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屋的申思琪被甄晓眠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
007还在休眠,现在急也没用,她只得暂时收敛心绪,转而斜睨着一脸跃跃欲试的申思琪,“又去探听什么八卦了?”
申思琪立马来了精神,“你知道吗……”
甄晓眠一脸正经地接,“我不知道。”
她嗔怪地挥手,“哎呀你听我说。”
甄晓眠没憋住笑,申思琪也不在意,整个心思被八卦填满,只想找个嘴严靠谱的人一吐为快。
“你知道冯春她妈今天为什么来学校吗?”她神神秘秘道,“因为程茹她们家给钱了!冯春家收了钱,结果冯春不配合,给她妈整急眼了,浴房那件事肯定是程茹预谋的,不然她为什么要给冯春家钱!”
说完盯着甄晓眠,没得到臆想中震惊的神情,她大失所望,声音都低了下去,“程茹今天下午也回学校了,你是没看到她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说陈芳起拿了她们家那么多钱还想怎样,还说她长得丑,凭她哪有实力找那么好的医院整容,应该感谢她才对。”
“嘁~有钱了不起……”申思琪嘲讽。
“姜尔回来了吗?”甄晓眠突然问。
“啊?”申思琪被她问得一愣,“不知道啊,我刚回来还没上去过呢。”
姜尔每天回来路过宿管室的时候,至少都会和甄晓眠打个招呼,现在晚自习下了有一会儿,往常这个时候姜尔都应该回来了,只有一个情况会晚归,就是被程茹堵住刁难的时候。
她起身直奔姜尔寝室,申思琪也跟了上去。
“晓眠姐你跑这么快干嘛?”
寝室里的姜尔听到门口的动静,抬头看见是甄晓眠,浅浅一笑,微弯的杏眼少了几分清冷,露出两分杏仁眼本应该有的甜美。
甄晓眠在她的笑容中放下心来,程茹这回应该是真的消停了。
“今天回来的时候看到你在忙着回信息,就没打扰你。”姜尔解释道。
她了然地点点头,发现寝室里只有她一个人,便问,“冯春还没回来?”
“这个我知道,”申思琪举手做了个抢答的姿势,“冯春她妈今天又来学校了,我看到她下午放学就被带走了,还拉着她们班张老师说了半天话。”
前一秒在人前笑容和悦的张老师,转头时瞬间挂相,那个超绝变脸,两幅面孔,申思琪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还是她们从不藏着掖着的‘喷射战士’老班比较顺眼……
甄晓眠不赞同道,“没事少看点热闹。”
“这次真纯意外撞见的。”申思琪说完扭头跑回了自己寝室,小姐妹还抱着零食等她呢。
“你对思琪真好。”姜尔忽然说道。
甄晓眠一怔,“还好吧……就是觉得这姑娘傻乎乎的……”
“嗯。”姜尔垂头理了理面前的书。
甄晓眠感觉她情绪有些低落,便问她,“怎么了?听说程茹今天来了,她又找你麻烦了?”
姜尔摇头,“没有,她下午上完课就走了,晚自习也没上,张老师说她以后不住校,这两天应该就会来把东西搬走。”
还有这种好事?
得知这个好消息,甄晓眠都想放鞭庆贺。也不知道这个宿管还要当多久,喊007依然没反应,见鬼的‘有情况随时呼叫’!
冯春一直到宿舍大门要落锁前才回来,脸上还顶着一个鲜红的巴掌印。甄晓眠出于责任心,本还想问一句,没等张口就被她逃也似地神态给噎了回去。
算了……尊重他人命运……
这天,程茹果真来宿舍搬行李,跟她一起来的除了程母,还有个四十岁上下的女人,看样子应该是保姆阿姨。
甄晓眠让她们登记信息,程母这才抬眼看她,“上次警局我们见过。”
“嗯,您好,麻烦登记下信息,这是学校规定。”
程茹刚要开怼,被她妈扫了一眼,立马闭嘴,老实得不像话,吃瘪的样子给甄晓眠看爽了。
程母示意后面的阿姨来填信息,她和程茹静静立在一旁,倨傲的神色如出一辙。
做好登记工作,甄晓眠不放心地一起跟上楼去,这会儿正是晚饭休息时间,冯春和姜尔都在寝室里。
想象中的剑拔弩张没有出现,反倒程茹的母亲对姜尔表现得异常熟稔,“小尔,”
她语气算得上亲和地道,“上次在警局不太方便和你打招呼,最近你爷爷的身体还硬朗?”
姜尔回答得礼貌又疏离,“嗯,沈阿姨好。”
程茹的脸更臭了,迫于她妈的淫威不敢吭声,加上之前在警局曾经坐她家车子一同离开的冯春被完全无视在一旁,仿佛一团空气,整个画面堪称诡异。
程茹家的保姆忙着收拾东西,无事可干的程母竟主动和姜尔拉起了家常,嘴里说着客气的话,但态度依然优越感十足。
“前几天我家还念叨你爷爷,打算有空要再去看看姜老师。”
姜尔客气道谢,“谢谢您的记挂,”
见她没了下文,程母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程茹忽然炮弹似地冲上前,恶狠狠对姜尔骂道,“你算什么东西!婊/子立牌坊,清高个什么劲!受着我家的资助,用我家买的助听器,你就是我们家养的一条狗!”
