抬头挺胸,信心满满。
果然,“姐姐……”
甄晓眠对看到她眼神一亮的袁晓阳扬起一抹笑,“姐姐说话算话吧?”说救你出来就救你出来哦。
小朋友也扬起抹虚弱的笑,“妈妈,就是这个姐姐救我回来的!”
袁晓阳妈妈眼中又涌上泪意,感激地望向甄晓眠,声音哽咽,“谢谢你救了阳阳…我们一定会报答您的,谢谢…谢谢……”
她情绪又开始激动,不停地道着谢,反倒让甄晓眠有点招架不住。
“阳阳,你认识这个姐姐吗?”褚闻看向病床上的袁晓阳,语气比问甄晓眠的时候温软了不是一点点,称得上温柔。
甄晓眠不忿地撇撇嘴,想想自己的形势,又默默咽了回去……
袁晓阳的爸爸见状拉了拉自己老婆,以免妨碍警方办案。
袁晓阳的精神状态出乎意料地平稳,他望着甄晓眠点点头,“姐姐说她是来救我的,她好厉害。”
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甄晓眠下意识扭头去看褚闻的反应,映入眼帘的还是那张波澜不惊的脸……
“哦?她怎么厉害?”
那张脸配上循循善诱的嗓音,简直违和到不行,甄晓眠偷摸翻了个白眼,也竖起耳朵听听自己有多厉害。
“姐姐跑得好快,”小孩儿说得十分认真,“跳楼也很厉害。”
甄晓眠满脑袋的黑线,现在的小孩子都流行这样夸人吗……
原来他是在冲上出租车的时候才晕过去的,当时缓上气她才有心思去看怀里的人,发现晕了还以为是跳楼时震的,一度害怕把人震坏喽,可就真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褚闻低头瞥了她一眼,神色不变,“阳阳原来认识姐姐吗?”
见他摇头,褚闻声音放得更加轻柔,“阳阳不要怕,你还记不记得绑走你的坏人长什么样子?”
袁晓阳小脸一白,往母亲怀里瑟缩了一下,袁妈妈心疼地抱紧孩子,但也知道此时的重要性,只安慰地拍着怀里的小人儿。
“阳阳害怕,看不清,坏叔叔用毛巾捂阳阳的嘴,阳阳就睡着了。”
褚闻边在手上的本子上记着,边继续问,“坏叔叔有没有什么和别人不一样的地方?他是胖胖的?还是瘦瘦的?”
袁晓阳虽然害怕,但还是歪着脑袋努力想了想,“瘦瘦的,坏叔叔有一条腿像阿毛一样。”
“阿毛?”
袁晓阳妈妈出声解释,“阿毛是阳阳听的故事里,一只跛腿小老鼠。”
褚闻眼神转为锐利地看向甄晓眠,她只得解释。
“我抱他逃出来的时候,追我们的就是一个腿脚健全的胖子……也不算特别胖吧,但绝对不瘦。”至于脸,因为光线太差,又慌张地忙于奔命,根本没看清,只记得一对大突眼。
这些在派出所的时候已经说过,她只见到这一个凶手,总不能无中生有跟警察说她知道有两个人吧?毕竟褚闻见她硬说自己能预知时就问过凶手是谁。
她哪里知道?只能说在预知梦里,凶手还没被警察抓到。
现在跟袁晓阳的口供有出入,甄晓眠知道褚闻又开始怀疑她,于是尽量用平稳随意的口吻说,“指不定是两个人合伙干的呢。”
天知道小家伙这时候竟然拆她的台,就见他摇摇脑袋,语气肯定,“抓阳阳的只有一个坏叔叔,捂嘴巴,关阳阳的都是那个坏叔叔。”
“……”
褚闻反倒是在场最平静如常的那个,略一思索后问甄晓眠,“你确定追你们的人是绑匪?”
普通询问的语调,没有质问的意思,让甄晓眠心里稍稍舒服了些。
“不确定。”笑话,她怎么确定?亲眼看人绑的?还是和人一起参与了绑架?她才不傻!“但是我确定追我的人一定不是什么好人。”
“你怎么确定?”褚闻微眯起眼睛,又是那副探究又有些玩味儿的神情。
甄晓眠平淡祭出女人十大利器,“直觉。”说得斩钉截铁。
“……”这是褚闻第二次在这个女人身上体会到无语。
袁晓阳半懂不懂地听着褚闻和甄晓眠之间的一问一答,忽然开口站队,“姐姐没有说谎,逃跑的时候追我们的就是个胖胖的叔叔,他好凶,阳阳也觉得不是好人。”
甄晓眠腰杆儿挺了起来,小家伙算他有良心,那死胖子当然不是什么好人,不出意外你可就是死在他手上。
想到当时听到有什么东西丢到地上那‘叮铃啷当’的响声,再联想到原本袁晓阳的死状和死因,那死胖子九成就是那个死变态!
