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温稚难得顺着余慍说的话去做事，她慢吞吞地吃着烤鳗鱼饭，显然刚才几杯清酒下肚她是没什么食欲了。
坐在对面的余慍尝过一口梅子酒后便不再动酒杯，温稚看见以后便又给他点了大麦茶。
“吃完以后就去挑你的生日礼物，当然这是我单方面的礼物，如果你以后还有想要的东西也能再和我提。”温稚说话的时候又看了眼余慍空荡荡的手腕，白皙的皮肤应该很适合玫瑰金的手镯。
余慍点点头，他吃饭的时候不常说话，像是以前养成的好习惯。
没什么心思吃饭的温稚单手转着酒杯玩，无意之间她注意到坐在余慍背后那桌的两个女生像是有意无意地看向他们这里，其中留着短发的女生更是明显，就差没直接走到他们的桌边打招呼了。
不难看出那两个女生稚气未脱，应该还是在读书的年纪，等她们下一次偷看的时候温稚也看了回去，甚至还挑了挑眉，用无声的面部表情询问“有事吗？”。
短发女生被吓了一跳，赶紧低下头，动作惹得温稚笑了下，同样引起对面少年的注意，余慍问：“怎么了？”
温稚收回视线，说：“没什么，就是看到一点有趣的东西而已，那边的两个女孩是你的同学吗？”
“啊？”余慍顺着温稚的手看去，然后就看见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他们后头的李悦和夏榕，他说，“嗯，是同学。”
眼看着自己被余慍发现，夏榕一惊，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想逃跑，好在李悦镇定地按住她的肩膀，说：“你怕什么啊？人家正好在和他姐吃饭，你又没干坏事，心虚什么。还不如大大方方地过去打个招呼呢，给人家姐姐留下个好印象。”
夏榕声音小得跟蚊子叫似的，要不是李悦就坐在她旁边还真没法听清她究竟在说什么，“我这么贸然打招呼……会不会不太礼貌啊？”
李悦不以为意，“这有什么礼貌不礼貌的。”
而另外一边温稚也敏锐地从中嗅到了什么，她问：“你和她们很熟？”
“不熟，就是在学校说过几句话而已。”在学校外碰到同学他说不上有多开心，更何况现在因为李悦和夏榕，温稚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她们两人身上，这莫名让余慍有些烦躁。
“是吗？她们看起来想要过来打个招呼呢。”温稚说。
余慍皱眉，精致俊秀的脸上泛出冷漠抗拒的神色，就在这个时候夏榕被李悦拉着走了过来。
“余慍这是你姐姐吗？姐姐好，我们是余慍的同学，我叫李悦，她叫夏榕。”说着，李悦笑嘻嘻地把一直躲在她身后的夏蓉推到身前，夏榕脸都红透了，说话期期艾艾，“姐姐你好，余慍……晚上好啊。”
少女的眼神清澈单纯得宛若小鹿，看向余慍的时候那份青涩懵懂的喜欢都要满溢出来，在场的也就只有余慍还视若无睹。
见同学把温稚都当做他的姐姐，他下意识地就要反驳，但又回想起两人复杂的关系就又卡住，“她不是……”
好在温稚及时救场，她笑眯眯地说：“我是余慍的姐姐，你们好啊。”
温稚自称为余慍的姐姐这点让少年很不自在，他耐着性子听温稚又和她们聊了些学校里的事情。
“嗯……看来余慍在学校里不太喜欢交朋友啊。”温稚一边点头一边得出结论。
李悦本来想说何止是不喜欢交朋友，根本就是连和人交谈的意图都没有啊，但转念一想在人家姐姐面前这么说还是不太好。
“但余慍同学其实是个很温柔的人。”夏榕像是用尽所有力气才说出这句话，说完她便很是忐忑不安地去看余慍，而后者脸上的表情都没什么变化。
“是啊，余慍确实很温柔呢。”温稚藏在桌子底下的脚尖轻轻地碰了下他的脚尖。
“我吃饱了，可以走了吗？”说话的时候余慍已经先一步站起来，他看了眼李悦和夏榕，微微点头，“祝你们用餐愉快。”
几乎是被余慍拉着走出日料店的温稚却没有生气，她脸上的笑意更浓，她越是这样余慍就越气急败坏，他说：“你就这么喜欢看我笑话？”
温稚摊手，“哪里，我只是很想知道你的学校生活而已，毕竟你每次都很少说这些东西嘛，而且从别人口中听到自己的形容不是很有趣吗？”
他们维持着手牵手的状态一直到走出巷子，他说：“可我就在你面前，你为什么要从别人口中了解我？”
温稚很孩子气地前后摇晃两人牵着的手，“因为你就是个喜欢伪装的害羞小鬼。”
“我没有！”
“喏，你看看，你现在不就是又伪装又害羞吗？”
“……我没有。”
温稚好笑地捏住他的手腕，“那你就告诉我，你现在在想什么？如果你没有害羞的话就看着我的眼睛。”
在不知不觉中滑入温稚设置陷阱的少年如她所说地停下脚步，强制自己直视温稚的眼睛，他发现她的瞳孔是很剔透的琥珀色，比平常人的还要再淡一些，街边的灯光一打，那双眼睛就更加漂亮了。
“我……”本来想好的说辞临到嘴边就全都忘记。
“你——？”温稚以一种主导者的姿态再次控制局面。
余慍的眼睛是亮晶晶的，所以当他注视着温稚的时候就像是忠心的小狗注视着主人，这种感觉很奇妙，因为余慍有时候表现得像猫，有时候又像是可爱小狗。