她还嫌不解气,“你和你爷爷都是!”
“程茹!”等她骂完,程母这才一声低喝,“闭嘴。”
程茹满脸不服气,但迫于程母,明面上也不敢再做什么。
直到她们离开,甄晓眠才从中回过味来,再看姜尔始终紧抿着唇,手心早已被自己的指甲抠出几道血痕。
申思琪见状,从寝室门口围观的人群里挤了出去,回自己那边拿了创口贴给姜尔贴上,“不要拿别人的恶行来折磨自己,不值得。”
事后甄晓眠了解到,这些在学校里早就不是什么秘密,只因为她是新来的不清楚罢了。
姜尔的父母在她初三那年,一场车祸中去世,她的耳朵也因那场意外几乎失去听力,从此只剩下爷孙俩相依为命。当时因为责任方也在事故中死亡,所以姜尔家并没得到多少赔偿,而姜尔的治疗费就花光了家中所有积蓄。
她的爷爷曾是优秀教师,一生奉献给教育事业,获得过教育局公告表扬,而中考成绩优异的姜尔在事故后却没有学校愿意接收。
这时,听闻消息的程茹父亲冒了出来,称是姜爷爷曾经的学生,他给姜尔捐赠了一副助听器,并出资供姜尔在东新高中上学。
媒体的大肆宣扬让程父赚足了名声,他更是承诺,等姜尔考上大学就为她做人工耳蜗手术。而原本抱着感恩的心情来到东新高中的姜尔怎么也想不到,这里对于她来说不是救赎,而是噩梦。
了解了前因后果,甄晓眠对姜尔更加感到心疼。
隔天到了周五,学生们终于迎来半月假,等清空学生,再做完宿舍楼卫生,甄晓眠也可以放假回家休息两天。
甄有材知道她今天休假回家,早早地表示晚上亲自来接。
她跟学生们一一打着招呼,目送她们离开,姜尔和申思琪说要帮她做完卫生再走,被甄晓眠拒绝。
“天晚了不安全,你们赶紧回家去,我一会儿有人来接。”
申思琪闪着八卦的眼神不肯走,甄晓眠给她一个爆栗,“想什么呢!懂不懂什么叫有爸的孩子是块宝!”
申思琪捂着被敲疼的脑袋,气咻咻地跑了。
等做完所有的事情,收尾,关门,天已经开始擦黑。甄晓眠在校门口见到倚靠在车边等候的甄爸,脚步欢快地冲过去给了一个大大的熊抱。
“哎哟喂~你别闪了我的腰!”甄有材赶忙丢了手头的烟,用脚踩灭,“今天怎么这么高兴?”
“我见到您高兴还不好?难不成要我愁眉苦脸!”说着她往下扒拉自己的眼皮、嘴角,做了个丑不拉几的鬼脸。
甄有材无奈地瞪了她一眼,“赶紧的,回家吃饭,这都几点了……”
回到家的甄晓眠躺在软乎乎的床上,望着天花板出神,如果这就是她的生活该多好啊……
每天上班、下班,受了委屈就回家找爸爸,不必兢兢业业做任务,也不必掰着手指头数积分,更不用害怕突然哪天小命被收走……
“时刻保持警惕才是这个世界的生存之道,宿主。”
“……”
捂着惊吓过度的心脏,甄晓眠气急败坏,“你不诈尸会死吗?!”
“对于系统来说,只有被删除销毁。”停顿一瞬又道,“某种意义上和你们的死亡相似。”
甄晓眠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起来,“你们系统也会怕死?”
“我们不会害怕,宿主。”007机械回答。
你牛/逼!你了不起!行了吧!她无语地撇撇嘴。
“你修复到多少了?还会休眠吗?是不是有任务来了?”她问。
“目前修复百分之二十七,会休眠,暂无任务发布。”
“你行不行?这么久才恢复百分之二十七,没任务你醒来干嘛?”
系统半晌没吱声,甄晓眠爽了。
过了好一会儿,“看来宿主您适应得很好,考虑到您目前的体质,建议加强锻炼,学习格斗技能,有助于后期更高效地完成任务。”
“……”谁说系统是没得感情的程序代码,它明明记仇得很!
007没撑多久便又重新进入休眠,看样子是专门来提醒她锻炼的。她一个搞言情的,练的是舞,又不是武,不会拳脚不丢人。
虽然不服气,不过就算是为了自己以后的人生安全,她也确实要给自己找个武术师傅,哪怕是临时抱佛脚也好啊!
说干就干,甄晓眠先在网上查了查相关信息,普通的武术班、跆拳道、空手道什么的不太合适,要么太慢,要么都是些表演性质的花架子。自由搏击、散打之类的还可以试试……
“宿主!紧急任务!请立刻出发赶往南湖万古公园,限时三十分钟内到达!”
“??”甄晓眠一脸懵逼,刚不是还说暂时没任务?
“去那干嘛?详细任务内容是什么?”
系统的机械声开始变得急促,“事关任务对象姜尔的安危,时间紧迫,请宿主立刻出发。”
姜尔?她不是应该回家了吗?怎么会在万古公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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