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几周,到了八月上旬。
一日傍晚,陆仲搬了一把凳子坐在阳台上打游戏。
赵静训过来,和他坐在一起,手托着腮说:“啊~你看起来好像小王子。”
陆仲目光没离开手机屏幕,问:“哪个王子?”
“一本书,叫《小王子》。”
陆仲嗯了一声,“我还以为你说是达能饼干的王子。”
赵静训仔细回忆下,说:“那个是大王子手拿宝剑的。”
“你小时候吃过没,草莓夹心的那款,巨好吃。”陆仲说。
“吃过。”
陆仲笑:“你怎么不说我爱吃草莓味的。”
“这有什么好说的,你爱吃草莓很奇怪?”赵静训问。
陆仲回头,“小朋友说草莓味是女孩子吃的。”
“那小男孩吃什么味道?”
“巧克力或者牛奶吧。”
“啊~怎么小朋友也这样?”赵静训说,“和个大人一样,古板。”
“粉色的是女孩子的颜色吧。”
赵静训直起身,“谁说的,男孩子也可以喜欢粉红色的。”
陆仲放下手机,看她,“快,赵老师给我上一课,等下我去说服那群小屁孩。”
赵静训拧眉道:“你这又是在逗我呢?”
“没有没有,我怎么敢。”陆仲搂住她,“我虚心求教。”
“你要听?”
“千真万确。”
赵静训从粉色的来源说到资本的运作,让男生和蓝色联系到一起,让女生和粉色联系到一起。
“男性特征不应该被具化到颜色,温柔的男生绝对不应该被挂上反面典型。温柔也是很有力量的。”
说完,她问:“是不是没意思?”
“不会啊,超有意思的,还是头一回有人说,可以让男生也放心地喜欢粉色,吃草莓味的饼干。”陆仲笑着说。
“走,出去散散步。”赵静训说着去牵他的手。
“你抱我。”
“?”
“不抱我,我起不来。”
“……”
赵静训伸手去拉他,却被他反手一拽,拉入怀里。
“刚才说到说服,我刚好想到了什么。”他说着俯身亲了下去。
二十几岁的男生,精力最是旺盛。
将她托在腰间,突然一个电话进来了。陆仲去拿,接了起来,“嗯。”
“好,知道。”
“行。”
“明天可以,对,在的。”
“那就明天见。”
说完,他挂了电话,面不红,心不跳,继续。
“一起吧?”陆仲问。
“嗯?”
“我带你去我学校。”他说。
“好。”
两人吃完饭,手牵手在江边散了一会儿步。
日落,淡紫色的霞挂在金色的日轮上。
夏日最多的就是雷雨,雷雨又快又急。雨下后,又闷又湿。晚风一吹,整个江都尽显氤氲。
“快看!快看!有一只水鸟飞过。”
-
第二日下午,陆仲开着赵静训的车,带她一起去学校。
学校教务处说,有一场飞行商演,问他要不要去。
一般这种商演都会邀请航校参加,教务处自然就会将这些表演下发给各个学院的优秀学生。
教务处说,和他一起参加的还有其他班级的三位同学,组成一个四人组的方阵。
飞行表演都会带拉烟,在空中划出漂亮的曲线,然后翻转,烟也会跟着飞机翻出更多的图案。
陆仲想让赵静训看他的表演。但没有提前告诉她,他想保留这个秘密,等开始的时候,给她一个惊喜。
车开到一条熟悉的路上时,赵静训问:“这是去哪里?”
“航校。”
赵静训心里咯噔一下,“你是航校的?”
“嗯?以前没和你说起说吗?”
“没有。”她看着窗外熟悉的道路,“没说过。”
“所以,你觉得我不是大学生?”
“不是。”她想回去。可是航校的路只有一条,只能先进去,再出来。
陆仲今天高兴,完全没注意到赵静训的不安。
开到校门口,走路进去还要二十几分钟。他下车,在保安处登记信息。
“外来车辆禁止入内。”保安说。
“我是学校的。”陆仲说,“教务处的刘老师叫我来的。”
“哪个班的?那这里登记下。”
陆仲登记的时候,保安又问:“车牌也登记上,车上怎么还有一个人?”
陆仲回头,说:“一起的。”
“她也是学校的?”