“我在想，今天能和你待在一起我很开心，所以如果别人来打扰的话我会不太高兴。”他尽量收敛起自己内心过分炽烈的感情，表现得是那样无害，就像是收起利爪的野兽，引诱猎人放下戒备。
温稚沉默片刻，她又怎么会察觉不到少年的言行举止里传达出来的占有欲，她微微眯起眼睛，像个精明的猎人在衡量眼前的少年是否为她所设想的乖巧小狗。
余慍说完以后就像逃避似的不再去看温稚，自然也错过了温稚冷静理智的眼神。
过了几秒，他感觉自己的头发正在被人抚摸，温稚揉着他的头发，他仿佛听见她叹息了一声，又像是在庆幸，“你果然还是个小孩子。”
不给余慍反驳的机会，温稚就说：“去看看你的生日礼物吧。”
放在平常温稚不常给人挑礼物，因为她能够互送礼物的朋友算不上太多，顶多就是在为白钰锦挑礼物的时候会花点心思，所以她给余慍选的礼物也是中规中矩，卡地亚的玫瑰金手镯，经典款不会出错。
“我也想不到送你什么……这个应该还算凑合吧。”温稚看着余慍把手镯戴上，白皙的皮肤果然和玫瑰金很相称。
余慍以前就不习惯在身上戴东西，总会有种束缚感，这次也不例外，但温稚对此事是完全不知道的。
他的手指搭着手镯，还是会有被束缚的感觉，然而这种感觉在对上温稚的笑容时便烟消云散，他违心地说：“很适合，我很喜欢。”
于是他自愿接受束缚。
*
因为晚餐期间温稚小酌了几杯清酒，所以最后他们是打车回的家，先回的是温稚家。
那点度数的清酒对温稚来说几乎是饮料，可余慍却仍把她当做醉酒的人过分关心，温稚被他这种的态度弄得有些不耐烦，或许是微弱的酒精作用，将她性格里的恶劣无限放大，对他说：“既然这么担心我会摔跤，怎么不牵我的手？”
这绝对是在挑衅，余慍手里还提着温稚的包，他动作生硬地握住温稚的手，这引来了温稚的嘲笑，“哈哈……小鬼你是在干嘛？玩过家家吗？”
正好这个时候两人已经走到温稚的家门口，她单手打开门，稍微一用力趁着余慍不注意就把他拉进玄关处。
她的手指挤进他的指缝，从简单的掌心相贴变为十指相扣，淡淡的酒精味混着她身上清冷的香水味向他袭来，他一个后退，背脊贴上墙壁，她另外一只空出的手撑着墙壁，就这样构成一个看似囚笼的姿势。
两人都是无言，而暧昧旖旎的气氛却在这种无言中疯狂滋长，她注视着余慍，可后者却奇异地觉得她是在透过自己怀念谁。
她用气音拼凑出一个模糊的名字，“……裴樾。”
紧绷着神经的余慍没能听清，同样也没有机会开口询问，因为下一秒他的双唇一凉，未曾体验过的柔软触感让他顿时大脑空白。或许是考虑到什么，温稚只是将这个吻局限于蜻蜓点水，唯一的坏心眼也只是在结束前又咬了下他的下唇。
黑暗中两人呼吸交织，余慍到现在才知道，原来真的存在这样的人，明明她只是安安静静地站在他的面前，可他却如此笃定自己的乱了的心跳里有一拍是为她而跳动的。
余慍的掌心沁出汗水，他的声音低哑，“我……”
温稚笑得坦然，“祝你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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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湫作为季家最小的独女，从小到大都是个叛逆性子，年纪轻轻就把离经叛道的事情做了个遍。
长辈为了让她安定下来，擅作主张替她与那同样放荡不羁的盛家大少爷定下婚约。
刚回国的季湫就被赶鸭子上架参加订婚宴，浑身反骨的她在订婚现场等了又等，心说见到未婚夫一定要冷嘲热讽一番。
结果她那不曾谋面的未婚夫直接逃婚，匆匆赶来救场的是他那同父异母的弟弟盛荀。
*
季湫：我倒要看看这替代品能有多磕碜。
只见来人五官俊朗，深蓝色的眼瞳剔透美丽，腰细腿长身材比例堪称完美。
季湫：哦呼。
*
盛荀是盛家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子，他的存在无疑是盛家家主的污点。
他儿童时代的记忆充斥着父亲的毒打与佣人的侮辱。
只有浑身叛逆的女孩不在乎他人的目光，来到他身边，揉着他暗金色的头发，“你的眼睛和头发很漂亮。”
季湫以为他的再度出现只是巧合，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早已预谋已久。
——“我早就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经喜欢你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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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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