这些也就只能自己在心里想想,告诉褚闻怕是更加说不清。
袁晓阳年纪毕竟太小,能问出来的线索并不多,又刚刚脱离虎口,他的父母在一旁心疼得不行。
“后期有需要还望你们能够持续配合。”褚闻宣布询问结束。
袁晓阳爸爸忙点头称是,又向甄晓眠由衷表达感谢并要了她的联系方式,说着就要将她的医药费营养费误工费啥的转账过来。
她的手机早在逃命的时候不知道掉哪里去了,推辞了几句后指了指身旁还没走的褚闻,“您把医药费转给这位警察同志吧,我手机掉了,费用都是他帮我垫的。”
褚闻一点没客气,从口袋里摸出医院开的所有费用票据递过去,然后直接掏出收钱码。
“一共一千三百二十一,轮椅一小时内免费,超过每小时三块,一天三十,需要外带去导医台找护士登记。”
仁至义尽,他说得很清楚了,轮椅怎么使用他们自己解决。
袁爸爸立马乖巧地扫码付钱,甄晓眠瞠目结舌,这哥们儿怕是早在心里把账算得清清楚楚!就等着找人要钱!并且这个人原本大概率是她!
褚闻神色如常,完全不把旁人的反应放在眼里。
和他一起那位没怎么说话的刑警同事见甄晓眠被褚闻震惊的模样,抬手握拳抵在唇上轻咳一声,含笑替他们老大解释,“干我们这行的工资不算高,赚的也是辛苦钱。”
“是啊,你们确实是辛苦了。”袁晓阳爸爸这话说得十分由衷,褚闻他们可不就是拿着低薪干着高危的工作,没点信念真干不下来,理应值得敬佩。
甄晓眠听了这话开始深刻反省自己,明明欠债还钱是最基本的常识,为什么要自恃清高地觉得人家可笑甚至是鄙夷?
“对不起。”她真诚道歉。
褚闻一愣,随即摆摆手,“你怎么回家?要不要叫家里人来接?”
甄晓眠受宠若惊地摇摇头,“我爸出差了,家里没人,一会儿我打个车回去。”
“你身上有现金?”
“额……”她不光没现金,放在上衣口袋里的手机也丢了,身上现在只有一个巴掌大的小挎包,里面除了一串钥匙和一张身份证,什么都没有。
袁晓阳的父亲立刻表示自己可以送人回家,这可是他儿子的救命恩人,还为此受了这么重的伤,应该他们来照顾。
甄晓眠没来得及答应就听褚闻开口推拒,“不用这么麻烦,我们正好顺路。”
最终还是禇闻他们亲自开车把她送回了家,甄晓眠假模假式地客套,“要不顺便上去喝口水?”
“不了,还要再去一趟案发现场,你回家好好休息,最近不要离开A市,后面有需要会随时传唤。”又道,“如果找到你的手机,会通知你。”
感情她还是嫌疑人之一呗……还说什么正好顺路……
昨晚在派出所和医院跟她折腾一晚上,他都不累的吗?现在还要直接去现场。听他说的是‘再’去一趟,甄晓眠不禁疑惑。
“你啥时候去过案发现场?”
“我们队长先去现场看了眼,才去审的你……”一旁的刑警同事替她解惑,被禇闻一个犀利眼神吓得闭了嘴。
“真凶……”替小伙儿抱了句不平,甄晓眠拄着袁爸爸给买的拐杖迅速往家去,不给禇闻一丁点儿打击报复的机会。
回到家连澡都没洗,给自己换了套干净衣服瘫在床上歪头就着,折腾了一宿,这一觉直接睡到晚上九点才醒。
她是被家里的电话铃声吵醒的,拄着拐挪到客厅,家里的座机这时候除了原主的爸爸,不会有第二个人打进来,要不是原主以搬出去住做威胁,这位爸爸早在家装上监控了。
刚跟火烧屁股的爸爸甄有材解释清楚自己手机丢了,又费了番功夫才将现在人在机场准备买票杀回来的人给劝回去。
甄晓眠缓缓吐了口气,有个女儿奴的爸爸是真的心累……
回房打开电脑登上社交软件,除了客户的消息,就只剩下公司同事和主管的,同事问她今天怎么没来上班,手机也打不通,主管则让她上线后联系。
甄晓眠以脚受伤为由,向主管请了一个月的假,原本还在安慰她伤身又伤财的主管直接不回消息了。她也不管,一股脑将病例和医院开的证明发给他,再写了一封请假邮件发到他的邮箱,OK搞定!
做完这一切才发觉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又爬起来拐进厨房给自己煮了碗饺子,边吃边想,也不知道褚闻案子查得怎么样了。
“过不了多久就能查到昨晚那名凶手身上。”
被系统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大跳,甄晓眠差点摔碗泄愤,“过度惊吓会死人的你知道吗!”
“……是您的心里素质有待提高,宿主。”
“……”不是,悬疑组的系统都这么爱抬杠的吗?
“那绑匪呢?查到昨晚的人,是不是绑匪也不远了?”
“不一定。”
“为什么?”甄晓眠问。
“对不起宿主,不……”
“不能剧透是吧?”甄晓眠打断它,撇撇嘴,“真没意思……”
“……”
“话说昨晚绑匪去哪儿了?如果说那死胖子是绑匪留下看守老巢的,我进去的时候他不在,去了哪里?回来的时候提着包东西,所以他是去拿虐杀袁晓阳所需要的工具?”
“……跟随男主走剧情,这些问题都会有答案的,宿主。”
“行了我知道,不做任何任务以外会影响原剧情的事情,这是作为快穿员的基本素养。”
“是的宿主,还请牢记。”
“对了,话说这里的男主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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