“那不是。”
保安说:“校外的人,不许进。”
赵静训说:“那我先回去了。”
“哎不不不,大哥,你通融下呗。”陆仲说。
“不行,学校有学校的规定。”
正在僵持不下的时候,一辆银色的车驶入学校。
车窗摇下来的时候,赵静训脸都白了。
李元晦。
李元晦见到她,将车停在不锈钢拉门前,下车,问:“你怎么来了?”
车上刘老师也下来了,见到二人,打招呼道:“嫂子啊。”
保安一看是校领导来了,急忙开了门,说:“这位是?”
刘老师说:“这是李主任的夫人。”
保安的冰块脸马上像开了太阳,“怎么不早说,原来是主任的家里人啊!哈哈!”
李元晦问:“静训,要进去吗?”
赵静训低眸,不去对陆仲的眼神,点了点头。
见三个人都进去了,保安看陆仲一动不动,目视前方,问道:“还不进去吗?”
陆仲心里不是滋味儿,心脏狠狠地撞击肋骨,像要从胸膛里破出来。
以他残存的理智,告诉他:赵静训这女人tm有老公,还出来和他鬼混!
老公居然还是他们学校领导。
卧槽,太tm无语了。
愤怒夹杂着对她的恨意,他按了按剧烈跳动的眉心。
整场预演下来,都非常顺利。
靠着强大的心理素质,陆仲总算没在预演中出洋相。
他飞行的时候,随着飞机越飞越高,看着赵静训和李元晦两个人坐在一起,靠得很近的样子,心里说不上来的反感。
直到他下来的那一刻,才和赵静训对视一眼,又很快移走目光。
刘老师上前,对着四人说:“今天表现很好!”
队友拍了拍陆仲的肩膀,说:“配合得好。”
“没错,没错,我刚看拉烟的时候,陆仲拉得很漂亮!”刘老师说。
陆仲挤了挤嘴角,说:“谢谢刘老师。”
刘老师满脸堆笑,说:“今天主任听说你们四个要来预演,特地过来看的。”
李元晦走过来,夸奖道:“确实很精彩,你们平时肯定没少练。”
“对对对,这些都是我们航校的精英!”
“行,老刘,你带他们去换身衣服,商演那边要见一下他们,晚上大家一起吃个饭。”李元晦说。
都是成年人,大家懂得克制和隐忍。
陆仲抬眼看去,赵静训离他五六米远,安安静静地站着看他们聊天,一副大家一点都不认识的样子。
然后,他又看见李元晦带她离开了飞行场地。
“陆仲,走了。”队友说。
“去哪儿?”
“换飞行服,然后去吃饭。”队友说,“你刚才没听到吗?”
“什么?”
“走了走了。”队友拉他,“吃饭去啰。”
晚上吃饭约在了一座富丽堂皇的酒楼里,几人径直上了电梯,3楼,春江花月夜厅。
陆仲被他们拥在中间,朝里走去。
出乎意料的是,赵静训没有来。
只有刘老师,李元晦和几个商人。
他坐下后,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并没有新的消息进来。
刘老师极会活跃酒桌的气氛。李元晦学技术出身,并未过多应酬。
陆仲以前没和李元晦打过多少照面,学校上层一般很少在教室出现。
出现的话,也是在开学典礼上,坐在前几排,偶尔被叫上去做个简单发言。
他扯着嘴角心里发笑:我可真牛逼,睡了学校领导的老婆。
下一秒,他就脸黑下来,像是整个人沉到了漆黑无比的深夜,氧气被抽干了,让他呼吸困难。
整顿饭吃下来,他整个人都处在游离状态。
大家笑得很开心,他却像一具死尸,感受不到多少欢乐。
他要回去,马上回去,问个清楚!
酒过三巡,好不容易挨了过去。
几个商人又没完没了地敬最后一杯酒。
“去玩儿吗?”队友问。
“不去!”陆仲说。
队友悄悄在他耳边说:“他们请,真不去?”
“不去!”
队友撇了撇嘴,“那我们先走了。”
“嗯。”
“你怎么回去?”
陆仲想起来的时候开的赵静训的车,现在这车估计被她开回去了。
“打车走。”
临走的时候,他回头看李元晦,几秒后才钻入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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